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为你们赐下一份福泽
作品:《大秦:我的卦象能改国运》 马车行至一处坡地,前方出现了一片错落有致的村庄。
村口的大槐树下,已经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麻衣,身板却挺得笔直。
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汉子,一个佩刀,一个持鞭,神情肃穆。
“乡三老刘仁,携有秩、游徼,恭迎国师大人!”
看到王离引着五马大车过来,老者当先一步,纳头便拜。
他身后两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股军伍之风。
“三位请起。”
秦越的声音从车里传出。
“日后都是同僚,不必行此大礼。”
刘仁三人站起身,却不敢抬头,依旧躬着身子,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那可是活生生的仙人。
跟仙人当同僚?
他们不敢想,也不配想。
就在这时,后方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辆更为朴素的牛车,在几名骑士的护卫下,缓缓驶来。
王离一看来人,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迎了上去。
“祖父,您怎么也来了?”
车帘掀开,须发皆白的老将军王翦,在家仆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襦裙,面带薄纱的少女。
正是王娴。
“国师驾临长安乡,老夫岂能不来。”
王翦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他对着秦越的车驾,遥遥一拱手。
“老夫王翦,见过国师。”
车帘再次被掀开。
秦越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先是对着王翦还了一礼。
“老将军客气了。”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王娴身上。
“王娴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王娴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想起前几日与公主嬴阴嫚那番惊世骇俗的“联手”约定,只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胡乱地点点头,脑袋垂得更低了。
一旁的王离看不下去了,咧嘴笑道:“妹子,你这脸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风热症。”
“要你管!”
王娴羞恼地跺了跺脚,嗔了兄长一句。
这番小女儿家的情态,冲淡了现场的严肃气氛。
王翦呵呵一笑,也不点破。
“国师大人,请。”
刘仁在前面引路,一行人朝着乡里走去。
“国师大人,我们长安乡,是陛下亲封的‘义士乡’。”
刘仁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乡里的情况。
“乡中三百二十六户,一千五百余口,皆是当年随老将军征战沙场,有功于社稷的锐士及其家眷。”
“托陛下和老将军的洪福,乡里的日子,比起周围的村落,要好上不少。至少,没人会饿肚子。”
话是这么说,可刘仁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秦越顺着他的指引看去。
路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摸索着在院门口的石磨上磨着豆子。
她的双眼,是两个空洞洞的窟窿。
“那是孙寡妇,她的丈夫和独子,都死在了郢都城下。”
刘仁叹了口气。
“她的眼睛,是前年哭瞎的。”
又走过一处院落,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正靠在墙根下晒太阳。
他的脸色蜡黄,整个人瘦得脱了相。
“那是二狗,作战时被楚军的毒箭射中,虽保住了命,却落下了病根。每到阴雨天,便疼得在地上打滚,什么活都干不了。”
刘仁的声音越来越低。
“乡里像他们这样的,还有很多。”
“大伙儿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明白,如今这点安稳日子,都是拿命,拿一身的伤病换来的。”
秦越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那些或残缺,或病弱,或苍老的身影。
他们曾是大秦最锋利的剑刃,为这个帝国开疆拓土,流尽了鲜血。
如今,剑刃归鞘,却锈迹斑斑。
秦越胸中有一股无名火在烧。
这点赏赐,这点安稳,就是他们用命换来的全部?
这不够。
远远不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却冷得像冰。
“传我之令。”
刘仁和王翦等人,全都看向他。
“长安乡所有黔首,无论老幼,尽数到乡口集合。”
秦越一字一顿。
“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刘仁不敢怠慢,领命而去。
片刻后,一阵沉闷而富有节奏的鼓声,在长安乡的上空响起。
咚!咚咚!咚!
这不是普通的乡鼓,这是汾鼓。
是战场上,召集三军的鼓声。
鼓声响起的一刹那,整个长安乡,活了过来。
田埂上,那个拄着木拐的独腿汉子木夫,扔掉锄头,单腿蹦跳着,却速度飞快,朝着乡口奔去。
他身边的儿子石头,也丢下树枝,紧紧跟在父亲身后。
院墙下,那个病恹恹的二狗,猛地从地上弹起,原本蜡黄的脸上泛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红,他一边忍着剧痛咳嗽,一边大声呼喊,组织着左邻右舍。
正在织布的妇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将孩子抱进屋里。
正在晒太阳的老人,扶着墙根站起,朝着鼓声的方向,整理自己破旧的衣衫。
不过盏茶功夫。
乡口的大片空地上,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六千七百余人。
青壮的汉子们,自动列成步兵方阵,将妇孺老弱护在中央。
他们很多人手里甚至没有兵器,只是拿着锄头,木棍。
可他们站在一起,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铁血之气,冲天而起。
王翦看着眼前这一幕,虎目含泪。
“老了,残了,可魂还在。”
“这,就是我大秦的锐士!”
秦越站在人群前方,面对着这支由老弱病残组成的军阵。
他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今日召集诸位,是想为你们,赐下一份福泽。”
人群中,一片寂静。
福泽?
什么福泽?
那个叫二狗的汉子,从队列中走出,对着秦越一抱拳。
“敢问国师,我等何功之有?”
他的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
“我等如今卸甲归田,便是黔首,无功不受禄,这是老秦人的规矩!”
“放肆!”
王翦一声怒喝,声如洪钟。
“此乃国师之赏,非军功之赏!尔等只需受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老将军的威望,无人能及。
二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退回了队列。
乡民们也明白了,这不是军功赏赐,这是仙人的恩典。
秦越抬起了右手。
“那么,便开始了。”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圈柔和的绿色光晕,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光晕所过之处,如春风拂面。
长安乡的六千余人,全部被笼罩在这片绿光之中。
起初,众人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可下一秒,异变陡生!
“啊!我的腿!”
“疼!好疼!”
“身体里有东西在动!”
惊呼声,痛呼声,此起彼伏。
那个叫二狗的汉子,更是满地打滚,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疼得他几欲昏死。
扑哧!扑哧!
几声轻响。
十数根早已锈蚀发黑的箭头,竟从他的后背、胸口、大腿处,硬生生被挤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箭头离体,剧痛顿消。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
二狗挣扎着爬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那些狰狞的伤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平复。
他试着跳了跳,那困扰他多年的,每逢阴雨便发作的刺骨之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止是他。
人群中,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人体内钻出一截断掉的刀片。
有人咳出了一块碎裂的骨头。
许多老兵体内沉积多年的暗伤,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却折磨他们半生的病根,都在这绿光之中,被一一拔除。
一些头发花白,行将就木的老者,腰杆重新挺直,脸上泛起了健康的红润。
唯有像木夫那般,肢体已经严重残缺的人,没能长出新的腿脚,但他的精神头,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从惊愕到痛呼,从痛呼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