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神明的执笔者
作品:《校花偷我驱动器,病毒感染而亡》 面对那道凝聚了“橡皮擦”全部力量、代表着绝对“虚无”的黑色光束,洛可可脸上的笑容,反而收敛了起来。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手舞足蹈,也没有再想什么鬼点子。
她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太空中,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注视着那道正在飞速接近的“终结”。
“哥,我明白了。”她忽然在心里对林道说道。
“嗯?”
“对付一个只会说‘不’的家伙,最好的办法,不是跟它说一万句‘是’。”
洛可可的嘴角,重新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
“而是让它自己,对自己说一次‘不’。”
林道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看来,自己的妹妹在玩闹中,也领悟到了这场“游戏”的真正核心。
那道漆黑的光束,已经近在咫尺。
它所过之处,空间、时间、光线,一切的一切,都被彻底“删除”,留下了一道纯粹的、绝对的“无”的轨迹。
这一次,洛可可没有再展开她那花里胡哨的“宇宙嘉年华”领域。
她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在她的指尖,【宇宙嘉年华】卡带的力量,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五彩斑斓的光点。
然后,她用这个光点,轻轻地、迎向了那道毁灭一切的黑光。
她没有去抵挡。
没有去扭曲。
甚至没有去闪避。
她做了一个让所有观察者,包括林道在内,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接受”了这道攻击。
她任由那股代表着绝对“删除”的力量,涌入自己的权限领域。
但在那股力量即将抹除一切的千分之一刹那,洛可可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那个最终极的“玩笑”,那个最荒诞的“补丁”,注入了进去。
那是一条全新的、也是唯一的一条规则。
这条规则的内容,简单到只有一个字:
【套娃】。
不,用更准确的、程序员能听懂的语言来说,她植入的是一个“递归调用”的指令。
她对“橡皮擦”那最核心的、最纯粹的【删除】指令,下达了一个新的定义:
【规则修正:‘删除’这个行为本身,也属于可被‘删除’的对象。】
这是一个究极的、无解的逻辑悖论。
一个“薛定谔的删除”。
你到底删,还是不删?
如果你执行“删除”,那么根据新规则,你首先要把“删除”这个概念本身给删掉。可一旦“删除”被删除了,你又拿什么去执行“删除”这个动作呢?
如果你不执行“删除”,那你就违背了自己最根本的存在意义。
这就像是“我说的这句话是谎话”的终极版本。
轰——!
那道漆黑的光束,在接触到洛可可指尖那个小光点的瞬间,猛地一滞。
它内部那纯粹的、一往无前的“抹除”意志,与洛可可植入的那个“自我否定”的悖论,发生了最剧烈的冲突。
它就像一条正在吞噬世界的巨蛇,突然被告知,自己的尾巴也是世界的一部分,于是它毫不犹豫地转过头,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然后心满意足地把自己吞了下去。
黑色的光束,没有爆炸,没有溃散。
它只是……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式,开始自我缠绕,自我打结,自我湮灭。
它在执行自己最终极的指令——删除自己。
这个过程,快到不可思议。
前一秒还势不可挡的毁灭之光,后一秒就变成了一个不断向内坍缩的逻辑黑洞,最终“噗”的一声,像个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彻底消失在了宇宙中。
它把自己,删干净了。
而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由逻辑崩溃造成的“精神冲击”,顺着那条看不见的因果线,瞬间反馈回了它的源头。
……
在那个正在走向沉寂的、遥远的宇宙。
那个由无数生灵融合而成的、庞大而古老的集体意识,第一次,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混乱”的情绪。
它那如同绝对零度般冰冷的“真理”,出现了一道裂缝。
一个全新的、它们从未想过、也无法理解的念头,如同病毒般,在它们的集体意识中诞生了。
【如果‘无’,本身也是可以被否定的……】
【那么‘有’,是否才具有其真正的意义?】
【我们所追求的终极‘安宁’,会不会……只是一个错误?】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遏制。
它们那坚不可摧的虚无主义信仰,第一次,动摇了。
那股笼罩在林道所在宇宙之外的、庞大的、窥伺的意志,如同退潮般,迅速地撤离了。
它没有战败,也没有逃跑。
它只是……需要回家,需要静静,需要花上几亿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去思考一个它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一个关于“存在”本身意义的问题。
太阳系,恢复了正常的色彩。
粉色的太阳变回了金色,跳舞的火星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宇宙弹珠台也变回了“生命灯塔”的金属基座。
一切都好像恢复了原样。
但所有见证了这一切的生命,无论是紫微宫里的林道兄妹,还是地球上的凡人,都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永远地不一样了。
“报告大哥。”
亚克的声音,打破了胜利后的宁静。
“信息熵入侵的威胁等级,已归零。”
“所有异常的宇宙参数,已恢复正常。”
亚克顿了顿,它的电子音里,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但是……‘南天门’系统,在刚才威胁源消失的位置,捕捉到了一段全新的、极其微弱的信号。”
“它不是攻击,也不是探测。”
“根据解析,它似乎……是一个问题。”
主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由最基础的宇宙逻辑符号构成的、简单而又优雅的讯息。
它只有一个词。
【为什么?】
战争,以一种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而一场跨越宇宙的、关于哲学与意义的“对话”,才刚刚开始。
普川特看着那行他们看不懂,但却能感受到其中深意的符号,喃喃自语:
“‘生命灯塔’……原来,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他们不再是建造丰碑的工匠,也不是搭建舞台的美工。
从这一刻起,他们,将成为替神明书写“答案”的……执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