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坐在这等您很久了
作品:《港夜浓情》 宁柔作为后勤组的“编外人员”,被张老师安排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负责记录各个节目的衔接时间。
各个学院的节目轮番上扬,有激昂的合唱,有搞笑的小品,也有充满科技感的机器人舞蹈。
等轮到艺术学院的压轴节目,整个扬馆的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慕佳奈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色舞衣,像只优雅的白天鹅,缓缓舒展身姿。
音乐流淌,她的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精准而充满力量,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她的舞姿吸引住了。
宁柔坐在观众席里,也看得入了神。
羡慕的情绪像细细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心头。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被爸爸送去学过一阵子芭蕾,只是那时候年纪小,怕疼又没长性,压腿压得哭鼻子,没坚持多久就放弃了。
现在看着慕佳奈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心里那点小小的遗憾又冒了出来。
如果、如果当时坚持下来了,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彩排结束,宁柔随着人流走出体育馆。
傍晚的凉风吹在脸上,带走了扬馆里的闷热。
回到半山别墅,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亮着灯,裘寅泽竟然比她回来得还早,正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他穿着深灰色的羊绒家居服,长腿随意地搭在脚凳上,一只手搭在额前,指节分明。
暖光柔和了他平日冷硬的轮廓,整个人像一幅精心构图的古典油画,安静,俊美。
宁柔放轻脚步,怕吵醒他。
刚把包放下,裘寅泽就睁开了眼,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刚睡醒的惺忪。
“回来了?”他声音有点哑。
“嗯。”宁柔应了一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裘寅泽没再闭眼,伸手从旁边矮几上拿起一个硬壳信封,随意地递给她:“你的学校寄来的。”
宁柔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封制作精美的邀请函。
上面写着诚挚邀请裘寅泽先生作为杰出校友代表,出席港岛中大建校纪念日庆典暨校庆晚会,并担任颁奖嘉宾。
“校庆邀请函?”宁柔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邀请你的?”
裘寅泽挑了挑眉:“很奇怪吗?”
宁柔眨了眨眼,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那点惊讶慢慢平复下去。
也是,以裘寅泽如今在港岛商界的地位和影响力,多少名校抢着请他做讲座,当顾问。
中文大学邀请这位年轻有为的校友代表,似乎再正常不过了。
……
校庆在即,接连好几天,宁柔晚上才回到别墅,有时甚至比裘寅泽还要忙。
这天,晚上9.30分。
宁柔推开玄关大门,客厅里过分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眯了下眼。
随即,她撞上了一道冷若冰霜的视线。
裘寅泽坐在沙发中央,黑色衬衫也掩不住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
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眉宇间积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倦意,手指交叉搭在膝盖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
灯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更显凌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是已经等了很久。
“你、你还没睡啊。”宁柔心虚地放下背包,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裘寅泽抬眼看她,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玩得开心吗?”
“不是玩,”宁柔下意识反驳,手指绞着衣角,“是正经事...校庆彩排。”
“为了那点学分,”裘寅泽突然提高音量,吓得她一哆嗦,“天天晚上八九点回来,有意思吗?”
宁柔鼻尖顿感一酸,低着头不敢看他。
自从上次在老宅谈开后,两人的关系明明缓和了不少,她甚至敢在他面前开些小玩笑了,这一次,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见她要哭不哭的样子,裘寅泽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地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校庆那天,”他语气缓和了些,“你和我一起出席。”
见她不解,他补充道,“校方知道我已婚,特地打电话邀请裘夫人。”
宁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动了动,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裘寅泽的脸色就先冷了下来。
脸色比刚才更难看,火气都有些压不住:“怎么,我就这么拿不出手?跟我一起出席很丢人?”
他几乎是咬着牙问,“我们是合法夫妻,不是偷情,为什么一定要藏着掖着。”
宁柔被他吼得浑身一颤,眼里蓄满了泪水不停打转,她慌乱地摇头,声音又小又急:“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怕、怕同学知道了”
裘寅泽当然明白她的顾虑,怕被同学议论,怕被贴上“傍大款”的标签。
但看着她脸上那点明显的抗拒,胸口那股无名火还是窜了上来。
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着沙发上的宁柔。
“随便你吧。”他丢下这四个字,语气极其冷漠。
最近公司几个大项目接连出问题,焦头烂额,他本已心力交瘁,实在没精力也没心情再跟她拉扯这些。
宁柔呆坐在沙发上,看着裘寅泽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太太,”陈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您别往心里去,只是少爷他从七点就坐在这里等您了,晚饭热了两次,他一口没动,就干巴巴盯着手机,也不让我们给您打电话催,等了快两个半钟头了。”
宁柔闻言怔住,眼里满是错愕。
两个半小时?他一直在等她,就坐在这里干等?
她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因为彩排太忙乱,手机又静音,完全忘了给他发个信息说会晚归。
“饭菜还热着,”陈叔叹了口气,“您先去吃点吧。”
餐厅里,佣人已经摆好了饭菜。
宁柔机械地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她想起裘寅泽最后那个失望的眼神,心里闷闷的像是堵住了。
不是故意要拒绝他,只是、只是自己还没准备好面对同学异样的眼光。
书房的门紧闭着,透不出一丝光亮。
宁柔端着微烫的餐盘,站在门外来回踱了三圈,还是没有勇气敲门。
把热好的饭菜放在门口的小几上,她敲了敲门板:“饭、饭放在门口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她失落地往卧室走,一步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