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作品:《八零:你一个算命的,怎么还被收编了?》 周明骤然警惕。
他握着伞柄的手指,骤然收紧。
那双看透世事的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针尖般的寒芒。
这雾,有古怪!
他七岁拜入龙虎山,师从当代天师,捉鬼、降妖、观风水、断阴阳。
至三十岁,为镇压一代鬼王,耗尽心血,身死道消。
两世为人,二十余载的玄门生涯。
他见过的阴气、煞气、妖气、灵气,多如过江之鲫,早已了然于胸。
可眼前这白雾中的气息,无形无色,无味无相,他竟是闻所未闻!
就在他凝神戒备之际,那乳白色的浓雾如水银泻地,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没有阴寒刺骨,没有灼热狂暴,反而像是一股温润的泉流,淌过四肢百骸。
周明微微一怔。
昨夜与那十几个流氓搏斗后,身上留下的几处酸痛瘀伤,竟在这股气息的冲刷下,如冰雪遇阳,悄然消融,荡然无存!
这是……
他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股力量的本质,纯净而磅礴,竟与传说中救苦度难,方能积攒的功德之力有几分神似!
一念及此,周明只觉周身窍穴齐开。
丹田之内那原本涓涓细流般的道力,仿佛瞬间接入了天河,变得无穷无尽,浩瀚无垠!
周明下意识地并起剑指,在身前虚空一划,一道最基础的净心符瞬间成型。
往日里,这符箓不过是在心中勾勒,需三五秒的工夫。
可现在,几乎是心念一动,一道淡金色的符文便凭空乍现。
其上流转的道力之充沛,比他平日里全力施为还要强上十倍不止!
“吱吱!”
肩上的松鼠小仙兴奋地叫了两声,毛茸茸的大尾巴快活地甩动着。
周明瞬间恍然。
原来如此!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小东西的脑袋,眼中露出一丝了然。
难怪这小家伙能开灵智,想来便是托了这片神异白雾的福。
这等天地奇珍,出现必无规律,全凭机缘,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正思索间,那来势汹汹的白雾,去得也同样干脆。
前后不过五分钟光景,浓雾便如退潮般散得一干二净。
山林依旧,雨声淅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体内那股浩瀚无穷的道力也随之退去。
周明重新感受到了这具凡胎肉体的禁锢,心中竟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
不过,他很快便收敛心神。
机缘已过,正事要紧。
他不再停留,撑着伞,踏着泥泞,径直登上了梁山村后山的最高峰。
山顶风大,雨丝被吹得斜斜打来。
周明环顾四周,脚下踏出七星步,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玄奥的轨迹,一个无形的锁阴阵已然布下。
他这才解开包裹着长剑的破布,露出里面那柄古朴的铁剑。
剑身甫一接触空气,一股压抑不住的阴寒鬼气便逸散开来,让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周明将长剑平稳地置于阵眼之中,那股鬼气刚要扩散,便被一层无形的气罩牢牢锁住,再也无法外泄分毫。
“在此温养半月,你的戾气当可尽除。”
他轻声自语,这才准备下山。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他肩上的小仙,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了旁边的一块山石上。
它冲着周明吱吱叫了两声,黑豆般的小眼睛里满是灵性。
周明看懂了它的意思,这是在与自己道别。
他微微一笑,冲它摆了摆手。
“去吧,山高水长,有缘再会。”
回到家时,周明已是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你这孩子,是存心想气死我不是!”
王翠花一见他这副模样,心疼得直跺脚。
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找来干毛巾,又转身去灶房给他烧热水。
周明换了身干爽衣裳出来,便抽空拿出劈好的竹篾和彩纸,教导起小唐小虎二人扎纸马的手艺。
周老汉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着周明那双巧手几下就扎出了一个纸马的雏形,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好奇。
“明子,就这么个纸糊的玩意儿……拿到镇上,能卖个两块钱不?”
这话一出,屋里几人都看了过来。在他们看来,两块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周明手上动作没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两块?”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
“爹,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前两天给人算一卦,人家给的礼金,是这个数。”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二叔周国志试探着问。
周明摇了摇头。
“三……三千?!”
这次开口的是王翠花,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声音都变了调,手里的碗都险些没端稳!
屋子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三千块!
这笔钱,对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我的老天爷!”王翠花把姜汤塞到周明手里,一拍大腿。
“就动动嘴皮子,比抢钱还快啊!我以前咋没看出来,算命这么挣钱?”
“这不算什么。”周明吹了吹姜汤的热气,抿了一口。
“现在外面跑运输,开大卡车的,一个月就能挣好几千。就赵东来开那个小轿车,一个月工资也有五百多。”
“哎哟!”王翠花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重重叹了口气。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咱们这小地方,想找个活计难如登天,人家大城市里,机会都跟地里的大白菜似的,一抓一把!”
周志勇和周国志父子俩听着,眼神不由得黯淡下去,满脸的失落。
周明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话锋一转。
“城里的工作也没那么好找。不过,”他指了指手里的纸马骨架。
“这纸扎手艺要是做好了,也不比别人差。像这种,骨架扎得精细,外面糊上彩绘,一个卖五十块上下不成问题。手脚勤快点,一个月挣个几百块,总比在村里刨地强。”
就连一直沉默的周老汉,都把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瓮声瓮气地开了口。
“那我也学学!明子,你教教我,等我学会了,自个儿挣个烟钱儿也行!”
周明听完,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看着自己老爹那点出息,也没再争辩什么。
他一口喝完姜汤,将碗放下,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屋外。
外面,细密的雨丝还在飘着,将远处的山峦染成了一片朦胧的青灰色。
周老汉看出了他的心思,将烟杆往腰间一别,站起身来。
“要去市里就早去早回。”
“家里的年糕,要吃就得吃那刚出锅的热乎气儿!”
周明笑着应了一声。
想到市里头巷子口,张爹摊子上那口刚出锅的锅边油条。
金黄酥脆,热气腾腾,咬一口,满嘴的油香,那才是人间至味。
片刻后,雨势稍歇,周明便一手牵着换上干净衣裳的周可可,走出了家门。
小丫头的小手在他的大掌里,显得格外瘦小,却被他握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