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虎娘狼爹相爱记

作品:《误嫁前夫

    此时外面的阳光愈发强烈,阳光顺着窟窿一条一条照进来。


    黄朗道:“我该和他们集合了,你家在哪,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杨春抱着怀里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婴孩道:“庆州,白溪镇。”


    黄朗眼睛闪着光道:“原来我们还是老乡,原本我还担心你孤身一人,还带着孩子不安全。”


    “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回去吧,路上我们也可以照顾你们娘俩。”


    杨春怀里的婴孩哼哼唧唧,片刻后便小声哭了起来。


    因为早产,哭声都不像正常的孩子响亮。


    杨春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不想回到那个伤心地,但……路上若有人能够帮她照料孩子。


    总比她一个人手足无措的好,况且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呆呆愣愣的,但是心眼不错,跟着他百利无一害。


    杨春扬起下颌道:“好。”


    黄朗穿上了被她垫在身下的衣服,她原本以为那衣服是被她的血染红的,此时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看清了上面被血迹遮盖却隐隐透出的云纹。


    竟还是成亲夜逃出来的,还真是不容易,可是这样,感觉好怪,被血污过的喜服就这样穿在他的身上。


    她暗中看了看他的脸,此时他正神情认真的整理衣服,半点没有类似嫌恶的表情。


    杨春背上好似蚂蚁在爬,心念,待会给他买身衣服吧,这样穿着像什么话。


    黄朗整理好了左看右看,这衣服怎么是红色的,看不出来她流了多少血,都不知道她会有多难受。


    他回头看着弯颈照看婴孩的杨春,她的睫毛很长很长,眨眼时,那排睫毛就像毛笔在手心写字一样,让人心痒难耐。


    他回想她的遭遇,真是一个不容易的女子,待会一定要买些补身体的东西好好养养。


    两人到了街上,杨春扎进衣店挑挑拣拣,黄朗在药店缠着郎中问了好几个补身体的药,他提着一打补药放进了马车。


    杨春把一身青衣放在了他的手上,她看着黄朗困惑的表情,别过脖子道:“换身衣服吧,穿着这身,人家别人都以为你是逃婚的新郎。”


    确实,一个穿着红色喜服却脸上挂彩的男人,一个抱着襁褓婴孩虚弱的女人,看着真是让人觉得奇怪,忍不住让人脑部一出狗血虐恋。


    路过他们的路人都不经意间放慢了脚步,好奇探究的眼神让杨春浑身不自在。


    黄朗听罢,立即上了马车换衣,青色的衣服上绣着竹叶花纹,颜色清雅,纹路精致。


    换好衣服后他跳下马车对着杨春道:“你的眼光真不错,这衣服真好看。”


    言罢,他转圈道:“我穿着怎么样,没糟蹋这件衣服吧。”


    男人眼神清亮,嘴角的笑意如沐春风,只是他不太会挽发,一头的青丝松松散散。


    杨春把婴孩放在他的怀里,到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一只桃木簪为他挽发。


    扎起头发的黄朗少了头发散下来的朦胧感,硬朗的五官锐气横生,但柔软的眼神又生出几分柔情,让人心生接近之意。


    杨春把婴孩抱回来点头轻笑道:“这样倒像个俊俏的男郎了。”


    黄朗低头感谢她,却撞进那对圆润透亮的眼眸中,里面的他看起来陌生又熟悉,不像平时老被说傻气的他,看起来像炎炎夏日里被人用来乘凉的大树,安稳舒心。


    *


    黄朗驾着马车来到伙计们休息的地方,可是这里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烧火的柴冰冷潮湿。


    怎么大家都不在,黄朗看着这些慌乱无措。


    明明他按时来到了这里,但看着这里的痕迹,像是昨天他走后,他们也立即动身离开了这里。


    一种不安油然而生,杨春掀开帘子看着呆愣的他道:“怎么了?”


    黄朗立即跑过去道:“他们都走了,没有等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的眼睛慌乱无神,焦急的心让他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他疼的连连抽气。


    杨春矮身抚上他的肩道:“先别急,或许是因为下大雨,他们不得不提前离开了。”


    “那我们现在也动身回庆州吧”


    黄朗重重点头,扬鞭抽马,车轮滚动。


    等回到庆州,已然是三月后了,一包一包补药下去,杨春渐渐恢复了精力和力气。


    只是怀里的婴孩还是瘦弱无比,杨春看着皱着鼻子哭泣的她揪心不已。


    黄朗拽了拽她的衣袖道:“要不你去我家一趟问下长辈们,她们都是养孩子的好手,小孩一个个圆滚滚的,皮实的紧。”


    杨春看着无力哼唧的婴孩,狠狠皱起眉头,她轻轻颔首:“多谢你了。”


    黄朗连忙摇头,“没事,这孩子是我接生的,我也心疼的紧。”


    黄朗驱车到了黄家,他刚一下车,门外两个侍童皆张大了嘴巴惊道:“少,少爷?!”


    “你不是和一个女人私奔了吗?”


    黄朗梗起脖子道:“什么?!,胡说!,谁传的谣言。”


    一个侍童回头看了几眼道:“是二老爷说的,他说你和路边一个受伤的女子一见钟情,两人私定终身,因那女子是有夫之妇,不敢带回来见老爷,于是就……,就私奔了啊。”


    黄朗心下了然,他这是被做局了啊,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他。


    他对着马车的杨春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言罢,黄朗直接冲进了黄老爷的院子,浓烈的药味让他惴惴不安,他推开门大声道:“爹?!”


    床上头发花白枯燥的老人睁开了浑浊的眼睛,他喃喃道:“我是要死了吗,临死之际听到了郎儿的声音。”


    黄朗跪倒在他的床前,抽泣道:“爹,孩儿没有私奔,当时我只是帮那个女子回家,二叔他也答应过一日再启程,可是等我回去才发现他们早早的就离开了。”


    “他们根本没有等我!”


    老人摸着他的鬓角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秉性纯良,这种事你不会做的。”


    黄朗握住老人枯槁的手道:“那二叔,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二叔他一直惦记当年你的爷爷把家产给我经营的事,毕竟他敢想敢干,经商的天分他在我之上”


    “如果他来经营茶业,黄家的茶业也不是今天被其他两家受制的光景。”


    “前几日我已经分好了家产,从此他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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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和我们不相干了。”


    黄朗握着老人的手越来越紧。


    老人沙哑着声音道:“我不求你有多大的本事把家业弄的如日中天,只要你平安就好,这样……,我下去也能给你娘一个交代。”


    *


    夜半,黄朗坐在亭子里饮酒,清辉泻在石桌上,他的指尖冷的泛白。


    他仰望挂在天上的明月,那就像夜晚狼的眼睛一样明亮。


    他静静的看着,不止的后悔幼时野性难驯,不愿意和同龄的孩童一起学习。


    现在……家里的重担放在他的肩上,他却没本事挑起来。


    渐渐的,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双臂里,在桌上低声啜泣。


    忽地,肩上传来温暖的感觉。


    杨春抚上他的肩道:“有心事,睡不着吗?”


    黄朗将眼角的眼泪抹掉,深呼吸了几次,等到喉不再发紧道:“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自己那么容易就被别人算计,家里的事我也承担不起来。”


    “虽然爹说只希望我平安就好,可是我想做点什么,至少……有能力改变家中产业受制的局面。”


    杨春坐在石凳上道:“哪里没有用!”


    “至少……”黄朗看她的眼神顿时发亮,弄的她都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垂下眼眸道:“若不是在庙中帮我接生,恐怕真的……一尸两命。”


    黄朗抿嘴化开笑意:“多谢你,我感觉自己好像真没那么不堪了。”


    杨春犹豫半晌开口道:“要不你和我讲讲你家的情况,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就当……我报恩了。”


    黄朗轻摇头道:“帮你,是我想做的事,谈不上恩情。”


    杨春站起身道:“那这次帮你也是我想做的事情,你不愿意我帮你?”


    黄朗心底滑过涟漪,他紧握着酒杯道:“黄家,林家和孟家,原本在庆州各自相安无事经营茶业,但是去年他们两家成了亲家。”


    “他们便联合起来降低价格抢客量,而且今年黄家的茶园受了虫害。”


    “产量不到往年的三分之一,没办法,我们只能想着去外地买些价格更低,味道差不多的茶叶来卖。”


    “但是那些茶叶被二叔带走了,仓库存的茶叶又不够卖,茶农们的工钱还是卖了几处房产才够。”


    杨春道:“是有些麻烦……”


    忽地,她站起身向着院子的玫瑰丛走去。


    花瓣边缘粉红,尖端却是白的。


    不过香气浓郁,即使花苞闭合,还是能闻到芳香。


    杨春眼睛瞬间亮起,她摘下一朵花,立即跑到黄朗面前道:“有办法了!”


    黄朗激动道:“什么?”


    杨春道:“白溪镇土地不适合种茶叶,但是花朵长的又好又多。”


    “好多人都拿花泡水喝,久而久之,我们就专门把花烘干再炒制泡水”


    “这样不仅没有苦涩味,香气也很浓烈,就是泡上三四回,还能泡出香,水也会变得更甜。”


    “要不我们就试试茶和花一起掺起来卖。”


    “而且我炒了十几年的花了,也知道怎么炒才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