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满载而归
作品:《每日情报:从猎户开始打造长生仙族》 四人立于山脚,陈淳安将早已备好的说辞,一一分说明白。
“按计划,牛耳山周围山头都已走过,陷阱也布下了,现在只剩牛耳山一座山头,不是不能继续深入,老张做了多年猎户清楚,过了牛耳山,便是熊睾林虎的地界。我不能保证老齐跟带旺的安全,所以这最后一座山头,咱们巡得仔细些,还是那句话,要是有发现,先告知我和老张,确保万无一失再出手,我不想咱们有谁缺胳膊少腿地回去。”
草鞋汉子嗯了一声,闷闷不乐的李带旺点点头,斗笠汉子将劲弓挽在手上,淡淡应了一句。
一路走来,时间不长,斗笠汉子尽管看不惯陈淳安的一些丢人做法,可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这男人有两把刷子。他一直看不起的腌臢玩意儿,竟有几处还没走远就逮住了几只平时少见的刺猬、穿山甲,值不少铜板不说,过去查看,甚至连损伤都少有,确实相当高明的捕猎技巧。
啪嚓——
刚交代完毕,耳力极好的陈淳安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树枝断裂声,立即伸拳示意,四下无声。
与斗笠汉子循声看去。
身前大概六七十步的树旁,有只体态丰硕的獐子,毛色棕黄间杂,在疏落林影间若隐若现,缓步前行,时不时低首啃嚼青草,浑然未觉已被人盯上。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陈淳安挥手示意身后两人做好准备,长弓悄然握入手中。
“要活的。”陈淳安轻声交代。
斗笠汉子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你的弓不行,我来。”
说罢,一根被他加固加长的箭矢已然搭在弦上,雪白箭翎被他两指一捏,这张劲力足有五石的角弓,发出噔噔噔的轻响,拉成满圆。
视线所及,獐子正好扭身,前后腿的关节处在他眼中连成一根完美线路。
瞬间,寒芒乍现!
咻——
箭矢划破空气,声响却比之前更小,显然连箭尖都被这位一心沉浸在箭术的汉子特制,三人只见一根黑线,陡然激射!
咔嚓一声!
獐子左前和右后的关节被一箭贯穿,硕大体型猛地一歪,扑通坠地,惨嚎着还想挣扎逃跑,却再难保持平衡,蹄子徒劳刨地,哀嚎惨叫。
“上!”陈淳安一声下令。
身后的人先后窜出,一人持绳,一人拿袋,迅速扑上,草鞋汉子仗着高大体型直接压住獐子,少年随即利索捆牢四蹄,又掏了小孔的布袋套住兽首,用力勒紧。
默契十足。
陈淳安走近,打量着地上呜呜咽咽的獐子,起码有四五十斤,换做铜钱那就是四五十两,堪称惊喜的开门红!
陈淳安朝斗笠汉子竖起拇指,后者转过头去。
众人将獐子拖到开阔处,升起篝火防止野兽靠近,陈淳安留老齐看守,自己带着带旺随着斗笠汉子再次入林。
“老张,你有这本事,怎不重操旧业?”陈淳安忍不住问。
斗笠汉子恍若未闻,一言不发。
陈淳安讨个没趣,也不再多说。
自此直至日暮,二人目标不限于獐子,还有各种飞禽走兽,与其说捕猎,不如说是一狼一虎入山角逐。
陈淳安打法务实,讲究效率,弓弦响处多半是山鸡、野兔之类易得之物,箭出必求实用,不尚花巧,也偶用陷阱,捉些小兽。
斗笠汉子迥然不同,他箭出必取难猎之物,山鹊飞掠林隙,他一箭穿翼不伤其身,狡兔奔突草莽,他连珠两箭逼其转向,第三箭正中后腿而不入骨,甚至一箭射出,能在树干上反弹角度取刁钻角度,再张囊接住。其箭术精妙,用意之巧,近乎于艺。
一连整日,二人手中弓响不断,原本还有些不开心的李带旺大开眼界,哪还有别的心思,不停帮二人收拣捆扎,身后比他人还高的背篓,甚至都有些不够装了。
夜幕逐渐低垂,草鞋汉子看着“满载而归”的三人,刚想过去迎接,脚步忽然一顿,愣在原地。
刚才没看清,这下他看得清楚,何止背篓,三人身后分别牵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绳上捆满各式山货,野鸡、山兔、獾子、甚至还有数头肥硕獐子,一眼望去,竟无一不是值钱货色。
“老陈,你们进山里进货去了?”草鞋汉子不由地咽口口水。
这根本就不是他印象中猎户该有的收获,三人绳上再加背篓,起码顶了半个市集,这得换多少铜钱,不对,这得多少银子!汉子眼红归眼红,但一点不羡慕,三人身上的衣裳裤子没有一处是好的,尤其是李带旺这胖小子,衣裳本就紧,又被陈淳安撕开一道口子,现在再看,都不能称是穿在身上,而是零散几根布条挂在身上。
陈淳安已经累到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身旁那家伙自从被问到“怎么不重操旧业”后,就像是杠上自己,从开始一直到天黑,这座足有四五个普通山头大小的牛耳山,愣是被他们实打实地绕了两遍,自己抓一獾子,汉子就得捕一獐子,除了年份不好的野物有所保留外,几乎是见什么就捉什么,到现在射箭的肩膀手臂还忍不住发抖。
一见到老齐,还没交代两句,陈淳安眼前一黑,脱力栽倒地上,随后就是扑通两声,另两人也相继倒地,李带旺更是直接昏死过去,手脚抽搐,像累丢了半条命。
草鞋汉子无奈摇了摇头,先把陈淳安三人一个个搀扶到篝火旁躺稳,又开始收拾那些堆积如山的山货,将活的、死的、伤的分门别类。一直忙活到半夜,两座堆成小山似的猎物后面,还有不少没来得及处理。
先缓过劲来的陈淳安,是被腹中一阵剧烈的空虚感搅醒的,饿得心里发慌,嘴里不停冒着酸水,只觉现在给他一头牛,他也吃得下去。
挣扎坐起,将早些时候猎杀的一块豪猪肉,也不管许多,一股脑丢进篝火余烬里煨着。见外面烤得焦黑,便拿树枝插起,随便拍了拍灰烬,大口撕咬起来,肉块半生不熟,腥臊扑鼻,他却咀嚼得嘶嘶作响,津津有味。
饿呀。
一旁的草鞋汉子几次想要出声提醒,其实他那带了点粗盐和香料,可以配着吃,祛祛腥味。可陈淳安却不管不顾,吃得更快,生怕多说一句话就要少吃一块肉。
汉子见状,只好摇了摇头,从猎物堆里挑了只肥硕山鸡,自顾自地拔起毛来,打算另弄吃食。
陈淳安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一个无底洞,肉块吃下去,不出片刻已彻底消化。每一次吞咽,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身上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一股微弱却清晰,纤细却灼热的暖流自胃中升起,盘踞于下腹位置,像一尾不安稳的小泥鳅,活泼泼地来回窜动,在全身各处打个转后,又会悄然流回下腹,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渐渐地,一股通体舒泰的暖意驱散了疲惫,充盈全身,连过度用力而酸痛不堪的臂膀也松弛舒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