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疲惫的林毅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陛下给我找了一个新案子。”


    “可是京城贵女案？”秦可茹饶有兴趣的问道，感觉这是新话本子的好题材。


    林毅有些意外，“你如何知道？”


    “相公不知，如今京城上上下下都在谈论这个案子。刑部侍郎家里两个女人被害，侍郎大人把家仆全部审讯一遍，还是找不到凶手，自己也称病不敢上朝，大家都说邓大人无能至极呢。”


    这话倒是说得林毅心中无比舒爽，刑部邓有为是自己的老对头，平常借着自己在朝廷的资历没老把差事塞给大理寺。


    这回好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无能的老匹夫。


    “这案子说来也怪，邓有为的妻女被杀，府上上上下下一点线索都找不到，那人似乎来无影去无踪，进入邓府杀人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林毅说出此案的古怪。


    秦可茹一听，也觉得此案另有玄机，比之前遇到的其他案子都更麻烦一点。


    “按理说，刑部大人家里的看家护院也不少，怎么会没有丝毫发现？尸体还在吗？死者究竟如何死的？”越是听林毅这样说，秦可茹就越发觉得感兴趣。


    林毅喜欢秦可茹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以前娶的几任夫人都不喜欢他的工作，觉得天天和凶案打交道太危险也太晦气。


    只有秦可茹，可以跟她一起聊案情聊到天亮，甚至共生死、同患难。


    林毅跟秦可茹聊得兴起，接着说：“邓夫人是死于二十三天前，死亡原因是被人割喉而死；邓小姐是死于十天前，死亡原因是被人切断脖子，身首异处；还有一桩案子，是郡王府的义女，死于十六天前，死亡原因是被人毁脸、身中多刀而死。”


    秦可茹听完，不由蹙蹙眉：“邓夫人和邓小姐都是被人直接弄死，手法干净利落，唯有这个郡王府的义女，又是毁脸，又是身中多刀，跟另两桩案子完全不一样。”


    “我也是这样认为。凶手一刀就能让死者的头颅砍下，若不是一名医者就是一个武林高手，因为只有这两种人才可以精准的找到头颅上的缺口。至于郡王府的义女，又是毁脸，又是在身上捅刀子，倒像是市井妇人报复的手段。”


    “这又是毁脸，又是身上捅刀子，难道死者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不合乎逻辑呀？


    林毅点点头，跟小媳妇这么一讨论，就发现案件之中的疑点，还挺有收获。


    “死者死前肯定吃过迷药，或者直接把死者弄晕。可惜那义女死于半个月前，尸体恐怕早就下葬，恐难再找到证据。”


    秦可茹听到这话，也觉得有些遗憾。


    前一世她最喜欢的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大案奇案，越是有难度的越有挑战性，就越让她着迷。


    现在碰上这样的案子，秦可茹更有兴致。


    “如果凶手真是同一个人，那么只能从最近的案子查起，也就是邓小姐的案子。邓小姐的尸体应该还来不及下葬吧？”


    林毅点点头，“听说尸体停在刑部，案卷明天应该就会送过来。听说邓大人此前把所有的家丁都严刑拷打一遍，却还是没有半点线索。”


    “看来，还是得从邓大人那里查起。”秦可茹建议道。


    林毅也认同秦可茹的这个看法，“邓大人重病在床，我也应该去探望一二。”


    秦可茹轻轻一笑，“说起来，他也是我的妹夫，改天我也去一趟，顺利看看我那好姐姐在府上过得怎样？”


    一想起秦月莲跑到邓府嫁给一个年过六旬的老汉，秦可茹就觉得摸不着头脑。


    她一直以为秦月莲是一个比柳氏精明能干的女子，如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要去仔细看一看。


    ……


    邓府。


    林毅身穿大理寺卿的服饰，来到邓有府的家中。


    因为这个案子，邓府上上下下已经风声鹤唳，每一个在邓府干活的下人都过得战战兢兢。


    听说仅仅是这个月，邓府就已经打折六个护院的腿，打残两个丫环。


    林毅一进邓府，先径直到邓有为的房中。


    没有意外的，邓有为还在三姨娘的房中。


    邓有为家中两子一女，两个儿子都在外当官，只有一个嫡女陪在身边。


    一子一女皆是大夫人所生，另外一个儿子就是这个三姨娘所生。


    三姨娘以前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所以跟大夫人关系最近，大夫人死后，邓有为也喜欢住在这个小院，由三姨娘来伺候。


    林毅走进院内，看到躺在床上看上去病怏怏的邓大人，轻声问侯一句：“邓大人，邓大人，下官林毅前来拜会，不知道大人最近身体是否恢复一些？”


    最近接连受打击的邓有为听到林毅的声音，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猛然咳嗽两声，然后气若游丝的说：“林……林大人来了，让你见笑了。家中接连遭受歹人暗害，想必是邓某出任刑部侍郎，得罪的人太多，才会遭受此难，真是愧对家人呀。”


    林毅算是听明白了，邓有为这个老匹夫觉得此案是有人寻仇。


    “不知道邓大人可有印象深刻的仇家，或是有什么嫌疑的对象？”林毅追问道。


    “这倒是没有。”邓有为顿了一顿，“听闻林大人特意从老家探亲赶来，想必对我这个案子已胸有成竹，邓某倒想听听林大人的看法。”


    林毅轻笑一声，“林某昨天回京，今天才接手这个案子。邓大人虽然身体抱恙，却对京城事物如此了解，想必过不了几天就会康复。到时候此案林某再交还给邓大人处理，倒也合情合理！”


    邓有为心中一怒，被林毅这样拆穿自己装病的事实，还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丢还给自己。


    “老朽虽没上朝，但朝中还有人脉。若老夫真的身体恢复，又怎么卧病在床？莫不是林大人想说老朽装病不成？”


    “不敢不敢，林某看大人说话中气挺足，想必离恢复的日子不远了。”林毅半带着玩笑似的说道。


    邓有为气得翻白眼，然后说：“头晕啊。老朽的头怎如此晕？”


    他又假装咳嗽几声，病怏怏地倒在床上。


    林毅见这老碧登要继续装病，只能配合他演戏：“既然邓大人身子不适，林某就先出去看看。”


    走出院子没多远，就听到其他的地方传来有人挨板子的声音。


    林毅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有一个丫环被两个家丁用力按着，狠狠地被打着板子。


    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在监工，好巧不巧，那名女子林毅认识。


    如果小媳妇秦可茹在场也认得，正是自己的大姨子——秦月莲。


    林毅不由在心里面吐槽，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