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陈牧扶着苏清蘅跨进舱门时,潜艇的金属台阶还沾着海水。
苏清蘅的指尖冰得像块玉,他这才发现她的道袍下摆浸透了暗红——是刚才流的鼻血,不知何时已经结痂成了暗褐。
先去医疗舱。他声音发沉,手臂往她腰后托了托。
苏清蘅却攥住他袖口,另一只手从随身锦囊里摸出半块青铜古镜,镜面布满蛛网裂纹,却泛着幽蓝微光:先看......李教授。
陈牧顿住脚步。
舱内顶灯在古镜上折射出细碎光斑,他这才注意到她眼尾的青黑比在甲板上更重,眼白里血丝缠成网。
但她的指尖很稳,将净灵玉按在镜面上时,裂纹中渗出缕缕银线,像活物般钻入玉体。
嗡——
净灵玉突然震颤。
陈牧怀里的玉传来温热,透过掌心烫得他缩了缩手。
苏清蘅的睫毛剧烈颤动,镜面上浮起淡金色的光纹,其中缠绕着一缕血红色的丝线,像根被扯得极细的弦。
命契本源......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颤抖,百年前我封印蚀骨时,用守约者血脉结了天道契约。
可天道要代价,我便......她喉结动了动,将契约锚在了人间。
陈牧盯着那缕血线,突然想起李教授临终前说的这火真的能。
原来不是被蚀骨附身,是替他们扛了百年反噬——那根弦的另一端,是苏清蘅用命换的封印,这头,是个普通老教授的血肉之躯。
他疼吗?他问,声音发哑。
苏清蘅摇头,眼泪砸在镜面上:契约反噬会啃食神魂,但他的魂光......她指尖抚过镜中浮动的残魂虚影,比我见过的任何修士都亮。
潜艇的引擎声突然变轻。
陈牧抬头,透过舷窗看见小洞天的飞檐已刺破晨雾。
他低头对上苏清蘅发红的眼,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先去净灵池。
陈牧!她惊呼,手忙脚乱去护怀里的净灵玉,我要......
你要再敢晕过去,我就把你绑在池边。他打断她,脚步重得像擂鼓,李教授等了百年,不差这半柱香。
净灵池的水雾裹着草药香涌来。
陈牧将苏清蘅轻轻放在池边的青石板上,转身将净灵玉供在祭台中央。
池底灵脉突然翻涌,原本清透的池水泛起金波——是他后颈的至尊骨在发烫,骨纹顺着脊椎爬上手背,像团烧红的铁。
破律钉。他对空气说。
那枚曾钉穿蚀骨骨甲的黑钉从储物戒里飞出,嗡地扎进祭台缝隙。
陈牧屈指一弹,钉身迸出火星,瞬间引燃整座祭台——不是凡火,是净灵池的灵力凝成的赤焰,将净灵玉托在火心。
这是心火祭台。他蹲下来,替苏清蘅擦去嘴角的血渍,用你的守心草,我的至尊骨,还有......他指了指跳动的火焰,他自己的魂火。
苏清蘅突然抓住他手腕。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却不是因为疼——祭台上方的空气扭曲了,守律者的身影从中走出,半透明的躯体像要被风刮散。
你触到了真相。守律者的声音像碎玉相击,但天道不会容你继续。
九碑将合,骨柱将启,届时你若不做新的枷锁......
便被抹杀。陈牧接话,掌心按在破律钉上,我听过太多\''必须\''。他仰头,眼底金纹与骨纹交缠,但今天起,律法该由活着的人写。
破律钉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陈牧的话像刻进了光里,在空中凝成一卷虚幻的卷轴,墨迹未干的新律浮现在卷上:凡修道者,可问天,不可跪天;可逆命,不可灭心。
轰——
祭台下方传来闷响。
陈牧猛地转头,看见李教授的残魂正在火中扭曲,竟分出另一道黑影——是蚀骨老人!
可那黑影没有尖牙,没有骨甲,是个白衣老者,眼角还挂着泪。
百年前,我是你麾下第一战将。老者的声音沙哑,你说要护凡人周全,可后来......他抬手,指尖虚点陈牧眉心,后来你忘了,天道给了你新记忆,你成了\''立律者\'',我成了\''蚀骨\''。
陈牧的至尊骨突然剧痛。
他捂住后颈,眼前闪过碎片:雪地里的剑,跪成一片的凡人,还有他自己举剑时的冷笑——不是他的笑,是另一个人的。
原来......他喘着气,我从来不是觉醒,是被篡改。
真正的立律者,是你们这些......
被你封印的叛逆者。白衣老者替他说完,残魂开始消散,现在,该你叛逆了。
陈牧跪在祭台前。
他咬破指尖,在台面上画出血色灵符——不是补全他人的心源,是赦罪。
至尊骨的骨纹顺着手臂爬满整座祭台,万法速通在识海里轰鸣,《解封九印》的法诀自动推演到圆满。
轰!
他一掌拍在祭台上。
李教授的残魂化作光雨,蚀骨老人的虚影含笑消散,海底传来震天动地的炸响——九碑之一碎了,新的碑文在晨雾中浮现:赦者,立新。
原来......
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牧回头,看见少年站在池边,仰头望着碎裂的碑影,眼角泛着水光,自由,是原谅过去。
黎明的风卷着晨露扑来。
陈牧站起身,破律钉在掌心轻鸣,像在催促什么。
他转头看向苏清蘅,她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青铜古镜映着他眼底的光。
去拆骨柱?她问。
陈牧点头。
他望向东方,血色极光中,八座巨碑正在缓缓合拢,中央那根漆黑骨柱剧烈震颤,仿佛在尖叫着抗拒什么。
识海深处,守律者最后的低语响起:你已不是破律者......你是,新天的火种。
净灵池的水雾漫过脚面。
陈牧摸了摸后颈的骨痕——这次,锁链彻底断了。
苏清蘅的手悄悄握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骨纹渗进血脉。
他低头看她,晨光里她的眼尾还沾着泪,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亮。
心火祭台的火焰在身后渐弱。
三日后,当小洞天的弟子发现净灵池底多了道身影时,只看见陈牧盘坐在灵脉眼上,至尊骨的金光与池底灵泉交融,他的唇微动,像是在推演什么——
那是能劈开骨柱的,新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