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来打算
作品:《每日情报:从猎户开始打造长生仙族》 陈淳安踏进小院,怀里的小姑娘正举着半串晶亮的糖葫芦,咯咯笑着,小嘴油亮,瞧着娘亲端着温水迎上来,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收敛笑容,下意识并拢双腿。
“当家的回来了,快喝口水润润嗓子。”齐素兰递去水碗,心思细腻的她,自然注意到景巧的小动作。
“景巧,糖葫芦的事就不说了,娘昨儿才给你补的裤子,是不是又破了?”
小姑娘眼珠滴流乱转,一会瞧瞧被她封为护院将军的大黄狗,一会又瞄向咯咯踱步的芦花鸡,就连檐上停着的麻雀都瞧了个遍,偏不敢看娘亲。
瞧见妻子秀眉愈发蹙起,陈淳安连忙打圆场:“怪我怪我,那会儿我拿镰刀,不小心划着了,不怪景巧。”
“是嘞是嘞。”陈景巧点头应和。
齐素兰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指尖在小姑娘光洁额上轻点,佯嗔道:“尽是你爹惯的,快去换了,别忘洗洗手脸,脏得跟花猫似的。”
见平安无事,小姑娘欢呼一声,泥鳅似的滑下爹爹臂弯,捂着屁股一溜烟窜进屋去。
妇人视线转向墙角。
黝黑少年已卸下沉重背篓,将捆扎结实的野兔、山鸡一只只提溜进篱笆围着的鸡圈,又抓了把用来喂鸡的萝卜缨子,撒进鸡圈,默默进屋。
小院一时清寂。
陈淳安自怀里取出一朵野山茶,轻轻簪入妻子微松的鬓角,还想埋冤几句的齐素兰耳根蓦地通红,一拳锤在丈夫肩头,转身快步进了灶房。
陈淳安咧开嘴角,目光扫过纤尘不染的石地,码放整齐的柴垛,吃得正欢的家禽,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些。
吾心安处及吾乡。
笑着进屋。
换了新裤的小姑娘早忘了某些出糗事情,趴在桌上,小手托腮,叽叽喳喳地向娘亲讲述着山中见闻,说到兴起,挂在凳边的纤细小腿,来回晃荡。
从出生起就很少言语的黝黑少年正帮着娘亲端菜,几盘鲜亮的时令小炒在桌上依次摆开,少年先后给每个人盛了碗糊糊,又特意掰下半块饼子,塞给一向不好好吃饭的妹妹手中,自己才拿起筷子,安静吃了起来。
吃了糖葫芦明显有些涨肚皮的小姑娘,不敢违逆哥哥,只好望着对她疼爱有加的爹爹,那双继承了娘亲葡萄般的大眼睛,不停眨动,好像在说爹,快救救我呀,我实在吃不下啦。
陈淳安只好端走她面前满满一碗糊糊,陈景巧顿时眉开眼笑,甜腻腻道:“爹爹最好了!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爹爹!”
暖意融融,温暖而安然。
陈淳安提起了正事。
“素兰,明儿我去趟县里,新开的酒楼,专收这些稀罕山珍,那些讲究的食客肯花大价钱尝个新鲜,加上那几只山鸡,能多卖不少铜板。”
齐素兰眼前一亮,“能多多少。”
“一只…能多个十几文。”陈淳安略去了竹简的事,将话题自然引开,“这些年攒的积蓄,该想想用处了。”
妇人望向埋头吃饭的儿女,大儿子已初具少年筋骨,小女儿也抽条拔节,点头道:“是该打算了。”
陈景巧竖起耳朵,陈景明依旧埋头吃饭。
“前次特意打听过,城里新开了家威远武馆,正招收门徒,景巧这丫头自小就比男孩还活泼好动,筋骨也灵便,年岁也到了,不妨去试试看。”
转向大儿子。
“景明这孩子,性子稳,能吃苦,心思虽不像那些读书种子般活络,但筋骨结实,天生一把子力气,不去习武,倒真可惜了,也一道去试试。”
齐素兰秀担忧问道:“拜师费不是笔小数目,景巧终归是个女儿家,习武…这以后……”
“我晓得。”
陈淳安温和地打断妻子,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可爱丫头。
“从小我就由着这丫头性子,她想做什么,只要路不走歪,就由她去做,咱家不兴那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繁缛规矩,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必现在缚住手脚。至于银钱,只要孩子有心学,肯下苦功,我这把身子骨还硬朗得很,一二十年还是撑得起。”
“爹……”黝黑少年眼神复杂。
陈淳安抬手制止他:“不用说了,不指望你封侯拜将,便是做个走镖的汉子,或是给大户人家看家护院,也是一门立身的行当,总比一辈子给人做长工强,你这身随了我的力气,不去练练,埋没了可惜。”
少年脸膛紧绷,重重点头。
“咱家这些年攒下的银子……”齐素兰仍有迟疑。
“放心,这笔野味若能按高价出手,加上咱们这几年积蓄,头几年的嚼谷是尽够的。”
有着竹简的陈淳安,这些年确实攒下不少家底,再算上娘家时不时的接济,数目还是相当可观的。
“后面,我再想法子看能不能搭上县里更多的路子,后山那么大,方圆百里就咱们青牛村一个村子,猎户拢共也就那么几家,只要肯钻肯跑,这山里野味,供得过来。”
他看向已经兴奋地在凳子上扭来扭去的女儿,
“即便去不成,咱也不至于没了出路,县里桃李街听说有位姓柳的夫子,学问高,人也厚道,送孩子过去,不说学些圣贤大道理,学学算账写契的本事,也算是一门手艺。”
向来对丈夫远见和筹划深信不疑的妇人,听到这些后,心里踏实了许多,起身收拾碗筷,脸上有了笑意。
“好,依你,真到了紧巴时候,我就回趟娘家,找我大哥他们借上一点,大哥向来最疼我,总能帮衬些。”
……
夜色沉如水。
里屋。
陈景巧睡得横仰八叉,毫无女儿家矜持,一只光溜溜的小腿垂下床铺,小嘴微微张着,偶尔含糊几句梦话。
陈景明蜷在角落,努力给妹妹腾出更大的地方,呼吸轻浅。
外屋。
油灯将屋内照得昏黄,齐素兰借着桌上光亮,细细缝补着那条不知缝补了不知多少次的旧裤子。
陈淳安仰卧榻上,枕着手臂,望着被灶火经年累月熏黑的房梁,耳边是妻子的轻声细语。
“当家的,你说老张家铁铺的小子,壮实得跟牛犊似的,不也没熬过武馆的头一年,咱家这两个,能吃得了这苦吗?”针尖在布料上顿了一下。
陈淳安侧过身,瞧着那副温婉端庄的模糊轮廓,“咱陈家的孩子,吃点筋骨皮肉的苦头没什么。咱们现在手头宽裕,趁着机会就让孩子试试,成了,是他们福气;不成,就接上我这老猎户的班,守着这山这院,饿不死也丢不了人。”
齐素兰点点头,将手中缝补好的裤子对着灯光仔细照了照,又轻轻向两边抻了抻,确保新补丁结实后,收起针线,凑近灯盏,吹灭火苗。
她在黑暗里摸索着躺下,依偎在丈夫怀里,两只手轻轻覆在腹前的宽厚手掌。
“往后,怕是要更忙了。”
陈淳安没有回应,只是那只被妻子握住的手掌缓缓上移。
“当家的…时辰还早呢,孩子还没睡沉呢…”
“你听…景巧那小呼噜打得响,早睡熟了。”
“就你身子骨硬实……每回夜里都就折腾人…嗯……轻些……”
……
床板在一阵富有韵律的吱呀声过后,窗外的蝉鸣也识趣地安静下来,齐素兰呼吸逐渐绵柔安稳。
陈淳安没有立刻入睡,闭目凝神。
识海深处,一卷竹简虚影静静悬浮,一行墨迹从中浮现,清晰无比。
【今日午时三刻,东临县西市鱼厮,灵尾鱼现,食之可壮筋活血,蕴养窍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