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成了靖国公
作品:《将军,夫人马甲炸翻全京城了》 回到城门楼下,正巧看到那院正垂着头,在皇帝耳边汇报着什么。
边戎顿时紧张起来,低声道:“公子,他会不会……”
谢元翊靠在轮椅上,从容不迫:“放心,他不敢。”
两人似在打哑谜,燕昭却听懂了。
边戎拔刀恐吓御前太医,往严重了说就是大不敬。
但皇帝指派院正为谢元翊验伤,他不会承认自己办事不力,反被吓退。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徒弟对上边戎这“莽夫”。
谢元翊伤情如何,徒弟自会一一回禀,院正只需冒领功劳,便可蒙混过关,徒弟绝不会揭发他这个师父。
想到这里,燕昭不由得多看了谢元翊两眼,目光在他腿上来回流连。
谢元翊眼皮未抬,却像是长了眼睛:“好看吗?”
燕昭心头一跳,立刻收回视线,然后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坦率地回答。
“不知道呀,什么也没看见。”
“好奇心不要太强。”谢元翊终于缓缓掀开眼帘,平静地看着她。
他极少这副样子,分明眉眼间还是那副温和模样,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燕昭不由得一怔。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谢元翊低笑一声,不过瞬息之间,便恢复了往日的玩味。
“真想看也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看。”
燕昭蓦地想起他之前用“一顶小轿”抬她进府的威胁,心头一凛,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警告她。
再敢多看一眼,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得得得!谁还没有秘密呢?她对他的秘密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不看,我再也不敢看啦!”燕昭连忙认怂。
此时,皇帝在百官簇拥下登上巍峨的城门楼。
他俯瞰下方跪伏的百姓与那两口漆黑的棺椁,声音洪亮,当场宣布追封镇北将军为靖国公。
其子谢元翊,可袭爵位。
城楼下百姓顿时山呼万岁,声浪如潮,“陛下仁德!”
人群之中,那两口承载着谢家英魂的漆黑棺椁,无声地与城门楼上那抹明黄身影遥遥相对。
皇帝目光扫过那棺椁,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继续道:
“谢家元翊,人品贵重,特破格擢升为——都察院监察御史。
元翊虽不能提枪跃马,但朕相信,你能代天子巡狩,监察百官,为民请命。
将此等重任交托于你,朕,最为放心!”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文官们面面相觑,面露惊讶,武将们则眉头紧锁,眼中隐含愤慨。
让一个受伤的,根基在北疆军伍的少将军去做言官?这简直是……诛心!
不仅断了他日后重返军伍的可能,更让他在文官堆里成为孤臣。
那群自诩清流,手不能挑的无用之人,历来就瞧不起武将。
这哪里是封赏?分明是钝刀子割肉。
然而,不明就里的百姓们只觉皇恩浩荡,仿佛见证了一段君臣佳话,再次爆发出更狂热的欢呼。
谢元翊坐在轮椅上,面上瞧不出半分波澜:“臣,叩谢陛下天恩。”
他艰难地欲从轮椅上起身行礼,被皇帝抬手虚虚一按制止。
英灵祭的一切流程终于结束。
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预备起驾回宫。经过谢元翊身侧时,他脚步微顿。
“元翊,朕知你身子违和,特命太医院为你准备了些滋补之物。”
话音刚落,院正领着两名内侍,捧着几个沉甸甸的锦盒上前。
打开一看,皆是些人参、鹿茸、冬虫夏草之类的名贵药材,最惹眼的是其中一盒,赫然放着几根粗壮的虎鞭,用红绸细细裹着。
周遭看见的人,连眼神都不知该往何处放了。
谢元翊端坐轮椅,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温和:“臣,谢陛下隆恩。”
仿佛那些药材只是寻常赏赐,而非赤裸裸的羞辱。
他亲自接过,转手递给身后的边戎,动作自然,未有半分滞涩。
皇帝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忽然想起五年前,那时的谢元翊才十五岁,随镇北将军戍守平阳。
而他那时还是义王,狼狈不堪,满身血污地被护着退到平阳城下。
城头上,少年谢元翊一身银甲,眉目锐利,意气风发,亲自开城门迎他入内。
他狼狈不堪,身边躺着为他挡了一箭、肚上开了个血洞的亲妹妹……
皇帝眼底的戾气一闪即逝,快得如同错觉。
“元翊,朕一向看重你,当年本想亲自为你指婚,将朕最心爱的昭阳公主许配给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可惜,旨意还未及拟好,你父亲便已为你定下了沈家的亲事。”
燕昭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恍然大悟,原来婚约是这么来的。
若谢元翊真做了公主驸马,便不能执掌兵权,所以才急匆匆与沈家定下亲事,此举显然惹恼了皇帝,他怕是早就猜疑谢家了。
皇帝话锋一转:“说起来,你的婚事也该抓紧了。朕记得是下月初八?”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瞥了一眼轮椅后的燕昭。
“朕瞧着,你的未婚妻倒不如你身后这位……对你上心。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燕昭心中把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又扯上她了?
又是赐官,又是赐药还不够吗?难不成还想把傻子赐给他吗?
皇帝到底有多恨谢元翊!
沈自山在人群中一直提心吊胆,闻言连忙挤出人群,跪伏在地,高声回道:“回陛下,臣的长女名唤时宜。”
“噢,沈时宜。”
皇帝像是才想起一般,点点头,语气带着嘉许。
“朕记得她,为了母亲,不惜自请入庵祈福,难得的赤子之心。如此品性,正配爱卿。”
燕昭:“……?!”
这狗皇帝睁着眼睛说瞎话!
为什么神仙打架,遭殃的总是她这个傻子?
谢元翊听到这里,一直紧绷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陛下所言极是。”
皇帝见他应了,似笑非笑地试探:“哦?你也觉得是?那好,这桩婚事,朕便替你做主了。
就让沈时宜嫁入你谢府,做你的靖国公夫人,如何?”
谢元翊像是早有预料,并未立刻接话,反而好整以暇地抬起眼。
他目光精准地落在了燕昭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陛下厚爱,臣心领。只是沈姑娘她未必愿意呢。”
皮球,被他轻飘飘地踢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