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多谢舒兄提点
作品:《天河证道》 “莫不是规则有差?”此时众人各自心中疑惑,面上却未显露半分。
然场外高台上的观战者,皆是各宗长老级人物,目光锐利如鹰,居高临下将场内情形尽收眼底,早已参透紫霞宗所设的规则。
若同一势力五人合力破除傀儡,便可不受其余傀儡阻挠,一同入内夺取旗帜。
但若与其他势力联手破除傀儡,则入旗阵取旗的名额仅限一人,且此人必须是给予傀儡最后一击者!
此时,不少势力的长老坐于观赛席上,心下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有的手指攥得发白,有的频频起身又复坐下,神色愈发难看。
他们恨不得即刻将此规则告知下方弟子,然却无法以传讯玉简或灵力传音之法传递消息。
只因演武场内布有“隔绝阵”,其阵纹与滞灵阵交织,已将内外讯息彻底隔绝。
场外之人虽能清晰看见、听闻场内情形,讯息却半分也传不进去。
纵使他们心急如焚,也只得枯坐席上,眼睁睁看着下方弟子白费气力,有的甚至忍不住低声咒骂,却又不敢声张。
场外高台上,席位排布亦甚为规整。
西南侧高台上,是落云宗的席位,铺着淡蓝锦缎,锦缎上绣有流云暗纹,座上共坐六位长老。
其中两位本在紫霞宗地界之外驻守,其余四位长老则是后来赶来,一同在此观战。
他们见门下弟子已取到旗帜、布下防护阵,眼底悄然掠过一丝赞许,端着茶杯的手也稳了几分。
西侧则是鹰峰谷等势力的席位,其中鹰峰谷的席位最是特别。
座上长老与弟子皆身披深灰披风,披风边缘绣有暗银色鹰纹,帽檐压得极低,面上更覆浅褐面巾,只露出一双双深邃眼眸。
纵使同坐一处,彼此间也隔着半尺距离,透着一股疏离之意,落在旁人眼中,更添几分异样。
有位鹰峰谷弟子抬手拢了拢披风,将帽檐压得更低,似是不愿被旁人看清面容。
东侧玄狐门为首的长老,是一位容貌秀美的女修。
她身着月白长袍,领口绣着一头灵动至极的狐狸纹样,发髻间插着一支羊脂玉狐簪,玉簪尾部垂着细小的珍珠流苏。
此刻她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带着几分欣赏,不禁暗叹紫霞宗为练气期修士设下的夺旗之争,竟有此等深意。
既考较弟子的硬实力,又要看他们是否懂配合、能沉住气。
若心性浮躁,纵有实力,也难成大事。
北侧赤炎宗席位上坐首位者,是一位身着赤红衣袍之人,身形魁梧如铁塔,面色赤红如火炭,虬髯戟张。
正是赤炎宗宗主炎豪靖!
他表面神色如常,端着青瓷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
慢饮一口后,目光看似落在场上,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幽红光晕!
此次主办演武的紫霞宗莫尘长老,早已在南侧席位上坐定,一身月白素袍,面如冠玉,眸若寒星。
他目光大半落在下方练气修士的厮杀上,见门下紫霞宗弟子稳扎稳打,便暗暗点头。
余光却时刻留意落云宗、赤炎宗等势力的动向,连长老们细微的神色变化都不肯放过,不敢有半分松懈。
这场夺旗之争虽打得激烈,场内场外却有几人心思不在此间,各有盘算。
其余人等的目光,则尽数聚焦于场上与傀儡厮杀的修士身上。
有的屏息凝神,有的低声议论,皆紧盯着局势变化。
然就在演武场内夺旗之战正酣之际,场外不远处一座寻常山峰上,有淡灰色隐匿阵法将二人身影裹得严严实实,连其间交谈之声也无法传出。
其中最先开口者,是一位颔下留着短须的修士,此人正是山靖。
他目光投向演武场时,瞳孔微微收缩,声音中带着几分探究,还时不时瞥一眼身旁人的神色:“舒兄,此地倒有些意思。紫霞宗主办的这演武场,竟舍得投入这许多傀儡、阵法资源。你看那滞灵阵的阵纹,用的可是‘灵铁矿砂’?寻常宗门哪有这般大手笔?莫非真与那处秘境有关?”
立在他身旁的舒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演武场外围的淡青禁制,见禁制上泛着细微灵光,方缓声回道:“山兄,单看这演武场景象,尚不能断定什么。紫霞宗素来重弟子历练,每年都要举办几次演武,或许只是寻常宗门交流罢了。再者,秘境之事八字尚无一撇,贸然猜测,反倒易乱心神。”
山靖闻言,淡然一笑,眼角却透出几分精光,向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舒远耳旁:“舒兄,不如你我趁此机会,暗中潜入其内。你我二人皆会‘敛气术’,再借隐匿阵法掩护,未必会被发现。若真能寻得秘境方位,对家族亦是一件大功。到时候墨家老纵有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
舒远一听,眉头猛地拧成个“川”字,手指用力按住山靖手臂,指节微微泛白,语气急切中带着几分沙哑。
他生怕山靖要冲动行事,并连忙说道:“山兄!莫忘你我此行真意!我等是来探听消息的,非是来闯祸的!此事万万不可冒进!紫霞宗的禁制哪有那般易破?再者,墨家老他们随时可能抵达,最好等他们到了,再一同商议计较。你我先前为探消息贸然现身,已暴露部分底细,若再冒险潜入,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罢了罢了,舒兄,某不过随口一提,不行便罢。”山靖说罢,往后退了半步,目光复转向紫霞宗方向,双眼中依旧闪着不甘的精光,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袍,显是未曾彻底放弃此念。
舒远见此情形,便知山靖早已动了心思,只是不愿点破。
他上前一步,语气凝重地提醒道:“山兄,此事万不能让墨家老知晓!不然以墨家老此刻对我二人的怒意,你恐讨不到半分好处,反要受家规惩处。你忘了?正是因家主令我二人出面,才致使墨泽与我二人一同来此执行任务啊!”
山靖闻言,捻须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眼底的精光也收了几分,心下翻来覆去皆是墨泽的怒意。
毕竟墨泽正是因他二人之故,才不得不来此,心下早对他们积了不少怨气。
然墨泽非愚笨之辈,虽碍于家主颜面,不会即刻与他们计较,可这期间若再出半分差错,后果便难料了。
家族家规虽严,此次却是墨泽主事,所有行动皆须听他指令。
若有违逆,墨泽完全有权力处置他们。
可山靖此刻已然存了自行其是的心思,若被墨泽发觉,八成要承受其怒火,说不定还会被遣回宗家受罚。
山靖略一思索,眉头渐渐舒展,随即对舒远拱手谢道:“多谢舒兄提点。”
随即二人又低声交谈片刻,便撤去了隐匿阵法。
淡灰色灵光散去,二人身影重新显现在松树下。
舒远转身化作一道青芒,速度极快,转瞬便返回那处有散修聚集的山峰。
不多时,柯木瓦不请自来,又与他攀谈了几句。
山靖则整了整衣袍领口,拍了拍肩上尘土,径直往演武场入口方向行去。
他脚步从容,眼神时不时往演武场的禁制上瞟,眼底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