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递过吸引器，吸管头刚碰到伤口，血就涌了上来，屏幕瞬间被染红。


    “操！血太多了！”赵明骂了句，“稍微压一下，别让血再冒了！”


    林阳控制镜头，避开一根细得像头发丝的血管：“看见了！玻璃边缘没扎进血管，万幸！”


    他换用抓钳，轻轻夹住玻璃碎片的边缘，一点一点往外拔。


    碎片带着血丝出来，有指甲盖大小，边缘还挂着点肠系膜组织。


    “搞定！”林阳把碎片丢进托盘，“现在处理肠系膜伤口！”


    刚拿起缝线，突然听见监护仪“嘀——嘀——”尖叫！


    “血压掉了！55/30！”麻醉师喊。


    林阳抬头看屏幕，老宋的心率已经飙到150，血氧往下跌。


    林阳皱眉：“怎么回事？”


    赵明赶紧调超声：“他体内还有一个碎片，破开了个小血管！在结肠后面！”


    林阳立刻换双极电凝镊，镜头转过去，看见一个出血点，血正往外渗。“45度角！夹闭！”


    他连忙使用镊尖精准碰上去，电流滋滋响，血很快止住。


    “还好没伤到主干！”赵明松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林阳没停，继续缝合肠系膜。


    李清雪举着缝线，道：“林主任，外面还有好几个伤者，白医生那边快忙不过来了。”


    “先把这边弄完！”林阳的声音没起伏，“缝完这个，我去帮她！”


    手术做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好了！送ICU！”林阳呼出一口浊气。


    刚走出手术室，


    老宋的媳妇就扑过来，抓住林阳的胳膊：“医生！我家老宋怎么样了？”


    “稳住了，送ICU观察，明天就能醒。”林阳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没事了。”


    白念冰走过来，白大褂上沾着血：“林主任，那边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是有个小孩眼睛里进了碎片，得找眼科的人来。”


    “你之前是眼科的，能不能帮忙做一下这个手术？”


    林阳点头。


    小孩年龄只有十二岁，右眼被啤酒瓶碎片扎了，已经肿了起来。


    林阳正准备带着小孩过去。


    “你不是急诊医生吗？”小孩妈妈突然抓住林阳的白大褂，指甲掐进布料，“我儿子的眼睛，能让你随便动刀？”


    周围的护士都僵了。


    刚才在急诊楼，这女人还哭着求医生救孩子。


    现在见林阳不是眼科的医生，突然变了脸。


    林阳没挣开，目光落在小孩的眼睛上。


    眼睑肿得像桃子，翻开时能看见碎片的尖角，正卡在结膜上，再深一点就戳到角膜。


    “我以前是复明医院的技术负责人。”他声音平稳，却带着分量，“你要是信我，现在就签字。再等十分钟，碎片可能划伤视神经。”


    小孩妈妈的手松了松，又攥紧：“我要找眼科的专家！”


    “专家在外地会诊，赶回来要两小时。”白念冰递过手术同意书，“小孩的眼睛，等不起。”


    小孩突然扯了扯妈妈的手：“妈，我信这位叔叔。”


    他刚才在急诊室，看见林阳救了那个被捅伤的叔叔。


    男孩妈妈只好签了字，但还是发声威胁道：“要是……要是我儿子瞎了，我跟你没完。”


    林阳没接话，戴上手术放大镜。


    “散瞳。”他递过器械，“0.5％托吡卡胺，一滴。”


    护士刚滴完药，小孩突然瑟缩了一下：“叔叔，疼。”


    “忍忍。”林阳的手悬在半空，没落下，“马上就好。”


    显微镜下，碎片像块碎玻璃渣，边缘锋利，贴着结膜囊。最危险的是，它离视神经只有0.3毫米。


    稍微偏一点，小孩的右眼就可能永久失明。


    “持针器。”林阳冷静的道。


    护士递过来持针器。


    林阳小心翼翼的用针尖挑住碎片边缘。


    因为小孩的眼球不自主的微微转动，林阳的手只能跟着微调。


    “一定要稳住。”赵明在旁边攥紧拳头。


    他见过林阳做脑科手术，却没见过这么精细的眼科操作。


    这可比绣花还难。


    碎片终于被林阳慢慢挑出来。


    林阳松了口气。


    小孩被包扎好后，这才让男孩母亲进来。


    妈妈扑过去，抱着儿子哭出声，转头对林阳鞠躬：“医生，对不起……我刚才不该怀疑你。”


    林阳摇了摇头：“没事！”


    他刚要转身离开，手机又响了，是萧雅的。


    林阳走进角落，这才接了起lai.


    “林阳，王氏集团的CTX130靶向药，我查到了关键证据！”萧雅的声音很激动，“他们的临床试验数据全是假的，还害死了两个试药的病人！”


    林阳的眼睛亮了：“在哪里？”


    “我现在在王氏集团的仓库附近，这里藏着他们的原始数据！”萧雅的声音压低，“不过我被他们的人发现了，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接着是萧雅的尖叫，然后电话就断了。


    林阳的心瞬间揪紧。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赵明，帮我跟院长请假！”


    林阳连忙找到陈警官和自己的保镖，准备去救人。


    王氏集团的废弃仓库在郊区，偏僻得很，周围全是废弃的工厂。


    林阳赶到时，仓库的门开着，里面黑漆漆的。


    他刚走进去，就听见萧雅的声音：“林阳，别进来！他们有刀！”


    里面的灯突然亮了。


    萧雅被绑在柱子上，嘴角有血，面前站着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拿着砍刀。


    为首的是王腾的保镖，脸上有刀疤：“林医生，你倒是挺准时。”


    林阳的手慢慢摸向身后的甩棍。


    这是保镖给他的，以防万一。


    “放了她。”他的声音冷如刀锋。


    “放了她？”刀疤脸笑了，“王少说了，只要你把CTX130的证据交出来，再自断一只手，我们就放了她。”


    萧雅挣扎着：“林阳，别听他们的！证据我已经发给警察了，他们跑不了！”


    萧雅其实早就报了警。


    发给林阳，只是多做一手准备。


    刀疤脸脸色一变，一脚踹在萧雅的肚子上：“闭嘴！”


    萧雅痛得闷哼一声，却还看着林阳：“别管我！”


    林阳的眼神更冷了。


    他慢慢往前走：“你们想要证据，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得先放了她。”


    刀疤脸想了想，对旁边的人说：“把她带过来。”


    萧雅被推到林阳面前，绳子还没解开。


    她小声说：“他们有五个人，都有刀，你小心点。”


    林阳点头，突然从身后掏出甩棍，朝着最近的人砸过去。


    “砰！”


    那人的胳膊被砸中，砍刀掉在地上。


    其他几人立刻围上来，刀光闪闪。


    林阳拉着萧雅往后退，甩棍在手里转了个圈，又砸中一个人的膝盖。


    “啊！”那人跪倒在地。


    刀疤脸怒了，举着刀冲过来：“找死！”


    陈警官直接开了枪！


    砰！


    刀疤脸晃了晃，倒在地上。


    剩下的两个人见势不妙，想跑，却被赶来的警察拦住。


    陈警官冲进来，看着地上的人，对林阳说：“还好你及时联系我们。”


    林阳松了口气，解开萧雅的绳子：“你没事吧？”


    萧雅摇摇头，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没事。证据我已经发给你了，王氏集团这次跑不了了。”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更多的警察赶来，把仓库里的人都带走了。


    林阳看着萧雅，笑了笑：“这次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说这个？”萧雅也笑了，“对了，柳如雪那边，我也查到了新证据。”


    “她全家当年参与了一起诈骗案，现在证据链全了。”


    林阳点头。


    他知道，王腾和柳如雪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