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二个男朋友

作品:《谁才是我的男朋友

    元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捉奸”。


    他不想用这个词,但邬从律现在的眼神、状态、表现,都明晃晃地摆着这个词。


    男人平静的模样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如果他没有给出对方满意的答复,那么下一秒,他就会被怒火撩烧,成为灰烬。


    “我……”


    元舒绞尽脑汁想理由,但是话音刚出,邬从律却好像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直接打断他。


    “先回家。”


    邬从律的手从他唇上离开,滑落在他肩膀,稳稳握住,往身边一揽,元舒毫无防备,几乎跌在他怀里。


    元舒整个人像是被他钳制着往前走,动作偏移不了半分,走至门口,拿出钥匙开门时,元舒恨不得动作再慢一点,好让自己想出解决办法。


    可惜他动作一磨蹭,邬从律就立刻出手,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干脆利落地插进了钥匙孔。


    清脆的一声“咔哒”开门声,元舒听见自己身旁的男人发出类似于冷笑的声音。


    “……”


    元舒第一次恨自己租的房子是老小区,没有安装电子密码锁,要不然就假装摁错密码,让门自动反锁,就能拖延时间了。


    “不进去吗?”


    邬从律微微用手推了他肩膀一把,元舒不得不进去,脱鞋,摸着黑去走向客厅,想要把遮光窗帘拉开,结果人还没走过去,身后先传来“砰”的关门声,听得他脊背发麻。


    他不该放邬从律进来的……


    这个念头一出,元舒就感觉身后的人在靠近他。


    他当即放弃去开灯,转而去推自己身后靠近自己的邬从律,结果刚一动作,对方就猛地攥住他的腰,把他推至墙上。


    玄关柜子被碰撞发出嘎吱声,在门与柜子中间只容得下一个人的间隙里,元舒被邬从律顶在了墙上,无法动弹。


    “啊……”墙壁的冰冷透过单薄的衣服布料传进皮肤,元舒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邬从律屈膝,一条腿抵在他的两腿中间,彻底把他卡住。


    男人倾身靠近,烟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只有一丁点午后阳光从遮光窗帘缝隙照进来的室内,亮得像是野兽的眼睛。


    “谁咬的?”对方再一次问了在门外的问题。


    元舒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抬起眼睫跟他对视,知道这件事躲不过去了。


    可他要怎么解释呢?难道邬从律即将从他的身上得知他出轨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说?”


    男人的手从他的腰开始往背上探索,指尖勾起下摆T恤,探进内里,细腻温热的皮肤触感在手掌心蔓延,一点点往上,薄得能摸到骨骼的背,肩胛骨……


    元舒思绪被搅乱,张口欲言,却被邬从律的眼神所制止。


    “既然不说,我也不想听了。”邬从律依旧寡淡着一张冰山似的脸,语气平静,却让元舒听出了一种疯感。


    “我自己看。”


    看?怎么看?


    元舒不明白,但下一秒,他就懂了,因为邬从律抚摸他腰背的手从后握住了他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则是用有食指与中指撬开了他的唇。


    修长的手指如仪器一般搜寻着温热的口腔。


    元舒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与呼吸,手指在口中搅动探索时发出的滋滋水声令他感到恼怒,而罪魁祸首仍在继续。


    邬从律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右边口腔有伤口,舌头也有。”


    手指停止动作。


    邬从律淡淡地阐释事实。


    “亲得很凶,你的舌头破皮了。”


    讥讽地评价。


    “饿狗一样,把你弄脏了。不止表面。”


    邬从律的视线扫过元舒的脸颊,本想继续往身体看,但最后还是停留在那双含泪的眼睛上。


    泪珠在夜里像是星星。


    邬从律突然生出渴望,想要将它舔去——但那不应该。


    元舒没有再挣扎反抗,仿佛被他粗鲁的动作吓住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这安静的屋里,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清晰而又响亮。


    邬从律看着面前的人……蹙起的眉头、泛红的眼角、乌黑的发、雪白的皮肤、呼吸时耸动的鼻尖。


    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鬼使神差地,邬从律松开了握住那纤长细瘦脖颈的手,把手指从那温热的口中抽出。


    他有一点后悔,后悔那么对元舒,但随即心里升起了更加庞大而疯狂的毁灭欲。


    太漂亮了,太脆弱了。一手就能掌握住的单薄身躯,灵魂又是如此纯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好像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能承受住,也能轻易就能勾起人的欲望。


    “……元舒。”


    邬从律低下头,薄唇轻启,缓声道:“告诉我,他还动了你哪里?”


    元舒擦掉唇角的水渍,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邬从律耐心地等待了三秒,依旧没有得到回复后,重新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想要再度说话:“你……”


    啪——


    急而短促风扇来,清脆的一巴掌,邬从律偏过头,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立刻从欲望的漩涡中醒来。


    邬从律缓缓把头扭回来,“元舒。”


    面前的青年不再像刚刚那样沉默而纵容地让他为所欲为,而是抬起头,一双眼睛灼热而晶亮。


    不再像是安静的星光,而像是火焰。


    “怎么了?我就是被人亲了又怎么了?”


    元舒冷笑:“你不找亲我的人麻烦,反而来欺负我这个受害者?你就是这样当人男朋友的吗?”


    “懦夫。”


    邬从律怔愣。


    元舒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推开,快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把窗帘猛地拉开。


    阳光照进来的一瞬间,邬从律慢半拍似得回神。


    他跟上元舒,拽住了对方的手臂。


    “他强迫你?”


    元舒想甩开他的手,没甩开,干脆转过身直面他。


    邬从律近一米九的身高,元舒虽然有一米八,但还是需要仰起头看他。


    从最开始的气势上,元舒就隐约输了一筹。


    好不容易掰回一成,元舒怎么会让自己落得下风呢?他拽住邬从律的领带,硬生生像牵狗绳一样把人拉到与自己面对面。


    邬从律挺拔的脊背因此弯下。


    男人俯身时,身上木质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宽厚的肩背给人一种危险的压迫感。


    烟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元舒,等待他的答复。


    元舒突然很想看见这张平静的脸变得扭曲。


    刚好也能试探。


    “你知道这附近发生了杀人案吗?”元舒问他。


    邬从律眼眸微动:“知道。你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昨晚才会误以为邬从律是跟踪他的杀人犯,以至于和邬从律大打出手,邬从律怎么会不知道?


    “你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我会保护你。”邬从律给出了和明飞尘一样的解决办法。


    元舒想再给他一巴掌,当然,他也这样做了,但并不是像刚刚一样清脆响亮的一巴掌,而是带着讥讽与冷漠,轻轻拍打了一下对方完好无痕的另外半张脸。


    邬从律从来没有被人狎昵得,像宠物一样拍过脸。


    但他看着元舒,没有反抗。


    “我今天去警局了。”元舒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领带再次拉紧,元舒和邬从律几乎面贴面,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眼中的自己。


    元舒一字一句道:“我出门时,遇见了跟踪狂,和他打了一架,我脸上的牙印,和嘴唇的痕迹,都是他留下的。”


    “如果不是我跑得及时,恐怕就不止这些事情发生了。”


    “……”


    话音落下,邬从律像是心里起了波澜,眼睫颤动片刻,再抬眸时,元舒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抓住了吗?”邬从律问。


    元舒呆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句话。


    “没有。”


    元舒忍不住锤了他肩膀一拳:“你的注意点不对!”一般情况下,不都是会担心他的情绪吗?


    邬从律像是看出了他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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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感受着肩膀上被锤的地方传来的隐隐痛感,淡淡道:“只要他出现,你就不会害怕,你害怕的只是未知。”


    未知的危险,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但只要这个危险出现,元舒就一定会努力去解决。


    元舒无法反驳。他讶异于邬从律对他的看法。


    不仅如此,在元舒的目光中,邬从律用笃定的语气道:“你没有抓到他。”


    不然现在元舒也不会问他这些问题,而是直接叫他去警局找人对峙。


    “……”


    邬从律的判断没有错。


    元舒没有说话,他看着邬从律,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警局怀疑是你的追求者做的吗?无论是跟踪你的人,还是淮水区发生的命案。”邬从律道。


    元舒干脆承认:“是。”


    这下轮到邬从律沉默了。


    他微微动了下身体,元舒就适当地松开了领带。


    邬从律重新站直了身体,垂下眼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元舒也在这简单几句对话中,气已经消了大半,同时也确定,如果排除邬从律在装傻的可能,那么对方大概率是还不知道他出轨,并且有其他男朋友。


    他确实是撒谎了,但只要邬从律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那么这个谎言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成立的,就算邬从律找关系去警局,他也只会得到今天立案高中生勒索打架的消息。


    田队甚至答应过他,在案件解决之前,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


    假设邬从律不是在装傻,那么等邬从律知道真相时,就只会出现一种结局:他找到了那名杀人犯男友,且和其他人解除了恋爱关系。


    假设邬从律是在装傻,那就代表他大概率就是杀人犯……杀人犯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这谎言也不会带来更危险的后果了。


    元舒撒谎撒得心安理得。


    退一万步说,邬从律被他骗就是纯粹傻,与他无关。


    “你在想什么?”


    手腕突然被抓住,元舒如梦初醒,睁大眼睛。


    面前,邬从律正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


    元舒面不改色地甩开他的手:“在想你要怎么跟我道歉。”


    “……”


    道歉这个词对邬从律来说非常陌生,他注视着元舒,片刻的沉默后,他开口:“是我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了你,抱歉。”


    邬从律思索了一下:“我会清空你的购物车。”


    太好了,待会儿给购物车多加点东西。


    元舒眉头都没动一下,不吭声。


    邬从律继续说:“特殊情况,带薪休假。”


    元舒眼睛一下就亮了,可惜邬从律这个加班狂又补充了一句:“工作进度不能落下,你需要偶尔回一下消息,辅助完成工作,我也可以下班后来你家工作,这样你就不会忘记工作进度,方便回去之后更好地工作。”


    “……”去死吧加班狂,这和居家办公有什么区别?


    元舒面无表情,正想说什么,但他嘴刚张开,就猛地想起昨天夜里在房间发现的监控摄像头。


    房间有,客厅会不会有呢?


    元舒心沉了下去。


    他看了眼邬从律,莫名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排除很多人的嫌疑。


    于是下一秒,他转身进屋。


    邬从律如他所料地跟进了房间。


    卧室房门关闭,元舒骤然间停下脚步,转身扑向邬从律,像对方刚才对他一样,把人压在了门上。


    邬从律呼吸一滞。


    他看着怀里的人,眸色深深,欲望在其中慢慢变成漩涡,想要把人卷进去。


    “低头。”命令从元舒口中吐出。


    邬从律顺从地低下头,靠近对方。


    柔软的唇落在了他的左边脸颊,随后猝然一痛。


    邬从律眉头紧皱,下意识躲开,元舒也没追,而是擦了一下自己嘴唇上留下的一点口水。


    邬从律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元舒咬得狠,几乎见血,牙印摸起来凹凸不平。


    他看向元舒。


    面前的青年勾起唇角,道:“顶着牙印去上班吧,邬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