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天生反骨
作品:《将军,夫人马甲炸翻全京城了》 燕昭等她走远,一转身,往济世堂的方向而去。
她恨不得给谢元翊和白氏一人赏一拳。分明都存了退婚的心思,偏生都要脸面,都憋着等对方先毁约。
结果呢?神仙打架,傻子遭殃。
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否则下月初八,她就要被强掳上花轿了。
蘅姨的死尚未查清,揽月阁的藏书全是珍本,她哪舍得走?
燕昭径直走进济世堂,找到上回那位账房先生,开口道:“抓药。”
账房正低头拨弄着算盘,闻声抬头,见是燕昭这张熟面孔,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连忙迎上去:“姑娘需要什么?”
燕昭却不报药名,左右瞥了一眼,确定无人留意,压低声音。
“传话给卫飞鸿:两日内,我要满京城皆知,礼部左侍郎家嫌弃谢元翊成了瘫子,意图退婚,还要推长女替嫁,务必闹得沸沸扬扬。”
账房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他仔细打量着燕昭了,语气警惕:“姑娘究竟是何人?”
燕昭早料到不会这么顺利。
虽说前几日对上暗号,但她并未表露身份,此刻突然传话给断金卫首领,对方自然警觉。
“我嘛……”
她的信物在卫飞鸿手里,想到那夜他厌恶又无可奈何的眼神,“龟公主”、“该死”之类的言论犹在耳边。
燕昭阴测测一笑,语速放缓,带着一种令人牙痒的坦然。
“你只需告诉他,来了个厚颜无耻的姑娘,她还说:两日内办不到的话,她就收拾收拾,投奔‘新燕’去!卫飞鸿听了,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这番话轻狂又气人,燕昭根本不等对方反应,说完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账房愣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虽不确定燕昭的身份,但“投奔新燕”这话的份量,以及那种笃定能拿捏卫统领的语气……
此事非同小可。
他匆匆对伙计交代了一句看店,急忙转身进了后堂。
走在街上的燕昭,心情莫名畅快了几分。
她天生反骨,谁越是嫌恶她,她越要折磨谁。
卫飞鸿不仅抢她项链,认定她是软骨头,更觉得她不值得效忠。那她就偏要用叛徒的身份使唤他、威胁他,恶心他。
想象卫飞鸿听到传话时那张冷脸,不知会出现何等精彩的表情。
震怒?鄙夷?还是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的憋屈?
燕昭几乎要笑出声来。
对,就是这样。他越是难受,她越是快意!
卫飞鸿果然动作很快,不到两日,流言已火爆京城的大街小巷。
街头巷尾,口口相传着一段故事,叫《春闺梦》。
说的是很久以前,侍郎府的小姐与将军府公子青梅竹马,早有婚约。
后来小将军随父出征,虽立下战功,却不幸坠马。不仅腿废了,人也废了。
侍郎小姐担忧终身“性”福,竟逼竹马退婚。对方不肯,她便心生一计,将寄养在尼姑庵的傻长姐接去将军府祈福。
本是个老套的负心故事,却被说书人添油加醋,加入诸多香艳情节:
比如小姐退婚,是早与旁人有了一腿,怀了身孕,若与竹马成婚怕无法遮掩;又比如竹马心性扭曲,将长姐当作替身狠狠报复……
玩法之花,惊世骇俗,遍布尼姑庵、小树林、甚至轮椅之上。
《春闺梦》凭着情节露骨,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又因故事里的人物身份暗示明显,一传十、十传百,竟成了沈谢两家不可言说的秘事。
连燕昭自己都没想到。明明主角不是她,怎么她也成了被牵扯进去的“替身”?
叫卫飞鸿两日内传遍京城,他真是办得好!呐!
皇宫深处。
御书房内,皇帝正批阅奏章,一名内侍上前,低声禀报了市井间迅速流传的传闻。
皇帝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哦?两家竟闹得如此难看,成何体统。”
能在两日内传遍京城的流言,必是有人暗中助力,而恨沈家到这种地步的,不会有旁人了。
皇帝已默认是谢元翊所为。
他面上肃穆,看似谴责,眼底却掠过一丝讥笑。
在世人眼中,皇帝对谢家的恩宠是谁都羡慕不来的,堪称一段君臣佳话。
可皇帝心中却一直记恨着谢家。
他当年还是义王,起兵争天下时要从北疆借道,恰好谢家世代镇守北疆。
那时谢家风光无限,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他们,也包括义王他自己。
谁知谢家人仗着手握重兵,眼高于顶,以“只想守住北疆”为由,拒不借道。
他迫于无奈绕路落鹰峡,结果被突厥人撞上,激战三天,粮草耗尽,差点儿命悬一线。
而谢家家主,也就是镇北将军谢长缨,分明在三十里外攻城,却不肯发兵支援。
直至他浴血突围,逃至平阳县,镇北将军才命长子谢元翊开门迎他入城。
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
后来为收服谢家,他费尽周折才将他们绑上战车,共破京城。
登基之后,他当即下旨,将谢家全族接进京城荣养,美其名曰不忍他们再受北疆苦寒。
本以为谢家会抗旨,他便有理由发落。
谁知他们竟真放弃北疆,安心在京定居,仿佛是为叫他放心,甚至还匆忙订下一门亲事……
内侍低声感叹:“看来谢家长子,是真废得彻底,再无希望了。连未来的岳家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作践他。”
皇帝轻笑一声,将朱笔搁下,“市井流言不可尽信,沈家真把傻子送入谢府了?”
“回陛下,千真万确。那长女以‘祈福’之名日日进出谢府。”
皇帝终于放心。
先前他对谢元翊重伤一事尚有疑虑,如今前有太医院回禀,后有沈家这般迫不及待的手段,足以证明谢家已成一只被拔牙的老虎,再无可忌惮之处。
另一边,可怜的沈侍郎正在衙署办公,总觉得同僚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那目光混杂着探究、讥诮、甚至还有几分怜悯,几乎将他刺穿。
偏偏他一回头,同僚们便立刻风轻云淡地说笑起来。
沈自山出了衙署,召了一名心腹过来,终于得知那传遍京城的谣言,差点儿没气炸。
于是,沈自山生平第一次黑着脸提前下值,亲自去家茶馆旁听。
说书人唾沫横飞,讲得有鼻子有眼。
“嘿!说时迟那时快!侍郎小姐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小将军脸上,道:‘你个废人,未免太不识趣!如今你连男人都不算,如何能满足我?本小姐的夫君,须得是一夜叫六次水的猛将。’”
“嚯——”
“真的吗?”众人瞠目结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