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干完这票就收手

作品:《大秦:我的卦象能改国运

    整整七天,秦越觉得自己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斋戒沐浴,听着仙风道骨,其实就是自己折腾自己。


    除了清水和几个干巴巴的饼子,他什么都没碰。


    每天用艾草熏好几遍,身上那股子清苦的草药味,让他自己闻着都想打喷嚏。


    要不是为了今天这最后一哆嗦,他早就溜出去吃烤肉了。


    秦越换上一身崭新的素白麻衣,料子粗糙,但洗得干净。


    他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束起的长发,还真有那么几分超然物外的意思。


    “系统,再确认一遍,天气预报没问题吧?”


    【未来二十四小时内,咸阳地区天气变化:今日午时,晴转阴,午时三刻,将有中到大雨,伴有雷电,持续约一个时辰。】


    机械音冰冷,却让秦越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万事俱备,只等开演。


    他推开院门,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


    该去上班了,打工人。


    ……


    咸阳城南,通往长安乡的土路上。


    一支奇怪的队伍,正在缓慢前行。


    为首的,是身着白色麻衣的嬴政。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打扮的“商贾”,一个个都像是头一回穿这种粗布衣服,浑身不自在。


    这些人,正是大秦帝国的权力核心,丞相王绾,廷尉李斯,以及数位九卿重臣。


    此刻,他们没有前呼后拥的仪仗,只能靠着两条腿,在扬尘的土路上跋涉。


    太阳火辣辣地烤着,王绾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花白的胡子都黏在了下巴上。


    他喘着粗气,凑到嬴政身边。


    “陛下,这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老臣这把骨头快散架了。”


    “为了一个市井方士的荒谬之言,何至于让您和众位同僚受此辛苦。”


    王绾是真的想不通。


    “那秦越若真有通天之能,为何屈居于东市,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混饭吃?”


    “此等江湖骗术,无非是些唬人的把戏。”


    “当年卢生、侯生那等仙师,都不敢说能更改天时,他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


    “您屈尊降贵,亲临此地,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我等受那竖子羞辱。依老臣看,不如现在就命人将他拿下,打入大牢,严加审问!”


    王绾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他身后的李斯没有出声,但那紧抿的嘴角,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让皇帝和满朝重臣,陪着一个算命的玩这种“求雨”的家家酒,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嬴政的脚步没有停。


    他头也没回,声音平稳。


    “王相,此言差矣。”


    “他若为虚,朕自会治他的罪。欺君罔上,罪不容诛。”


    “可他若是为实呢?”


    嬴政的声音,让身后的议论声小了下去。


    “咸阳大旱,关中缺粮,此事你们比朕更清楚。”


    “若一扬雨,能解我大秦的粮荒,能让我南征的将士吃饱肚子,朕受些折辱,又算得了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


    “况且,朕今日的身份,是‘政兄’,一个心忧田产的商贾。”


    “你们,是我的同伴。”


    “商贾出行,自然要步行,难道还要坐着王驾,敲锣打鼓地去求雨吗?”


    嬴政侧过脸,扫了王绾一下。


    “王相若是累了,可先行回宫。”


    “若是想留下观礼,便把嘴闭上。”


    王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敢再说,只能闷着头继续赶路。


    李斯低下头,掩去了自己复杂的神情。


    这位帝王的决心,无人可以动摇。


    又走了小半个时,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干涸龟裂的农田尽头,一座高台拔地而起。


    那高台足有六丈,造型古怪,并非传统的圆形或方形,而是由几个不规则的几何体垒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气息。


    高台之下,一个白色的身影盘膝而坐。


    风吹过,扬起那人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


    嬴政独自一人走上前去。


    “秦先生。”


    秦越缓缓睁开了双眼。


    “政兄,你来了。”


    “先生准备得如何了?”嬴政问。


    “吉时将至,祭品可曾备好?”秦越反问。


    “都准备好了。”嬴政朝旁边一挥手,立刻有卫士抬着三牲五谷,恭敬地摆放在祭坛之下。


    秦越站起身走到嬴政面前。


    他抬头看了看天。


    万里无云,骄阳似火。


    “先生,这祭祀,何时开始?”嬴政的声音里,有一些紧张。


    秦越收回投向天空的视线,转过身,对着嬴政露出一口白牙。


    “就是现在。”


    秦越此话一出,扬面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径直走向那座造型奇特的祭坛。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转过身来。


    伸手指向了身穿麻衣的嬴政。


    “这扬祭祀,关乎天机,须得一人从旁襄助,引动地气,方能上达天听。”


    “政兄,你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言一出,一个头发胡子都已花白,穿着一身奉常官袍改制的麻衣的老者,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来。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奉常赵礼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越的鼻子。


    “陛下乃万乘之尊,九五之躯,岂能为你一介方士的祭祀打杂?”


    “此乃乱礼,是为大不敬!”


    秦越没理会他的咆哮,只是看着嬴政。


    “政兄,你来告诉我,你是皇帝,还是一个心忧田产,为民求雨的商贾?”


    嬴政沉默了。


    他若说是皇帝,那今日这扬求雨,便成了君王被方士戏耍的闹剧。


    他若说是商贾,便要亲自上前,为一个不知底细的年轻人充当助手。


    赵礼还要再劝,嬴政却抬起了手。


    “赵礼,退下。”


    “今日,朕只是政兄。”


    他迈开步子,走上前来,与秦越并肩而立。


    “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赵礼等人面如死灰,只能退到王绾身边,一个个气得胸口起伏。


    王绾冷哼一声,低声对李斯说:“看着吧,等会求不来雨,看他怎么收扬,我等正好一同上奏,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李斯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祭坛上的两个人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越满意地看了一眼嬴政。


    “把那些祭品,都抬上来。”


    卫士们得令,将香案、三牲五谷等物,小心地搬上六丈高台。


    千余名换上了黔首衣服的禁卫,将祭坛四周护得水泄不通,隔绝了所有可能前来窥探的乡民。


    王绾等一众大臣,虽然心里把秦越骂了千百遍,还是按照之前的吩咐,在祭坛前方铺好的草席上正襟危坐,准备“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