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贵女案已接连发生一个多月，凶手至今未归案，京城的百姓人心惶惶。


    秦可茹看着趴在案牍前查看案卷的林毅，一双原本漆黑闪着精光的眼睛日渐暗沉，衬得眼睛下方的那颗泪痣更明显，让林毅本就瘦削的脸庞更显疲倦。


    秦可茹把这些尽收眼底，莫名替眼前人感到心疼。


    “喝点羊肉山药汤吧，天凉了，注意身子！”秦可茹把亲手熬好的汤给端上，轻声叮嘱着。


    林毅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卷宗，端起药汤小碗，一边喝着一边还和秦可茹讨论着案情。


    “你从吉祥茶楼那里听到的消息，确信凶手有可能是这个叫做乌岳的人吗？”


    “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至少大半。此人的特征完全符合我们给凶手设定的画像。”


    秦可茹和林毅经过一系列的分析，猜测这个凶手是一个武林高手，还使用一种特殊的武器，可以轻易割下人的头颅。并且还轻功了得，否则不会进入这些达官贵人的府中轻而易举。


    如今案情紧急，林毅想先采取行动再说：“不管是不是吧，先把此人抓住，带到大理寺审问后便知。”


    “可是，这个人武艺高强，又藏在暗处，想要抓住他只怕不容易。”


    如今林毅的身份有些尴尬，皇帝既然没有明着宣布他是新任的刑部侍郎，又没有发文让他官复原职。


    所以，原则上，他现在既不属于大理寺的人，又不属于刑部的人。


    皇帝把这个案子当作考验，似乎有意试试他的深浅。


    “我明天向大理寺要人马，实在不行，就进宫找陛下要帮手。他既然让我查案，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出手！”


    “我倒觉得这是陛下对你的考验，你要是明天跟陛下禀命真相，这个乌岳是真凶倒还好，如果不是的话，反倒打草惊蛇。”秦可茹说出自己的担忧。


    “打草惊蛇？”林毅蹙蹙眉，觉得秦可茹话里有话。


    秦可茹接着说出自己的猜测：“其实我一直觉得，就算凶手是一个武林高手，也不可能跟这么多的京城贵女都结仇。特别是刑部的邓大人，如果真是寻仇，为何不直接找邓大人寻仇，为何要找家中的女眷？所以，我总是有一个猜测，我觉得除凶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指使者，那人才是真正的主谋，而且，我觉得那个人就在邓府。”


    住在邓府，和邓府的女眷有仇，这让林毅联想起一个人。


    “不知道你回京之后，有没有见过你那嫁进邓府做姨娘的姐姐？”林毅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


    秦可茹暗暗惊讶，因为她知道林毅清楚自己和家人关系不好，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更是有矛盾，怎么好端端的会问起她？


    “回京后我忙着新的话本子，根本没想起这茬，怎么了？”秦可茹问。


    “我今天到邓府遇见她，和一个多月前相比，她变了不少，跟你一点也不像，嚣张跋扈，苛待下人，倒更有九姨娘的架子了。我听府上的丫环说，她嫁进邓府后，和府里面的大夫人、小姐都不和，那些丫环说她有些怪异，凡是得罪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真有此事？”秦可茹不太相信。


    她清楚秦月莲的性格，和她那亲娘柳姨娘十分相似。


    阴险、歹毒，擅算计，只是这嚣张跋扈似乎不太像。


    如果一个姨娘真的敢做到这份上，除了得到相公无尽的宠爱，更多的是身后有着强大的依仗。


    虽然珠儿不肯说出真相，但林毅想起秦月莲一连串反常的举动，让他的心中疑窦重重。


    “你知道你姐姐当初为什么要嫁给邓有为吗？”


    “为什么？”


    林毅就把当初秦月莲约自己在庙会相见，又如何让自己重新嫁进林家一一诉说一遍，直把秦可茹听得瞪大眼睛。


    啥？还有这回事？


    知道秦月莲嫉妒自己，没想到她这样嫉妒自己，几乎到变态的地步。


    秦可茹不明白，当初是秦月莲死活不肯嫁给林毅这个克死三任亡妻的鳏夫，为何后面又死皮赖脸的非要嫁给林毅。


    最后因爱不成反成恨，嫁给邓有为这个老匹夫。


    怪不得邓有为好好的对林毅发难，恐怕十有八九和秦月莲脱不了关系。


    她嫁进府里才一个多月，邓府的大夫人和大小姐就相继被人杀害，要说和秦月莲无关也没人会信。


    “相公，你不是担心抓不到乌岳吗？我倒是想到一个主意。”秦月莲决定自己亲自尝试一下，给凶手设下一个陷阱。


    “什么主意？”林毅问。


    秦月莲把自己的想法仔仔细细说一遍，可是林毅一听完，马上提出反对。


    “不行，你这样做太危险！”


    林毅皱着眉，他最不想看到小媳妇以身犯险，而且是因为自己而以身犯险。


    “只要部署精准，时间恰当，就不会有危险。再说了，我只是做个引子，对方是不是凶手，会不会上当还不清楚。万一就成了呢？”秦可茹眨巴眨巴眼睛，苦苦央求着林毅。


    按理说，林毅每回看到小媳妇用这种眼神求自己的时候，林毅就会忍不住的心软。


    但是这一回，事关秦可茹的安危，林毅可不想心软。


    “相公，如今时间紧迫，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盯着这个案子。陛下更是把这个案子当作对你的考验，你的政敌更是对你虎视眈眈，你更不能因此而松懈！”


    林毅沉默了。


    他知道小媳妇这是关心自己才会以身试险，不由心生几分感动。


    同时他也知道秦可茹的脾气，什么事情一旦决定，就算是死也会去拼命完成，谁也拗不过她。


    “好吧，但一切要小心行事，而且要听我的安排。”


    见林毅终于松口，秦可茹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


    翌日上午，秦可茹穿着华丽又夸张的裙子和外套，佩戴着全身炫富的珠富首饰，还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和丫环小兰就敲响邓府大宅的门。


    邓府的下人来开门，秦可茹特意大声说，恨不得整个邓府都听见：“我是你九姨娘的妹妹，今天是来探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