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来了兴趣:“什么活。”


    “夜香郎！”


    秋嘉禾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小星星。


    她想好了，让人收夜香，带回村里，那她就再也不用找关爷爷了。


    朱全被惊的不轻，然后脸有点黑。


    “禾儿，不行啊，这活叔干不来。”


    “叔，您别嫌弃夜香臭，夜香都是宝，您挨家挨户倒夜香，有一份工钱吧？夜香到手您再卖出去，是不是又有一份钱？”


    秋嘉禾努力说服他。


    朱全双手搓了搓脸，只觉今天就不该和小妮子搭话。


    “禾儿啊，叔不嫌弃臭，不嫌累，但叔还没娶媳妇，整天身上一股屎尿味，更娶不到媳妇了。”


    他还不怀好意道:“不然你去找你钱叔，他都成亲了，得养家糊口，缺这份差事。”


    秋嘉禾听了，觉得好像是有道理啊。


    于是她不缠着朱全了，跑去钱家。


    小丫头还挺有策略的，先找钱串子三岁的儿子，用想不想天天吃糖诱惑他。


    然后就拉着他，去找钱串子，让他当夜香郎，赚钱给儿子买糖。


    他不答应，三岁儿子就哇哇大哭。


    “我，我要次糖！呜呜呜！”


    “叔，你去倒夜香，能不能每天给我带回来些。”秋嘉禾见缝插针。


    钱串子脸都绿了，真没招，把儿子塞媳妇刘氏怀里。


    自个抱起小丫头就走，给秋十六送过去。


    到了秋家，他把小丫头放下就跑，像是后头有什么在撵他。


    “十六哥，你可得管管这孩子了。”


    太缺德了这丫头，鼓动他话都说不利索的三岁儿子来闹。


    院子里，秋十六和闺女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秋嘉禾一脸无辜。


    等秋十六问清楚，她鼓动钱串子去当夜香郎，气乐了。


    “别想了，你钱叔不会去，人家媳妇孩子热炕头，天天倒夜香，你刘婶该嫌弃他臭了，别回头再不让他上炕。”


    哪头重哪头轻啊。


    秋嘉禾挠挠头，似懂非懂:“那就分开睡呗，钱叔家房子够分。”


    让刘婶婶和儿子睡，钱叔自个睡。


    秋十六对上闺女理直气壮的表情，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两口子之间的事。


    “钱叔都这么大了，该一个人睡了，不然让人笑话，不行，我得说说他去。”


    秋嘉禾双手叉腰，一扭小屁股就要走。


    秋十六目瞪口呆。


    这话好像是他忽悠闺女自个睡时候说的。


    这傻孩子……


    秋老太太笑的前仰后合，赶紧拉住孙女。


    “别去了，这活你钱叔干不了。”


    “为什么？”秋嘉禾不太甘心。


    “倒夜香都是晚上干活，那就得住在城里头的人才能干。”


    秋老太太可不想忽悠孙女，说的是实话。


    秋嘉禾是知道，住在城里要买房，他们买不起房子的。


    她小大人一样叹气，她想出来的好主意，真用不上了。


    “别急啊闺女，不就想要肥料吗？等开春，爹跟你一起想办法。”


    秋十六知道闺女不是瞎折腾，是为了进葫芦。


    现在葫芦种出来的东西，不是最紧要的了，是小丫头心心念念看什么直播，学东西。


    “好吧。”秋嘉禾只能掉头。


    一家人吃过饭，白浔生火，秋老太太开始熬糖水。


    香甜的味道飘了一整个院子，秋嘉禾现在糖罐子旁边，时不时伸手进去抠一点，再塞嘴里。


    然后做贼心虚一样看看爹和阿奶。


    俩人装着没注意到她小动作。


    “红糖是熬出来更香甜，但也不知道煮沙棘果，煮出来好不好看。”


    秋老太太念叨。


    拿出去卖，肯定要卖相好。


    秋十六在案板上，切洗干净的沙棘果。


    总是切小块好煮一点。


    等红糖水咕咚咕咚冒泡，就把沙棘果放进去。


    这其中，多少糖水放多少沙棘果，都是秋老太太估摸着的。


    常做饭的人，是多少能有个把握的。


    一直把沙棘果煮的烂烂的，用铲子捻的更碎，确定入味，糖水也是浓稠的很黏糊了。


    秋老太太才让白浔停了火。


    用勺子捞出来点，秋嘉禾头一个凑上来，要尝尝。


    秋老太太怕烫着她，愣是晾了一会儿。


    秋嘉禾终于迫不及待凑上去。


    入口酸甜，一下子好像是到了心尖尖。


    “好好吃！”小丫头高兴的转圈。


    秋老太太给白浔也尝了尝，才和干儿子试吃。


    “是挺甜的，味道不赖，但这怎么卖？”


    沙棘果不值钱，可费了不少糖啊。


    而且这样的浓稠一大锅，要卖还得放竹筒里头。


    做竹筒又要费功夫。


    “试试冲糖水喝？”白浔提议。


    直接这么吃是味道不错，但太甜了，吃两口就得腻。


    秋十六拿来大碗，老太太放了些沙棘果糖浆进去，又往里冲开水。


    这糖水喝起来有一股清甜微酸的感觉，很清新。


    秋老太太觉得挺合她胃口的，她就不爱吃特别甜的。


    秋十六喝过，也觉得不错。


    秋嘉禾不说话，趁大人想事，她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两碗，小肚子直接鼓起来。


    “嗝！”小丫头撑得打水嗝。


    秋老太太才察觉不对，伸手戳她脑门。


    “你这孩子，好喝也不能这么好啊，肚子涨不涨？”


    秋嘉禾心虚，怕挨骂:“不涨。”


    不涨就怪了。


    白浔冷峻的眉头蹙起:“禾儿，哥哥教过你，万事当节制。”


    “好喝的糖水很多，酸梅汤、桂花蜜水、莲子羹……”


    “你若一时贪欢，吃坏肚子，以后就都吃不到别的了。”


    什么酸梅汤，秋嘉禾一个都没喝过，但她听着似乎就能想象出味道来。


    “哥哥，我知道错啦。”


    小丫头痛痛快快认错。


    白浔才缓和语气:“哥哥会努力赚钱，让你喝上别的糖水，你也要好好长大。”


    俩人说的欢，秋十六眯了眯眼，不乐意了。


    哼，他闺女想喝糖水，他这个当爹的不会赚钱吗？


    这白小子不会真的不安好心吧？


    最后，还是确定了买糖水，论碗卖，但要有想带走的，可以准备些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