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好,患者割腕了!
作品:《给劣父割喉,我竟成白眼狼了?》 “大爷,您现在炎症比较严重,治疗期间还同房,会加重炎症反应,延长病期的。”
“何况您这是急性细菌性前列腺炎,精液和前列腺液里都可能含有病原体,同房过程中很可能会将病原体传染给性伴侣,还可能产生逆行感染,导致自身病情加重、难以控制。”
“不过你放心,只要配合用药,这病好得还是很快的,不会耽误你恋爱。”
苏仁说着,已经在电脑上开好了处方,招呼患者家属带患者拿药输液。
“之前的就诊记录显示患者对喹诺酮类药物有过敏反应,我这边就先给你开三天的头孢曲松钠,今天打完后记得让护士帮忙量个体温,如果体温没降下来,再来诊室找我。”苏仁朝患者儿子交代道。
患者家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完谢,拉着大爷就要走。
谁知道大爷听到“头孢”二字,瞬间又不淡定了。
“诶医生,你们可不能给我打头孢啊,我头孢也过敏的嘞!”
大爷十分严肃地强调道。
头孢也过敏?
这倒是挺少见的。
如果头孢类和头孢曲松钠类药物都过敏,那还真是有些不好办了……
“医生,你们别听他瞎讲,他上上个月急性鼻窦炎才打过头孢的,打了五天都没啥事!”
大爷儿子瞪了大爷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
见儿子这么说,大爷更急了。
“咋就没事了?老子可是在家又吐又拉,头也痛脚也痛,胸闷气短地折腾了一整天,差点就死过去了!你个不孝的瘪犊子,一点都不关心你老子!”
大爷说着,在儿子脑门上狠狠敲了两个脑瓜崩。
苏仁“嘶”了一声,心下暗觉不对。
如果是头孢过敏,典型症状应该是皮疹、水疱。
如果过敏反应比较严重,还会出现喉头肿胀、呼吸不过来的情况。
更加严重的,那就是失禁、抽搐和休克了。
大爷之前输了整整五天的头孢,真要是过敏,那早就出事了,也不会等到最后一天输液完回家后才出现过敏反应。
“大爷,你那次输液时有没有喝酒?”
苏仁问道。
毕竟按照大爷的描述,症状倒是更像是双硫仑反应。
双硫仑反应,就是在接触某些药物又摄入酒精后,酒精中间代谢产物乙醛在体内蓄积,引发的一系列中毒反应。
大家耳熟能详的头孢不能配酒的常识,也就是为了规避双硫仑反应。
而此时听见苏仁的询问,大爷露出自信的表情。
“这你就莫担心咯,我有常识!头孢配酒,说走就走嘛!”
见他这么说,苏仁暂时放下心来。
谁知道大爷随后立马加了一句,“所以我都是吊瓶打完了晚上回家才喝嘞!”
啥?
打完头孢回去就喝了酒?
“喝酒吊针相差多久?”苏仁急忙追问。
“一个多小时吧,而且我喝的是啤酒噻,啤酒不算酒,那就是液体面包!”大爷回忆道。
这下苏仁也真是无语到家了……
大爷你还真是有常识,但不多啊!
“大爷,摄入头孢后至少三天内不饮酒,才能规避生命危险,停药七天以上再饮酒,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双硫仑反应风险。”
“您这刚打完头孢就回家喝酒,可不就是头孢配酒吗?您那不是头孢过敏,那就是头孢和酒精产生了双硫仑反应!”
“下次用药后出现了什么不适反应,可千万要尽快到医院就诊,别硬抗!还有,这次打完头孢可千万别喝酒了!”
苏仁十分严肃地说道。
毕竟现在医疗如此发达,健康常识宣传普及广泛,却还是有很多人因为基本常识性错误入院,甚至丧命。
单说这个双硫仑反应的患者吧,急诊科平均每两三天就会遇上一个。
还有诸如反复过敏、相克食物同食之类的患者,更是多如牛毛。
如果大家都能对自己的身体多上点心,愿意多花点时间去了解基础的医疗常识,也不至于遭这个罪了。
急诊医生的工作也会轻松些,能多花点时间在危重患者身上。
此时苏仁这么一说,连大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抬起一只捂在裆部的手挠了挠头,朝苏仁咧嘴笑了,“医生,你别看你年轻,还怪专业嘞,下次我要是有问题,我还来找你!”
苏仁微微一笑。
他可不希望大爷还会有事来急诊科。
送走了大爷,苏仁看了看表。
距离少年母亲离开去打电话,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就算是再长的电话也该回来了。
见后面暂时没有患者,苏仁起身出了真是门,快步朝少年留观的抢救室走去。
走进病房,他就见姚国良和赵越正并肩站在病房内,看着床上陷入熟睡的少年,正小声讨论着什么。
见苏仁进来,二人同时转过脸来,面色都有些复杂。
“苏仁,这孩子的母亲很可能……跑了。”赵越有些无奈地说道。
跑了?
苏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亲生儿子还躺在医院情况危急呢,她怎么会跑呢?
见苏仁表情质疑,姚国良将手中纸条递给苏仁,“这是他母亲留在陪诊座位上的纸条和钱。”
苏仁接过纸条看了看。
上面言语简单,大概意思就是她对儿子已失望透顶,留下一笔钱给他,也算仁至义尽了,以后他是死是活跟自己都再无关系……
苏仁看完,将纸条狠狠捏在了一起,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这孩子误入歧途是有错,但作为母亲,在孩子刚刚确诊、最难最痛最无助的时候选择丢下孩子,是不是太无情了?
何况孩子才16岁,还没成年呢,不管如何该尽的义务得尽吧?
“钱留了五万,暂时给他治疗是没问题的,不过孩子才16岁,转传染病院接受治疗需要他妈妈的签字,现在倒好……唉,!”
姚国良唉声叹气地说完,又用晦涩的目光看了病床上熟睡的少年一眼。
还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赵越也气得咬牙,“之前我就觉得这母亲有些不对劲,当时高度怀疑艾滋的时候,她就念叨着要是真得了病她这么多年培养孩子花的钱就白费了,还一直嘀咕着得了病以后怎么考公之类的。”
“那话里话外,没有一句是关心孩子身体情况的!”
“我看这孩子也是挺可怜的,在高压式教育下才会被逼成这样,这么小的年纪染上这病,以后还还可咋办啊?”
他这话说完,病床上突然传来一丝窸窣响动。
三人同时看去,只见少年脸上努力绷着连假装平静,可眼睫却在难以抑制地颤抖。
那双放在身侧的苍白的手,此时紧紧攥着床单,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
泪水不断从他眼角滑落,枕头一侧都已经被浸湿了。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一直醒着,将几人的话都给听进去了。
苏仁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突然瞥见被单上缓缓映出了一抹鲜红。
他心下一震。
“不好!患者割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