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把他请出来,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颜星瑶说,“但有两个问题:第一,他还有三年刑期;第二,他出来后愿不愿意重操旧业。”


    楚凡沉思片刻:“明天我们去监狱见见他。”


    “你想怎么做?”


    “先见面再说。”


    第二天上午,两人驱车来到省二监。经过繁琐的申请程序,他们终于在会见室见到了郑鸿。


    这是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脸上布满风霜,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他看到楚凡和颜星瑶,脸上闪过疑惑。


    “你们是?”


    “郑师傅,我叫楚凡,这位是颜星瑶。”楚凡开门见山,“我们想请您出去帮忙。”


    郑鸿苦笑:“我还有三年才能出去。”


    “如果我们能想办法让您提前出来呢?”


    郑鸿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年轻人,不要随便开空头支票。”


    楚凡认真地看着他:“郑师傅,我查过您的案子,您只是被连累的。如果有人愿意帮您翻案,或者申请减刑,您愿意出来继续做玉雕吗?”


    郑鸿沉默良久:“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玉雕大师。”颜星瑶说,“郑师傅,实话告诉您,我们有一批很好的翡翠原石,但市面上那些师傅,要么技术不够,要么条件太高。您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我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了也不知道手艺还在不在。”郑鸿低声说。


    楚凡从包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翡翠原石,这是他专门从仓库带来的:“郑师傅,您看看这块料子,如果是您来雕,会怎么处理?”


    郑鸿接过原石,手指轻轻摩挲着皮壳。他的眼神渐渐变了,那种专注和热爱重新浮现在脸上。


    “这是块糯冰种,带阳绿。”郑鸿喃喃道,“这个位置有条裂,但如果利用好了…可以雕成一尊送子观音,用这条裂做飘带,阳绿的部分正好做观音的披风…”


    他越说越投入,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楚凡和颜星瑶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满意。


    “郑师傅,给我们一个月时间。”楚凡说,“一个月内,我们一定想办法让您出来。”


    郑鸿抬起头,眼眶有些湿润:“你们…真的愿意帮我?”


    “我们不是帮您,是合作。”颜星瑶微笑,“出来后,您做我们玉雕厂的首席大师,工资加提成,具体数字我们可以谈。”


    “我不要什么高工资。”郑鸿摇头,“只要能让我重新拿起刻刀,什么条件我都接受。”


    会见时间到了,楚凡站起身:“郑师傅,您好好等着,我们很快会有好消息。”


    离开监狱,颜星瑶问:“你真有把握让他出来?”


    “试试看吧。”楚凡说,“你不是认识律师吗?让他们研究一下郑鸿的案子,看有没有申诉或者减刑的可能。”


    “我已经让律师团队着手了。”颜星瑶点头,“不过即使申请减刑,最快也要几个月。”


    “那就先把厂房和设备准备起来。”楚凡想了想,“对了,那批原石我大概看过了,有几块料子很不错,可以先切开看看。”


    “你想自己切?”


    “嗯,正好练练手。”


    回到别墅已经是傍晚,楚凡难得有些疲惫。这几天东奔西跑,确实消耗不小。


    晚餐时,颜星瑶突然说:“楚凡,你觉得郑鸿这个人怎么样?”


    “挺真诚的。”楚凡夹了口菜,“而且他是真的热爱玉雕,这种人做出来的东西,肯定错不了。”


    “我也这么觉得。”颜星瑶放下筷子,“所以我决定,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把他捞出来。”


    “有信心吗?”


    “有。”颜星瑶的眼神很坚定,“我已经让人去查当年那个案子的所有细节,如果郑鸿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就帮他翻案。如果翻案不成,就走减刑的路子。总之,一定要让他出来。”


    楚凡笑了:“颜总,您这是要做慈善吗?”


    “这不是慈善,是投资。”颜星瑶正色道,“一个好的玉雕师傅,尤其是大师级别的,价值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只要郑鸿愿意为我们工作,那批翡翠原石的价值至少能翻三倍。”


    “说得也是。”


    晚餐后,楚凡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查看关于玉雕的资料。他需要了解更多这方面的知识,才能更好地和郑鸿配合。


    电脑屏幕上,各种玉雕作品琳琅满目。从简单的平安扣到复杂的山水摆件,每一件都凝聚着雕刻师的心血。


    楚凡越看越觉得这个行业深不可测。同样的料子,在不同师傅手里,最后的成品价值可能相差十倍甚至百倍。这就是工艺的价值。


    他突然想到,如果郑鸿真的能出来,自己还得准备些好料子让他练手。毕竟五年没碰刻刀了,手感肯定生疏了。


    想到这里,楚凡给李正德打了个电话:“李经理,明天把那批原石再仔细分一遍类,挑出十块中等偏上的料子单独放。”


    “楚先生这是要?”


    “我有用。”


    挂了电话,楚凡继续研究玉雕资料,直到深夜才休息。


    接下来的一周,颜星瑶的律师团队日夜研究郑鸿的案子。


    楚凡则把主要精力放在原石的处理上。他每天都会去仓库,对着那些原石研究半天。李正德发现,这个年轻人虽然说自己只是略懂皮毛,但看原石的眼光却越来越准。


    “楚先生,这块木那料您看怎么样?”李正德指着一块二十多公斤的原石。


    楚凡蹲下身,仔细观察皮壳:“砂粒细腻,松花明显,这块料子种水应该不错。”


    “要不要切开看看?”


    “先打灯看看。”


    楚凡拿起强光手电筒,从不同角度照射。手电光透过石皮,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结构。


    “透光性不错,估计能到冰种。”楚凡站起身,“这块先留着,等郑师傅出来再说。”


    “楚先生,您对郑师傅很有信心啊。”


    “必须有信心。”楚凡拍拍手上的灰尘,“对了,厂房选好了吗?”


    “已经找到了,在开发区有一个两千平的厂房,地理位置不错,租金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