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踹门而入

作品:《说好只生孩子,权臣他偏要强制爱

    第五十二章  踹门而入


    给秦越生孩子这件事可能性为零,


    阿沐在意的是叶云尚的后半句话:帮她搞到路引,送她和项起南下。


    在大启,平民百姓的一生都是焊在出生的这片土地上的,去哪都要有路引,否则一旦被抓,即按流民处置,


    轻则罚钱,遣返原籍,重则发配徭役,没个五年十年出不来。


    徭役是什么,


    修渠筑堤,修城筑路,遇上时年不济,还得给天家人修葺皇陵,


    哪个不是耗掉半条命的苦工,


    意外和伤病比比皆是,能不能活着回家都是个问题,


    在秦越第一次轻薄她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带着项起一起走,


    但她不能那么自私,为了一己私利就把项起置于危险的境地。


    眼下叶云尚说她能搞到路引...


    阿沐的心跳的猛地快了起来。


    她换了个谄媚的笑,回到桌边,问:“您说您可以送我走...是有什么法子吗?”


    秀秀心里冷笑:送你走的法子就是鹤顶红拌饭。


    叶云尚恢复成高傲清冷的样子:“秦家的产业你应该有所耳闻,自打我当上了这个主母,家产翻了数番,商路遍及南北。


    江南几大茶庄皆与我有往来,要一张路引,不过举手之劳。


    届时你和那下九流扮作商队随从,跟着一路南下,找个安宁的镇子就此住下,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找到你们。”


    阿沐嗓子发干,因为激动,指尖开始颤抖,


    是啊...


    商队,


    这么好的路子,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哗啦站起来,


    对着叶云尚诚恳地鞠了个躬:“感谢您!”


    说完,一溜烟跑了。


    欢腾的脚步声越跑越远,叶云尚一时间没回过神,等人消失在了雨瀑中,这才张了张嘴,问秀秀:“她...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秀秀蹙起眉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嗯——”分析道:“可能...是没同意吧?”


    自家主子脸色骤变,


    秀秀忙道:“您别急,咱不是还有另一个法子么!”


    绕是叶云尚也有点迟疑了:“另一个法子...会不会有点太缺德了...”


    秀秀道:“不会不会,这叫因果相承,咱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推了把...人各有命数,怨不得谁。”


    叶云尚疲惫地闭起眼,揉按起太阳穴。


    窗外的雨渐停,阳光破云而出,


    阿沐一到家就脱了湿衣裳,放灶边上烤,收拾收拾就继续干活了。


    大概是累狠了,加之冒雨回来,刚画完新绣样,嗓子就疼了起来。她用豆苗和隔壁老汉换了几个鲜果子,回忆着项起怎么做的冰糖梨,在灶台边上捣鼓出了一碗难喝的。


    身子不太舒坦,心情倒很好,


    今日和叶云尚的寥寥几句话让骤然明媚,


    虽然觉得秦越不会再来轻薄她了,但架不住那人哪天又发癫,又想着睡她忆往昔,


    以她和项起的地位,只有被吃干抹尽的份,


    现在好了,真不行,跟着商队溜出去。


    她这么乐观不是没道理的,


    项起有个兄弟前阵子刚开始单干,搞香料生意,到时候花点钱,让他们跟着一起北上,找个边境小镇住下,同样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秦越眼皮子底下。


    她在书上读过,


    塞北有一缕直上的大漠孤烟,有沙石遍地,红柳扎根的戈壁荒原,


    到了贸易季,有种叫骆驼的牲口驮着商人和货物络绎前来,


    她想好了,存些钱,开家客栈,以项起的厨艺,不说赚大钱,养家糊口不是问题。


    人的直觉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她莫名觉得项起和塞北很般配,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个画面,大抵是来自某个看过即忘的话本子吧,


    高大英俊的心上人骑在马上,长河落日间,他策马奔来,像个意气风发的将军。


    夜深了,


    阿沐绣的实在两眼昏花,越来越不舒服,


    她放下手头针线,剪灭了油灯,没想到刚躺下就咳的停不下。想着有病不能拖,刚起来准备去开整夜的药铺买点药,


    还没把绣鞋的鞋跟拔上来,就看一道闪电划破黑夜,轰隆的雷声伴着豆大的雨点一起降临,激起院中的泥土味。


    入夏了,


    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雷雨。


    大雨劈里啪啦地打在屋檐上。


    阿沐只能躺回床上。病来如山倒,胸腔里像藏了一块烧红的炭,咳得眼泪直涌,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烧到迷糊时喃喃着喊项起倒水,


    没回应,


    手探向一边,冷冷的一片,


    这才意识到项起不在身边。


    朔日的市集上,卖绣品的摊位空置了一整天,很难不被注意到。


    阿沐躺了一天,呼吸越发困难,感觉自己像块烂泥一样贴在了床上,用铲子才能铲起来。她忍着高热,在太阳落山前拖着病体挪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素面。


    还没来及动筷子,脑子一沉,不知犯了什么错,滚烫的面汤泼了一桌,洒到她的大腿上,


    她被烫的跳起,忙用井水降温,


    脱下亵()裤,大腿根通红一片,大大小小的水泡随即冒了出来。


    面没吃成,还被烫出一大片水泡...


    强撑着许久的意志崩塌只要一瞬间,她蹲了,蜷着身子团成一团,脸埋进手臂中,默默地流出了眼泪。


    入夜后又下雨了,雷声远远地滚在天边。


    她烧得浑身发烫,怀疑自己要病死了,


    小时候,有个外乡来的粗使婆子染了风寒,无亲无故,没人照顾,躺床上咳了三天,夜里人就没了,


    婆子在弥留之际一直喊渴,她看不过去,给她喂了杯水,


    老婆婆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向墙角的柜子,用沙哑的声音告诉她,里面的东西都给她。


    瘸了腿的柜子里只有一个小包袱,


    里面包着绣针和丝线。这便是她刺绣的开始。


    意识越发模糊,她无助地想着,谁能来救她...


    项起在大牢里,桃娘接了城外的活,一时半会不可能回来,七月更不会出现了。


    似乎真的没人能给她倒杯水喝...


    突然


    砰的一声巨响将她脱离的神识拽了回来,她虚弱的抬起头,


    门被人踹了开来,


    暴雨倒灌,电闪雷鸣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大门中央,


    他看见她,惶急地上前,喊她名字的声音里带上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