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成何体统
作品:《开局绝症被古人当仙子今人当大佬》 “辛苦了。”闻九九递给他一瓶水。
“大小姐客气。”钱串摆摆手,收拾好医疗垃圾走了。
送走钱串,闻九九守在床边,给聂倾玉喂了药,又用温水替他擦了脸。
第二天中午,聂倾玉才悠悠转醒。
他茫然地睁开眼,视线从陌生的屋顶,缓缓移到床边趴着小憩的女孩身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冰冷的铁链,浸水的麻绳,施参狰狞的笑,还有施宝儿那黏腻又恶毒的触碰……最后,是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和坠入无边黑暗前的失重感。
背上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
他动了动,牵扯到伤处,倒吸一口凉气。
闻九九立刻被惊醒了。
“你醒了?”她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倦意,“感觉怎么样?”
“闻……姑娘……”聂倾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别动!”闻九九连忙按住他,“你伤得很重,躺好。”
聂倾玉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这个在另一个时空,给予他温暖和生机的女子,又一次救了他。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大恩不言谢。”
“要谢也别光谢我,我自己呢也没有这个本事救你,等我那个朋友来了你一起谢吧。”闻九九给他喂了些水,道:“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她起身准备去厨房给他熬点粥,聂倾玉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感激和信赖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察觉的晦暗与警惕。
她不是一直一个人住么,什么时候有朋友了?
……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小院对面的屋檐上,给青灰色的瓦片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东方鹤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布袋站在木门前,心里七上八下。
“爸爸,您要的药材……都按您的吩咐,找齐了,全是顶好的新鲜货。”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只布满皱纹却筋骨分明的手伸了出来,一把将布袋拽了进去,随后传来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行了,东西放下,人走吧。”
“是是是……”东方鹤如蒙大赦,退开几步,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爸爸,这回您是打算亲自送过去?上次那药……”
“你还敢提上次?”门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东方鹤一个哆嗦,“熬好的药汤子送过去,一碗喝完就没了!老头子还怎么找由头跟人搭话?让你办点事都办不明白!”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震落几片灰尘。
东方鹤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走了。
屋里,东方秦正换上一身半旧的灰色中山装,他嫌弃地抖了抖布袋里的新鲜草药,那浓郁的药香让他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许。
这些可都是机会。
他拎着药材,整理了一下衣领,推开门,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朝闻九九的小院走去。
……
院子里,闻九九刚把洗干净的毛巾晾在竹竿上,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站在院门口,手里还提着两大包东西。
“东方老爷子?”
“哎,小闻丫头。”东方秦脸上立刻堆起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他走进来,将手里的布袋往石桌上一放,“你看看,这是我托人从乡下弄来的新鲜草药,配合你的那个药方,比药店里的干货管用。”
“这……这怎么好意思,太贵重了。”闻九九连忙道。
“嗨!什么贵重不贵重的,邻里邻居的,搭把手不是应该的嘛!”东方秦摆摆手,显得格外热络,“……啊对了,你那朋友最近有没有联络呀,他,有没有再写什么啊……”
东方秦颇为尴尬,但还是把自己最惦记的这点事说了出来。
他还是想要古方啊!
闻九九下意识地往屋里看了一眼。
她转回头,脸上带着歉意,对东方秦说:“真不巧,我那位朋友最近……家里有点事,一直没联系上。所以那个字,可能还要再等等。”
她话说得委婉,留了余地:“等他忙完了,有了信儿,我一定告诉您。”
一听还有希望,东方秦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连连摆手:
“不碍事不碍事!正事要紧嘛!”
他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热情,指着石桌上的药材,声音洪亮,“丫头你别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他说着,身子不自觉地又往前凑了凑,仿佛这样就能显得关系亲近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传来一道清冷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敌意。
“老丈请自重。”
话音未落,聂倾玉穿着一身闻九九找出来的、明显不太合身的运动服,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他身形清瘦,哪怕面带病容,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一双墨黑的眼眸,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清冷而深邃地盯着东方秦。
“光天化日,与一孤身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东方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活了快七十年,在海城都是横着走的主儿,何曾被人当面这么指着鼻子教训过?还是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病怏怏的小白脸?
他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聂倾玉。
“你这小子是哪儿冒出来的?我跟小闻丫头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东方秦的声音沉了下来,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压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聂倾玉却丝毫不惧,他只当这老头是仗着年岁倚老卖老,心里的鄙夷更甚。
他冷笑一声,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字字清晰地道:“登徒子之流,无论老幼,皆当人人唾之。阁下如此行径,与那街上的盲流又有何异?”
他想起施参,想起那个满身肥油、眼神淫邪的驿丞,再看眼前这个满脸堆笑、眼神却不停往闻九九身上瞟的老头,只觉得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放肆!”
东方秦勃然大怒,一声暴喝,震得院子里晾着的衣服都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