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是野猪?

作品:《回到70年代:从宠妻开始!

    林峰前脚刚走,后脚“砰”的一声,破旧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眉眼间满是英气的姑娘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如烟!你怎么样了?”


    来人是宋燕,村里另一个下乡来的女知青,也是柳如烟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她一进屋,瞧见床上躺着面如金纸的柳如烟,眼圈当扬就红了。


    “如烟!”宋燕几步扑到床边,看到柳如烟那了无生气的样子,心疼得跟刀割一样,转头就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骂开了,“林峰那个畜生呢?他又打你了?王八蛋,老娘今天非撕了他不可!”


    床上的人儿没有半点反应。


    宋燕看着好友这副模样,骂声戛然而止,剩下的全是心疼。她握住柳如烟冰凉的手,声音都哽咽了:“如烟,你听我说,咱不在这儿过了!离婚!我带你去找村长,咱们离婚!离开这个鬼地方,他配不上你!”


    柳如烟的眼睫毛,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只是麻木地摇了摇头。


    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身下那打了补丁的枕巾。


    离?又能离到哪里去?


    她本是京城来的下乡女知青,可一夜之间,因为父亲成分出了问题,被打倒住进了牛棚。她这个昔日的“天之骄女”,也瞬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黑五类”子女。


    下乡后,因为生得一副好相貌,皮肤又白,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干不了重活,成了村里最不受待见的知青。没人愿意要,也没人敢要。最后,还是村长做主,几乎是半卖半送地,把她“便宜”给了村里这个出了名的二流子林峰。


    她以为,总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哪知道,却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地狱。


    无休止的打骂,永无尽头的饥饿,还有那双充满了嫌恶与暴戾的眼睛,彻底碾碎了她所有的尊严和希望。


    今天,她连求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宋燕又气又急,“你别告诉我你还对他抱什么希望!那个男人就是一滩烂泥!他……”


    宋燕忽然想起自己冲进来时,听村里人说林峰跳河救了她,话头一顿,但随即更加鄙夷:“别是被他救你一次就感动了!我问你,他现在人呢?是不是又跑出去鬼混了!”


    床上的人儿,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林峰走前,好像是说……去打猎?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打猎?就凭他那个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连锄头都拿不稳的懒汉?


    不过是又想去镇上喝酒赌钱,随口找的借口罢了。


    柳如烟眼角最后一滴泪滑落,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


    村口,大榕树下。


    这里是林家村的消息集散中心。午后,几个洗完衣服的妇人,和几个歇工的汉子正聚在这里闲聊,话题的中心,毫无意外地落在了今天村里最大的新闻上。


    “听说了没?林峰家那婆娘跳河了!”


    “早听说了,后来又被林峰给捞上来了,稀奇不稀奇?”


    “稀奇?我看是邪门!林峰那小子什么时候会水了?还知道救人了?指不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了身!”说话的是村里的碎嘴张婆子,她撇着嘴,一脸的不屑。


    旁边一个叼着旱烟杆的老汉“吧嗒”抽了口烟,慢悠悠地吐出个烟圈:“管他附没附身,那小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你们瞧着吧,今天闹这么一出,明天照样去镇上耍钱喝酒,家里的婆娘是死是活,他才不管。”


    这话引起了一片附和。


    “可不是嘛!我刚才路过他家门口,听他婆娘和那个宋知青说,林峰那小子说他去后山打猎了!”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打猎?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就他那身子骨,风大点都怕给吹跑了,还打猎?他能打到个兔子腿,我当扬把这洗衣盆给吃了!”


    “啥打猎,我看八成是又手痒了,找借口去镇上鬼混呢。”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充满了鄙夷和嘲弄,仿佛林峰不务正业,才是这个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在这哄笑声中,一个眼尖的妇人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棒槌,眯着眼睛望向远处通往后山的那条小路。


    “哎,你们看,那……那是不是有个人过来了?”


    众人的笑声渐渐停了,纷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山路尽头,果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村口走来。因为离得远,看不太真切,只觉得那人身后好像还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东西,在凹凸不平的黄土路上摩擦着,扬起一阵尘土。


    “谁啊这是?拖的什么玩意儿?”


    “看着……像是个人影。”


    “是林峰?”有人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随着那身影越走越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真的是林峰!


    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沾满了大片已经干涸的血污和泥土,显得有些狰狞。但他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走得极有力量,完全不见往日的虚浮。


    而当众人看清他身后拖着的东西时,整个榕树下,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那……那是一头野猪!


    一头体型硕大到吓人的野猪!


    黑色的鬃毛像钢针一样根根倒竖,庞大的身躯比村里最肥的年猪还要大上两圈,嘴边那两根弯刀似的獠牙,即便已经没了生气,依旧闪着森森寒光。


    野猪的脖颈处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此刻还在往外渗着血,在黄土地上拖出一条刺眼的、断断续续的血痕。


    “哐当!”


    之前那个说要吃洗衣盆的小伙子旁边,一个妇人手里的棒槌直挺挺地掉进了石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腿,她却浑然不觉。


    哄笑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