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这次还是沾了你的光，这一架打得真痛快。”


    白欧德转头看向江见夏。


    “不过也就是我了，今天如果裴砚在，那两个人就不是被我揍一顿那么简单了。”


    “是裴砚暗中帮忙？”


    “不然呢？我只不过是个小有名气的医生，很难跟恶势力作对的。”


    男人耸了耸肩，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白欧德带江见夏回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她还处于游神的状态。


    “你想要买什么就到这家超市去。”


    白欧德检查了一下江母的情况，递了一张名片给江见夏。


    并且告知她，江母近几天就可以筹备做手术。


    “谢谢您。”


    “你应该谢的可不是我。”


    打了一架后的白欧德看起来比以往多了一抹人情味，留给女人耐人寻味的眼神。


    江见夏没有说话。


    怕江母担心她没有告诉对方在菜市场遇到的事情。


    下午去超市买了食材。做饭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震动，来电显示是裴砚的名字。


    鬼使神差的，江见夏没有接，眼睁睁看着电话挂断。


    煲的汤溢出熄灭了煤气。


    她连忙过去救急，一不小心烫到了手指，怔愣着看着手上泛红的地方。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妈，我煲了排骨汤给你。”


    重新收拾好心情的江见夏推门进入病房，没想到在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裴砚正在低头认真地削水果，一段时间不见。


    他瘦了，流畅的五官线条更加显著。


    稚气地像是从动漫中走出来的少年，跟身上带着的年上沉稳感意外地融合在一起。


    “你怎么来了？”


    见裴砚抬起头看过来，江见夏慌张地避开了视线，走到另一边的床头缓缓打开了保温桶。


    “白欧德说伯母快要手术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裴砚的眼眸藏着担忧，看江见夏的神情透着怜惜和思念。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打电话让裴砚来的。”


    见女儿默不作声，气氛直线上升变得尴尬起来。


    江母叹了一口气，拉着他们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你们两个啊！唉。”


    “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不信任，再好的关系，如果生了嫌隙不去解决，就像山上滚落的雪球，埋怨会越来越大，误会会越来越深，有什么话不要藏在心里。”


    江母转头看到江见夏咬着下嘴唇不肯说话，眼眶一热。


    “我知道这次的手术风险有多大，不管结局是好是坏，我都不希望带着遗憾走，见夏，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一个抗习惯了。”


    “可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人本身就是一个入世的群体，你要去习惯，去改掉这个坏毛病。”


    “你还不肯说是不是？不说我说！”


    “裴砚！”


    江母和江见夏同时出声，只不过江见夏的声音更大。


    “白医生说，我母亲之所以会突然病重，是因为有人换了他的药。”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怕……”


    江见夏不敢去看裴砚的眼睛，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国外入冬的比较早，她还穿着单薄的米白色高领毛衣。


    把她本就小的脸衬的只有巴掌大。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不断地伸手试图擦去脸上的泪水。


    深深地羞愧把她包裹。


    她不怪裴砚，她怪她自己。


    顾沉野的提醒，私人医院的监控被破坏，警局的帮忙，还有后花园那个美如天仙的女子。


    都在不断地提醒着她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他，只会一次次地给他添麻烦……


    甚至于有时候会怀疑，不是怀疑裴砚的爱，只是怀疑她自己。


    何德何能？


    自卑感一次次席卷上来差点把她淹没。


    她像是快要溺死的鱼，舍不得离开，又对抗不了海浪波涛汹涌。


    可偏偏她真的动摇过，这会不会真的只是一场富人的游戏？


    就像她之前和顾沉野那样？


    “是我不好。”


    江见夏想过很多，裴砚可能会生气，会难过，会伤心。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男人竟然会自责。


    裴砚起身，小心翼翼把江见夏搂在怀里，“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不是的……你很好，你真的特别特别好。”


    江见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伸手捂住裴砚的嘴巴，不允许他这么说自己。


    “应该我说对不起才对。”


    “好了，别哭了，妈还在一边看着呢。”


    裴砚回头看了一眼隐隐带着笑意的江母，有些不好意思。


    江母喝完鸡汤就休息了。


    江见夏把裴砚拽到走廊里，询问他那天在后花园看到的女生是谁。


    “我不想瞒着你，但是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最好时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绝非你想的那样。”


    裴砚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语，“她和我的性取向一样。”


    江见夏一愣，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吃了这么多天的醋有多可笑。


    “但是我很开心，你会吃醋。”


    住院部的走廊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显得格外安静空旷。


    裴砚搂着女人的腰，眉宇间都是温柔。


    “我还以为我的小女朋友真的有这么大度，原来是虚惊一场。”


    “你瘦了，我当初就不应该走。”


    终于能好好看看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裴呀捧着江见夏的脸颊，满脸心疼。


    警察局的事情，他心有余悸


    “白医生已经都告诉我了。”


    江见夏摇了摇头，他已经替她打算太多。


    “你放心，我会调查出是谁在背后耍小动作换了母亲的药。”


    裴砚抵着江见夏的额头，轻声开口。


    “你要小心一些。”


    如果真的跟裴家有关系，那就代表他已经暴露了行踪。


    江见夏抬起头，灯光下的眼睛仿佛聚集了满天星辰。


    “放心吧。”


    裴砚的脑海里已经逐渐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经过近六个小时的手术，白欧德从手术室里走出，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喜讯。


    “手术很成功，应该能够暂时稳定住病情的发展，不过要多观察几天。”


    江见夏听到这个消息喜极而泣，扑倒了裴砚的怀里。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