最终谢廷楠还是没有把祝清麟的消息告知祝大人,一是他已经渐渐适应了善堂的生活,人瞧着比刚来时开朗不少,二来就是陈姝的人带回来了新的消息。


    “现在的祝夫人是续弦,祝家大郎君是前夫人所生,兄弟俩幼时关系尚可,长大之后便疏远了许多。”


    陈姝想起前几日谢廷楠的话,心中生疑:“你说祝清瑞每每在集会上,都要询问弟弟的消息?”


    谢廷楠正在翻看卷宗,听到她的话点点头:“对,祝清麟与其中几家的孩子是同窗,我听说有时候在街上遇到,他也会问有没有见过自己弟弟。”


    “祝家的下人说,祝清麟很怕这位大哥。”


    “怕?”


    “对啊,平时见到也会绕路走,祝清瑞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他会被吓得发抖。”


    谢廷楠放下手中的卷宗,抬头见到门外有人进来,止住要说出口的话。


    应昭不客气地白他一眼,走到陈姝面前低头说话:“那个男人找到了,阿姐可要去看看?”


    “走吧。”


    “诶!”


    眼看着陈姝一只脚迈出去,谢廷楠紧张地站起身,前方两人同时回头望,他收回手撑在桌案上。


    “别冲动行事。”


    “唉,”陈姝叹气,朝应昭偏偏头,“找人把他带上,记得把嘴堵好。”


    “不是!”


    主簿抱着怀中的文书进门,看见自家县令被两个大汉捂着嘴架走,习惯性发问。


    “县令……那您今天还回来吗!”


    忽然他目光落在站着看戏的陈姝身上,打了个激灵,把东西放下就跑了。


    “您忙,回不回来都行!”


    “……”


    弱小可怜的谢廷楠就这样被拐走了,甚至路上的百姓也已经见怪不怪,不忙的人还抽空和陈姝打招呼。


    谢廷楠有些气闷,顺着暗卫的力道往前走,一直出了城才被放下。


    陈姝站在马车前笑眯眯看他:“你是自己上车,还是我把你绑在车后跟着跑?”


    “不劳阿姐动手,我自己来。”


    谢廷楠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平日里做官的气质一扫而空,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就是陈姝捡回来的最乖的下属。


    应昭嘁了一声:“你倒是硬气些。”


    谢廷楠坐在一侧幽幽看了他一眼:“你教教我?”


    教是不可能的,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见过在陈姝面前硬气超过一次的,真有的话,当他们没说。


    马车慢悠悠驶向城郊,谢廷楠不懂,曲肘戳戳应昭。


    “你们在哪儿抓到的人?”


    “在春香楼蹲到的,这人把马车留在城外,自己进的城,暗卫跟出去就把人抓了。”


    “那怎么不等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再抓,这样不就能抓到背后的人了?”


    提起这个应昭就来气,手抬起来要锤谢廷楠,陈姝的眼神甩过来,他忍了又忍把手放下。


    “还不是你说要把人放回去钓大鱼,结果呢,那个花妈妈张口就是通风报信,要我说,还不如给她把真的耗子药喂了。”


    “那他都要去通风报信了,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能信?”


    陈姝哼笑:“由不得他说假话。”


    起初谢廷楠不懂她这话,早上起得过早,一时松懈下来他竟有些犯困。


    等到了关人的地方,他已经困得迷迷糊糊了,下车时被屋里咒骂吓了一跳,一脚踩空头撞在陈姝身上。


    “……”


    正在深吸气的陈姝,差点被他撞过去。


    “你们拿我家人威胁,你们不得好死!”


    矮矬的男人被五花大绑,人站不起来,只能侧躺在地上蛄蛹。


    陈姝进门挥开空气中的尘土,慢悠悠走到他面前,抬脚踢了两下。


    “嚷什么嚷,我用得着你咒我吗?”


    “?”


    谢廷楠听见这句,脸色格外复杂,连要问的话都一下卡在嘴里。


    “他们动作够快的,这才多久,人都抓来了。”


    应昭弯腰看着角落里藏着的孩子,眼睛眨了眨,朝她们咧出一个笑:“别怕,只要你爹招得快,你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两个女孩瑟缩成一团,被他笑得越发害怕,头埋得低低的。


    “听见了吗,我又没要你的命,就是问问你主子是谁,想去拜访一下。”


    “我呸!说得好听,花娘都告诉我了,你们就是要为那小子出气。”


    “看来你也知道,你们做的不是好事啊。”


    陈姝把后面的谢廷楠拽到身前,安排暗卫辅助他审问,自己走到外面去等人。


    破旧的小屋一时间沉寂下来,谢廷楠低眼与男人四目相对,不想男人却先一步笑起来。


    “我认得你,宁县的谢县令。”


    “可我不归你管。”


    他不是宁县的人,在宁县也没做过恶,谢廷楠没理由抓他。


    “不归我管么,”谢廷楠直起身后退两步,示意他看向身旁的暗卫,嘴角弯起一抹笑,“既然我们都在这儿,就别讲道理这件事了。”


    “道理啊,只能讲给听得懂道理的人。”


    谢廷楠知道陈姝把孩子绑过来的意思,可他不忍心对孩子下手,只命暗卫把人只捆着手吊起来。


    男人一开始不屑他的手段,随着身子被吊得越来越高,他有些慌了,踮着脚在地上乱蹭。


    “我要去州衙门告你!你这是动用私刑!”


    “你没证据。”


    谢廷楠眼看着他只有脚尖能勉强接触到地面,抬手制止暗卫,自己走到他面前,尽管是仰头看他,气势不差半分。


    “你若是没有成家生子,与你相关的消息确实难找,可惜你不是孤身一人。”


    只要这个人在世上,有一个人能与他产生联系,陈姝的人就能追查到底。


    “你们要做什么,不要动我的家人!”


    谢廷楠歪头,面上浮现不解,角落里的两个女孩始终不吭声,他只能沉下心来努力让男人说得再多一些。


    “难道你还有不在这里的家人?与其自己在这提心吊胆,不如早点交待。”


    “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哦?就算你儿子被抓来,你也不肯说吗?”


    门外忽然传来动静,陈姝踢开门,把手里提着的孩子丢到地上,她身后跌跌撞撞扑进来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儿啊,你们怎么这么狠心!”


    “要怪就只能怪你男人,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害得你们遭此大罪。”


    陈姝抱臂靠在门框上,对于男人被吊起来这件事,没有丝毫的惊讶。


    她的视线落到那姐妹二人身上,自这个小男孩被丢进来的那一刻,她们有明显的震惊,如今正一脸恍惚地盯着矮男人。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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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看见儿子才是真正慌乱起来,粗着嗓子吼得人耳朵嗡鸣,谢廷楠头疼地揉揉耳朵。


    “原来真正心疼的家人,是你儿子啊。”


    陈姝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是私生子。”


    “放开小吉!你们是土匪!谢廷楠我要去州府那里告你!”


    男人目眦欲裂,被吊着也要蹬腿去踹谢廷楠,一番下来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陈姝的话砸下来,更是要让他背过气去。


    “你去吧,正好告诉祝刺史,你把他的次子卖进了青楼,还险些丧了命。”


    “你放屁,我不认识什么刺史的儿子!”


    陈姝缓缓放下手臂,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嘴上的话仍是不信的态度。


    “那就是你被骗了,要被当成替罪羊喽。”


    “不可能,送人的分明说是楼里的男妓,他还敢骗我们东家不成!”


    谢廷楠听到男妓,眉头皱起:“你们是在哪遇到的祝清麟?”


    涉及到刺史大人,矮男人也不敢再有隐瞒,生怕因此毁了东家的前程。


    “东家与人出去吃酒,没过一会儿就有人被架进了屋子,东家让我不要管,先去换一辆不显眼的马车。”


    “去哪儿吃的酒,说具体地方!”


    谢廷楠声音冷硬起来,陈姝头一次见他呵斥人,眸中浮上些许感兴趣。


    男人踮着脚乱晃,好不容易站稳,这才继续说。


    “望江楼,不是不正经的地方,我们东家谈生意或者吃酒都是去那里,这人真的是突然冒出来的,我也是从那时候才与祝……反正就是你说的那个人,那个时候才认识的。”


    “那日与你家东家吃酒的都有谁?”


    “这,这我说了您也不认识啊。”


    男人一脸为难,攥着上面的绳子求饶:“您行行好,把我先放下来吧,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我也不想我们东家因此受连累不是。”


    谢廷楠有些犹豫,转头看向陈姝想让她拿主意,对方却把头偏开故意不理。


    他在心里叹气,让暗卫捆了男人的手脚,把人丢到一旁。


    “说吧。”


    男人叫方真,跟在李老板身边有十年了,做事从不多嘴,这也是李老板把祝清麟交给他处理的原因。


    “方花是我妹妹,把人交给她我也放心,至于大人您问的,我真记不清了。”


    “只记得有参军家的大郎君,喜春书院的山长,应当还有几位替家中长辈谈事的郎君。”


    方真说罢,一脸苦笑:“我让方花对外说不认识人,也是防止有人追查到东家身上。”


    卖人这事可大可小,城里哪个大人没在私下里逛过窑子,养外室的更是不计其数,方真没想到自己这一步走得会错到这般地步。


    这些人的身份谢廷楠记下来,想跟陈姝借人去调查一下,却发现应昭已经不见了身影。


    “阿姐要参与这件事吗?”


    “为什么不呢?”陈姝跳上马车,靠在车壁上闭着眼,老僧入定一般。


    谢廷楠想了想,觉得陈姝大概把断案也当成了热闹,既然掺和进来了,就总想知道个结果。


    他刚要上马车,身后被松绑的方真踉跄着上前抓他,脸上写满担忧。


    “谢县令,我们东家真不知道这件事。”


    谢廷楠拽下他的手,目光里隐约有怜悯波动:“在得到真正的答案之前,你的保证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