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她笑了,我却想哭——这世我绝不放手!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晨雾未散时,苏清蘅的指尖还停在古镜残片的裂痕上。


    镜中倒影里,她眼尾的红还未褪尽,却比昨日更鲜活几分。


    你是谁?她对着镜面轻声问,像是问自己,又像问这承载了百年记忆的碎片。


    风卷着药香掠过耳际,镜面突然泛起涟漪。


    没有光,却有细碎的回音撞进她识海——是百年前雪夜的风声,是昨日深夜陈牧按在她掌心的心跳,是更遥远的、她第一次看见自己名字时的温度。


    她笑了,眼尾的泪却跟着落下来。


    我是苏清蘅,她对着残片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不是守约者,不是封印的容器,不是天道拴在他颈上的锁链……我是我。


    檐下的陈牧攥紧了手里的药碗。


    他本想等她哭够了再过去,可此刻看她仰起脸,睫毛上挂着泪珠却笑得那么亮,喉结动了动,竟比被雷劈中时还慌。


    阿蘅。他刚开口,就被自己哑得发涩的声音惊到。


    苏清蘅转身,发丝间沾着晨露,像落了层碎星。


    她望着他,忽然小跑过来,指尖戳了戳他胸口那道淡金纹路:疼吗?


    陈牧下意识想藏起嘴角的笑,偏又藏不住,露出颗虎牙:不疼,就是你昨晚哭湿了我三件衣裳,得赔。


    赔什么?


    赔我今天的早饭,赔明天的,后天的……他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指腹擦过她眼下的红痕时放轻了力道,赔我往后每一个能看见你笑的早晨。


    陈牧!


    后院角门传来响动。


    苏老太婆端着青瓷碗的手颤了颤,半碗安神汤泼在青石板上,蒸腾起白雾。


    她本就花白的头发被晨风吹得乱蓬蓬的,却直勾勾盯着孙女泛红的眼尾,又扫过陈牧胸前那道与清蘅心口符印如出一辙的蓝金纹。


    奶奶。苏清蘅要去接碗,被陈牧抢先一步。


    他垂眼盯着碗里晃荡的汤,声音放得比给奶奶读存折时还软:您起这么早?我昨天说让阿兰熬粥……


    我来看看。苏老太婆没接话,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停了片刻,喉结动了动,清蘅小时候发高热,说胡话都在喊‘别锁我’。后来我才知道,她不是怕病,是怕……她顿了顿,指甲掐进掌心,怕醒过来又要当那个‘守约者’。


    陈牧的手指在碗沿收紧。


    他想起昨夜苏清蘅在他怀里发抖,说百年前她被天道烙下符印时,疼得咬碎了三颗牙——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疼到极致时,她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我老了,苏老太婆突然伸手,摸了摸陈牧腕上那道蓝金纹,当年那批守律者说,至尊骨是钥匙,守约者是锁。我怕锁锈了,钥匙断了,清蘅又要被锁进镜子里。


    不会了。陈牧把碗递过去,腕上的纹路随着动作亮起微光,这道纹是双生契,锁断了,钥匙就嵌进锁眼里——往后她疼一分,我疼两分;她要笑,我就把天底下所有的甜都捧到她跟前。


    苏老太婆盯着他眼睛看了半响,忽然抽回手。


    她弯腰去捡地上的汤碗,背却比昨日直了些:阿兰在灶房温了第二碗,你俩趁热喝。


    话音未落,苏清蘅手里的古镜残片突然嗡鸣。


    陈牧瞳孔微缩——那碎片竟悬浮在两人中间,镜面不再映着晨光,反而凝出守律者残影的轮廓。


    残影的声音比昨夜更虚,像风中的纸片:天规未灭,劫终将至。


    来就来。陈牧把苏清蘅拉到身后,蓝金纹从腕间窜上脖颈,上回你们用天道压人,我扛了;这回你们要是敢动她半根头发——他仰头望着被晨雾染白的天空,嘴角扯出狠戾的笑,我就把这天规拆了,重新铸个只护她的规矩。


    残影消散时,古镜残片叮地落回苏清蘅掌心。


    她望着陈牧绷紧的后背,忽然伸手勾住他小指:要拆一起拆,我手劲大。


    陈牧回头,见她眼里没了从前的雾,亮得能照见他自己。


    他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危险咽回去,反握住她的手:好,一起拆。


    午后的昆仑山脚还沾着露水。


    陈牧带着苏清蘅穿过齐膝的野蒿,在一块刻满古篆的残碑前停住。


    碑下的土坑里还嵌着半截锁链,锈迹里泛着幽蓝——那是百年前封印蚀骨老人时留下的。


    这是当年你用命换的封印阵眼。陈牧蹲下身,指尖抚过碑上的裂痕,我查过地脉图,地源之骨就在正下方三十丈。


    苏清蘅蹲在他旁边,指尖碰了碰他后颈那道蓝金纹:你要做什么?


    做个阵。陈牧解下外衣铺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三张黄符,万法速通推了三天,把《双生契感诀》改了。用我的记忆当引,你的意识当墨,写个逆命共鸣阵——他抬头看她,眼里燃着她从未见过的火,天道不是要拿你当锁链吗?我偏要把锁链熔了,铸条拴住咱俩命的绳。


    他话音未落,至尊骨突然在脊椎处发烫。


    陈牧闭目凝神,蓝金纹如活物般窜上指尖,在残碑前的泥地上划出金红相间的纹路。


    苏清蘅看着那些纹路,忽觉心口一热——她心口那道封印符印竟浮了出来,在虚空中与陈牧指尖的光纹纠缠,像两只交握的手。


    阿蘅,把手给我。


    陈牧的声音带着点哑。


    苏清蘅将手递过去,立刻被他攥得死紧。


    他另一只手按在泥地上,至尊骨的力量如火山喷发,顺着地脉往深处钻去。


    地底传来闷响。


    陈牧额角渗出冷汗,泥地上的纹路却越发明亮。


    当最后一道符纹完成时,七根青金色的灵柱突然从地脉里冲出来,在两人周围形成圆环。


    灵柱顶端的光连成网,将他们罩在中间。


    这是地灵的回应。陈牧喘着气,指腹擦过她手背,它们说,愿意给我们当证人。


    苏清蘅望着周围流转的灵光,忽然笑了:百年前我封心时,地灵们都在哭。现在它们在笑。


    陈牧刚要说话,忽觉识海一震。


    他抬头,看见虚空中浮起一道半透明的环——环身一半是蓝金,一半是暖玉色,正是两人身上纹路的模样。


    环上刻着细小的字,凑近看竟是他们的名字:陈牧,苏清蘅,陈牧,苏清蘅……


    双生契环。苏清蘅伸手碰了碰环身,环立刻泛起涟漪,能摸到。


    陈牧也伸手,指尖与她相触的瞬间,契环突然发出清鸣。


    守律者的残影最后一次显现,这一次他没说话,只是深深望了两人一眼,便化作金光消散在灵柱间。


    苏清蘅忽然捂住心口。


    陈牧急得要查探,却见她眼里的雾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澈:那道符链……断了。她仰头看他,眼泪又落下来,却笑得比清晨更亮,陈牧,我能感觉到风了,能感觉到草叶上的露水,能感觉到……她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能感觉到这里在跳,不是因为天道的命令,是因为我想跳。


    陈牧喉头发紧,抬手替她擦泪,偏自己的眼泪先落下来。


    他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你说我是你的刀,可我觉得……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哑得厉害,我更像你捡的流浪狗,从前在泥里打滚,现在被你擦干净了,才知道太阳这么暖。


    苏清蘅被他逗笑,捶了他后背一拳:谁捡流浪狗了?明明是……


    是我高攀。陈牧低头吻她发顶,阿蘅,往后不管是天规还是劫数,我都挡在你前面。要是挡不住……他指腹摩挲着她后颈那道与自己同源的纹路,大不了咱俩一块儿挡,反正命都绑一块儿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陈牧望着远处被染成金红的山尖,忽然蹲下身,掌心按在泥地上。


    地脉的震动顺着他的手传上来,一下,两下,像在应和他的心跳。


    听见没?他转头对苏清蘅笑,地源之骨在给咱们记誓呢。


    苏清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地底深处有微光流转——那是地源之骨表面新刻的双生契环,正随着地脉的呼吸缓缓旋转,将两人的誓言刻进大地的年轮里。


    夜空渐深时,七星连珠在东方悄然移位。


    原本指向天外仙域的星芒偏转了半度,像七支重新上弦的箭,箭头齐刷刷对准人间。


    昆仑祭坛的余晖散尽三日后,小洞天密室突然传来闷响。


    陈牧盘坐在阵心,面前悬浮着七块地灵玉。


    玉上的纹路突然全部亮起,映得他眉间的蓝金纹灼灼发烫——那是地脉传来的警讯。


    他闭目凝神,却听见识海里响起苏清蘅的声音:我在医庐等你。


    陈牧睁开眼,嘴角扬起笑。


    他伸手按在胸口,那里的双生契环正在跳动,一下,两下,像极了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