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最怕的不是她黑化,是她醒不来!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青金色光团在半空炸开的瞬间,林雪的灵根发出令人刺耳的鸣响。
陈牧瞳孔骤缩——那不是灵气爆发的清越,而是灵脉崩解前的哀鸣。
他看见她的指尖开始泛黑,像是被某种腐蚀性雾气从内部啃噬,而那雾气的源头,正是归墟门缝隙里渗出的金纹。
阿兰!陈牧反手拍向地面,七心地脉阵的光轨在他掌心亮起,阵眼崩了几个?
第三、第五、第七!都崩了!阿兰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跪坐在地脉枢纽处,双手按在刻满符纹的青铜盘上,额角的汗水砸在盘心,溅起细碎的火星。
陈牧这才发现林雪的睫毛在剧烈颤抖,原本清亮的眼睛此刻一片混沌,嘴里反复呢喃:护道...必须彻底...必须无情...——那是守律者雾气侵蚀意识的征兆。
林雪突然仰头尖叫,青金风暴裹着她的发丝腾空而起。
陈牧看见她后颈浮现出金色咒印,正是天规所烙印的痕迹,此刻顺着脊椎往识海里钻。
他喉结滚动,指尖掐进掌心——三天前埋下的逆契种本该在此时激活,可这反噬的强度远超推演。
赌一把!
他低喝一声,左手猛地撕开胸前的衣襟。
紫色纹路从颈侧蔓延而下,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那是至尊骨的屏障,本是为了防止灵气暴乱伤及凡人,此刻却成了阻碍净化的枷锁。
当指尖触到那片滚烫的骨茬时,陈牧倒抽一口冷气——至尊骨暴露在灵气风暴里的瞬间,像是被千万根细针扎进骨髓。
陈牧,你疯了?!阿兰终于从混沌中惊醒,想要扑过来,却被地脉阵的光轨死死困在原位。
陈牧没理她。
他闭目凝神,万法速通的天赋在识海翻涌。
苏清蘅残魂传来的双生之约古法与《命契归源诀》残篇在脑海中碰撞,金铁交鸣般炸出火星。
当两本法诀在识海深处融合成一道光链时,他猛地睁眼,指尖点在自己眉心,低吟道:以我命格为引,契!
紫色纹路如活物般窜向林雪。
陈牧看见那些纹路缓缓缠上林雪的手腕、脚踝,最后没入她后颈的金色咒印。
逆契种的力量顺着命契倒灌,天规烙印发出尖锐的嘶鸣,像是被火灼烧的蛇。
林雪的身体剧烈抽搐,指甲在陈牧手背抓出血痕:你不怕我再反噬你?!
怕。陈牧咬着牙,任鲜血顺着下巴滴在她衣襟上,但我更怕你醒不来。他抬手抚上她的眉心,那里还残留着三天前她为救孩童时留下的灵力灼痕,你救过三百二十七个凡人,哪一次是冷血?
哪一次不是因为——你太想护他们?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林雪识海。
暴雨夜的破庙突然在眼前浮现。
她跪在草席上,握着濒死老者的手,灵力一丝一丝渗进他干枯的血管。
老者浑浊的眼睛望着她:姑娘...能陪我说说话吗?她红着眼眶点头,从星辰西沉说到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直到老者的手在她掌心渐渐冷去。
还有那个破律盟的俘虏。
他被锁在刑架上,胸口染血的布包里露出半截蜡笔画——两个小人手拉手站在太阳下。
她跪在陈牧脚边,灵力耗尽的手指抠着青石板:求你...他只是想回家看女儿。陈牧沉默片刻,最终挥剑斩断锁链时,她听见自己哽咽的笑声。
最清晰的是春末的医庐后院。
她蹲在地上,用灵力温养一个浑身被烧伤的孩童。
那孩子疼得直哭,她就变着法儿讲笑话,讲到自己都忘了灵力早已枯竭,直到陈牧端着药碗站在身后,无奈又心疼地叹气:林大夫,你这是要把自己熬成药引?
这些画面在识海内炸成碎片,与守律者灌输的绝对秩序众生如棋激烈碰撞。
林雪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不!我不是工具!
我不是律法的嘴!
天规烙印在她的嘶吼中崩解。
陈牧看见有金色雾气从林雪的七窍中涌出,消散在风里。
林雪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急速坠下,陈牧本能地接住她,却在触到她灵根的瞬间瞳孔收缩——那曾经璀璨的青碧灵根此刻黯淡如灰,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咳...陈牧弯腰呕血,紫纹在胸口裂开蛛网状的裂痕。
至尊骨的反噬顺着血脉往上窜,他能清晰听见骨骼发出的碎裂声。
阿兰跌跌撞撞扑过来扶住他,哭腔里带着颤音:陈牧,你这样值得吗?
陈牧望着林雪苍白的脸。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嘴角却有极淡的笑意,像是做了个甜美的梦。
他伸手替她擦掉泪,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喃喃道:她若真成了天规之刃,那我这护短的道,还有什么意义?
话音未落,一道虚影从地脉深处升起。
苏清蘅的残魂裹着青铜古镜的微光,指尖轻轻拂过林雪额头:命契双生,终归于心。她转向陈牧,眼底有欣慰也有担忧,你用骨封她,用局试她,最后用命救她...可下次,若她再堕,你还敢赌吗?
闻言,陈牧没有回答。
自己能救她一次,两次,十次甚至百次,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将林雪轻轻抱起,血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妖异的花。
山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那枚碎玉——三天前林雪不小心摔碎的定魂玉,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医庐的灯火在山脚下明明灭灭。
陈牧抱着林雪走向那片暖光时,地脉深处传来古镜残片的轻鸣。
镜中映出模糊的未来:林雪立于战场中央,双手绽放青金双色命契,一边疗愈跪在地上的伤兵,一边挥剑斩断缠绕天地的金纹锁链。
她身后,陈牧闭着眼睛靠在断墙上,嘴角挂着血,却笑得很轻。
医庐密室的门在深夜被推开。
林雪被轻轻放在灵阵中央,命契微光从她掌心溢出,像呼吸般起伏明灭。
陈牧站在阵外,望着她沉睡的脸,抬手按在胸口——那里的紫纹裂痕里,有极淡的金光正在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