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眼泪砸在手背上

作品:《港夜浓情

    “散心?”裘寅泽一个字都不信,他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转而扣住她的手腕,“你的散心结束了,现在跟我回家。”


    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命令。


    宁柔被他强硬的力道拽得一个趔趄,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抱着带出了公寓的门。


    楼道里站满了衣保镖,林婉晴被其中两个看管着,惊恐地看着他们。


    宁柔想对朋友说句“对不起”,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随后被裘寅泽塞进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后座。


    车门关上,空间里只剩下她自己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裘寅泽坐在她旁边,侧脸线条紧绷如雕塑,下颌线冷硬。


    他没有看她,而是对前排的司机冷冷吐出两个字:“开车。”


    车子无声地滑入澳岛沉沉的夜色。


    宁柔将脸转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光影,眼泪默默淌下。


    感觉像从一扬短暂的梦里被硬生生拽回冰冷的现实。


    她甚至没能离开港岛一天,第一次,她对裘寅泽掌控一切的势力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她再怎么扑腾,也逃不出他画下的牢笼。


    ……


    两个小时后,车子进入半山别墅,雕花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声音像牢笼落锁。


    车门打开,裘寅泽没给她任何反应时间,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宁柔僵着身体,连挣扎的力气都耗尽了。


    他抱着她,步伐沉稳地踏上楼梯,径直走进主卧浴室,将她放在冰冷的浴缸边缘,开始动手剥她的衣服。


    宁柔又羞又怕:“你干什么,放开我。”


    “脏。”裘寅泽只吐出一个字眼,动作利落,很快将她剥得只剩贴身衣物,然后像扔一件物品般将她丢进已经放好水的浴缸里,“洗干净。”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


    宁柔缩在浴缸里,一边发抖一边哭,胡乱地用毛巾擦拭着身体。


    半小时后,浴室门被敲响,带着不耐烦的催促。


    宁柔裹着浴袍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裘寅泽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卧室中央的沙发上,用力一按。


    “为什么要跑,你是不是不管你爸的死活了。”他问,眼神锐利。


    宁柔被他看得心底发寒,但委屈和愤怒支撑着她:“你明明有事瞒着我,你说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该有隐瞒。”


    裘寅泽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姿态看似放松,却带着无形的压迫:“好,我告诉你,你爸破产纯粹是判断失误,选错了合伙人,在生意扬上,这种失败比比皆是,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不是这样的。”宁柔用力摇头,泪眼模糊地瞪着他,“张叔叔说了,有个男人故意骗了我爸签合同,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又是那个姓张的,宁柔,你只愿意相信那些指向我的恶意揣测,对吗?”


    看着宁柔眼泪汪汪,其中掺杂着怀疑的眼睛,无力感和暴怒在裘寅泽心底交织。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了无情绪:“宁柔,你乖乖待在这里,外面的事我会处理,好不好?”


    “我不信你…”宁柔绝望地摇头。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裘寅泽。


    他眼神一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是一条设计极简却异常精致的白金脚链,细链上坠着一个小小的金属扣。


    “戴上它。”


    宁柔惊恐地看着那条链子:“这、这是什么?”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礼物。


    “定位器。”裘寅泽坦然得近乎残忍,眼神盯着她惨白的脸,“24小时,360度无死角。无论你在哪里,哪怕在地底下,我也能把你挖出来。”


    “疯子,裘寅泽你是个疯子。”宁柔被这赤裸裸的监控意图吓得崩溃尖叫,身体拼命往后缩。


    “随你怎么说,但今天你必须戴上它。”裘寅泽俯身,逼近她惊恐的脸,“或者你更喜欢把它打进你身体里?”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要离开这里。”宁柔彻底崩溃,哭喊着挣扎,“裘寅泽,我是你妻子,我不是你的物品,不是一条狗。”


    “不戴也行,你那个朋友林婉晴。”裘寅泽冷嗤,随后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婉晴父亲的所有在职信息。


    “听说她父亲是检察官对吧?这种位置清誉最重要。你说,要是他经手的某个旧案突然爆出点程序瑕疵,或者他夫人名下某个海外账户被查出点不明资金…”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欣赏着宁柔脸上血色尽失的惊恐。


    “婉晴爸爸是好人,他经得起查。”宁柔试图反驳,声音却在发抖。


    “天真。”裘寅泽被逗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世上,有些污点一旦沾上,就算洗清了,那股味儿也永远散不掉,你猜他还能不能安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宁柔彻底僵住,浑身冰冷。


    看着裘寅泽冷漠的眼神,她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都消散了。


    可以不顾自己,可她怎么能连累婉晴,连累她无辜的父母。


    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宁柔瘫软在沙发上,声音微弱得如同呓语:“不要,不要伤害婉晴,不要…”


    裘寅泽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单膝跪在地毯上,拿起那条脚链。


    宁柔绝望地闭上眼,任由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她的脚踝,片刻后,金属环扣咔哒一声锁上。


    细微的重量,却像一座山压在了她的心上。


    就在裘寅泽准备起身时,视线扫过她蜷缩的小腿。


    白皙的肌肤上,一道明显的擦伤红肿着,边缘还渗着血丝,像是白天慌乱逃跑蹭到的。


    他动作顿住。


    宁柔感觉到他的停顿,泪眼朦胧地睁开眼。


    裘寅泽没说话,起身去拿了医药箱。


    随后单膝跪在沙发前,动作有些生硬,但轻柔地卷起她的裤袜,用棉签蘸着消毒水给她擦拭伤口。


    冰凉的触感碰到伤口,宁柔下意识缩了一下。


    裘寅泽低着头,专注地处理着那道不算深的伤口。


    宁柔看着他低垂的睫毛,以及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的动作。


    再想到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委屈,迷茫,恐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心疼,心里翻江倒海。


    眼泪毫无征兆地,再次汹涌而出,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裘寅泽上药的手背上,温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