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李恪的烦恼
作品:《不一样的大唐,我李恪最逍遥》 益州,蜀王府。
独属于李恪的那处清静小院里,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斑驳地洒在地上。
然而,与这闲适景色截然相反的,是躺在那张特制躺椅上的蜀王殿下。
十六岁的少年郎,活脱脱地就是雁门关救驾时的李二模样,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可谓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嗯...如果他不是毫无朝气地躺在躺椅上,蔫头耷脑,满脸愁云惨淡的话,还是能与骑马驰骋的李二一般,得到这样的谶语。
李恪现在正在面临一个极其严峻,堪比天塌地陷的问题!
想他堂堂大唐蜀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年少多金、位高权重...却也避不开一个关乎未来幸福的终极问题!
娶妻生子...后者还没催得那么紧!
蜀王妃的归属问题!
这事已经成为悬在他头顶的诛灭剑,随时可能落下来,让他脑袋开花儿。
之前还能用年纪小、益州政务繁忙等借口搪塞过去,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原来,长孙皇后与杨妃来信,还只是关心他的吃穿住行,身边发生了什么趣事,要他照顾好自己,有空了就回长安。
贞观六年,小胖墩李泰成婚,迎娶阎立德长女阎婉,还有了一个长子李欣后,两位母上大人就开始了委婉的催促,尤其是杨妃,来信里时常是小李欣多么多么可爱......
一年后,彻底升级,长孙皇后与杨妃下了最后的严肃通牒,字里行间的意思很明确,赶紧回长安,把终生大事定下!
这让李恪对大哥李承乾充满了怨念,要不是他的婚事也定下了,将要迎娶太子妃,李恪也不会承受那么大的火力。
当然,这个事要怪还是得怪在他的便宜老爹身上。
李二阴恻恻地在长孙皇后与杨妃面前说了不知多少次,想当年朕也是博戏、打猎,不务正业,这不,完婚之后,也就好了。
不过,李恪确实离开长安太久了,久到已经不是十二道金牌召其班师回朝了。
他斜眼瞥了一下书房里那个专门用来装信的巨大书架,上面塞得满满当当。
大部分是长孙皇后、杨妃、还有那些皇妹们写的,内容从最初的思念,到后来的催促,再到现在的最后警告。
少部分是太上皇李渊和太子李承乾这对隔代亲爷孙写来的,老爷子主要是吐槽宫里的日子苦闷,希望李恪这个乖孙回来陪陪他,李承乾则是说一些日常外加隐晦提醒他该回来了。
最吓人的是最近新添的三封,来自他那位便宜老爹。
三封信,内容一模一样,一个字都没变,力透纸背,杀气腾腾。
“李恪,回长安!”
“别逼朕去益州请你!”
最后那个“请”字,写得尤其狰狞,威胁意味几乎要溢出纸张,糊李恪一脸。
李恪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要是再敢找借口拖延,他那便宜老爹真的会放下朝政,亲自跑来益州“请”他!
到时候,一顿父慈子孝的关爱绝对跑不了,说不定还得被揪着耳朵一路拖回长安,那脸可就丢大了!
“唉......”
李恪长叹一声,烦躁地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说他不想回去吧,他还挺想宫里的亲人,还有那群狐朋狗友。
但他真回去吧,益州这么大一摊子事,谁来管,谁能管好,按照他的想法落实?
虽说第一个五年计划已经完成,可第二个五年计划还在进行中,工业化刚起步,商业网络才铺开,学院体系还在完善...方方面面都才刚刚走上正轨,这时候他走了,万一乱套了找谁哭去?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三哥,这戏码都上演多少回了?想回去就回去吧,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一个清脆冷静,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一直在窗边安静看书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这些日子,类似的场景几乎每日都要上演一遍,不出所料,后面就该是长吁短叹,到了饭点就赶紧吃饭,睡一觉后,再继续烦躁不安。
说话的是武媚娘。
约莫十一二岁的她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精致,肌肤胜雪,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可想而知日后会是何等倾国倾城的模样。
她的脚边,趴着一头毛色油亮的猞猁,正是二狗。
二狗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抬起眼皮瞥了李恪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别说聪慧早熟的武媚娘了,连它都快看不下去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躺那儿唉声叹气,戏精附体,装样子给谁看呢?
李恪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从躺椅上跳起来,痛心疾首地指着学院中的大魔王,“媚娘!你...你这话太伤三哥的心了!亏得三哥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喂养...啊不,抚养长大!你都不知道心疼一下三哥?就知道撺掇三哥往火坑里跳!”
武媚娘放下书卷,抬起那双古井无波,却漂亮得惊人的眼眸,淡然道:“三哥所谓的含辛茹苦,是指贞观三年认下我这个义妹后,就隔三差五玩失踪,跑去江湖上找那些所谓的朋友吃喝玩乐,把我一个小姑娘丢在王府和学院里吗?”
李恪:“......”
他被噎得一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道:“那...那是为了咱们蜀地的团结安定!三哥那是去微服私访,体察民情,顺便结交豪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哦。”
武媚娘轻轻应了一声,重新拿起书,“反正你好意思,你就继续说。”
李恪:“......”
臭丫头,这天没法聊了!
自从峨眉深处那档子事结束后,李恪在蜀地的声望简直如日中天,他自己也差不多属螃蟹的——横着走。
走到蜀地哪个犄角旮旯,都能碰上眼熟的人。
对方一见面往往就是,“咦?殿下!是您啊!哎呀呀,真是巧了!您还记得我吗?当年在峨眉山下,咱们还一起扛过枪...哦不,一起砍过异兽呢!”
李恪:“哎哟!老哥,来来来,这不得好好聊聊?想当初那什么狗屁倒灶的恶心玩意儿多么嚣张,那峨眉古主多么厉害,结果怎么着?在咱们兄弟面前,还不是只能趴在地上......”
然后就是一顿胡吃海喝,互相吹嘘,宾主尽欢。
一来二去,李恪的朋友几乎遍及蜀地各行各业。
然而,只有真正熟悉内情的才知道,什么体察民情,什么结交豪杰?纯粹就是这货在蜀王府待怕了,变着法儿离家出走,闯荡江湖!
结果通常没三天就原形毕露,吃不了风餐露宿的苦,开始鬼哭狼嚎地叫苦叫累,让人把他接回去。
消停没几天,又觉得王府憋闷,再次被投放到上次的地方,继续游荡,然后再被接回来...如此循环往复。
这把高老太爷、袁老道长气得吹胡子瞪眼,又好气又好笑。
让这个小子好好修行,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逼得狠一点,立马就跑!
简直是懒骨头投胎,怎么不懒死算了!
一开始,老前辈们还能给他人为制造点历练,安排点小麻烦。
后来李恪学精了,走到哪都恨不得在脸上写明“我是蜀王李恪”,哪还有什么历练效果?
再想给他来点狠的,这小子就立刻搬出“公务缠身”、“民生多艰”的理由,打死不去。
要不是看在他确实为益州、为剑南道干了不少实事,变化有目共睹,学院里那些脾气各异的老先生们,早就忍不住联手好好教育一下这位惫懒王爷了。
这也是武媚娘对李恪的养育之恩毫无感觉的原因所在。
养她?
说出去谁信?
从贞观四年开始,蜀王府的大小事宜,吃穿用度,人事安排,实际上就已经是她在主持了!
李恪美其名曰:早点历练,打好基础。
贞观五年后,她更是开始旁听益州政务会议。
虽然一开始只是旁听,但听着听着,时不时提出的一些建议,连高士廉都震惊不已。
后来,高士廉甚至放手让她独立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政务,结果效果出奇的好!
这让学院的老先生们倍感欣慰。
虽说当初是李恪力排众议,主要是靠撒泼打滚和画大饼,才让这小丫头破格进入学院,但真正教导培养的,可是他们!
小丫头如此出息,证明他们的教导是成功的!
再不济,至少也证明了,李恪那么废柴,跟他们没关系!
看看人家武媚娘,多么好的苗子!
可惜是个女儿身...唉,要不然怎么可能让墨家钜子那老贼捷足先登?
作为第一个跻身益州第一学院高中的武媚娘,已经明确现在未来在大学,将会专攻墨家学术!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代墨家钜子继承人!
这可把墨家三脉的族老们给高兴坏了,简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墨家未来的希望被那个老不正经的钜子和不务正业的殿下给带歪咯!
毫不夸张地说,如今在益州地界,武媚娘但凡出门,暗地里至少有一位墨家三脉族老和十几位墨家游侠保护着,就这安保待遇,比李恪都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