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错过就是一辈子
作品:《开局绝症被古人当仙子今人当大佬》 樊廷低头看着手里的卡和石头,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懊悔、难堪、不甘……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最终都化为一片死寂的颓然。
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她了。
临走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苦笑一声,声音干涩地解释:
“当年被水冲走后,我被下游的村民救了,后来被我爸的一个朋友认出来,送回了家。那时候……家里人大概是觉得亏欠,就没再提把我扔掉的事。后来我的病也治好了,所以,樊家自始至终,只有我这一个孩子。而我因为那场大病,很多事都不记得了,直到遇见你,我才一点点想起来,和你的从前……”
他没说完,因为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他也再没脸待下去,只能失魂落魄地一步步挪出了这个小院。
陶易扬见状,想问什么,闻九九只是摇头,他也只好先告辞。
人都走了很久后,空寂的小院里静悄悄的,闻九九还站在原地,小小的身子,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单薄。
她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看了很久很久。
等她回过神来,跑出大门去找沈珩的时候,大门外空落落的,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
樊家的别墅,一夜之间像是被抽走了魂。
曾经锃亮到能映出人影的地砖蒙着一层灰,名贵的插花枯萎在花瓶里,无人问津。
客厅里,樊父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眼窝深陷,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手里夹着一根燃尽了许久的雪茄。
樊母坐在他对面,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只剩下一种被现实碾碎后的麻木。
樊廷跪在两人面前,将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个被他遗忘在岁月里的孤儿院,那个把糖塞给他的小女孩,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没有哭,也没有辩解。
良久,樊父才动了动,将手里的雪茄屁股碾死在烟灰缸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是我们对不住你,才有今天的误会……”
这句话,像是一道迟来了十几年的赦令,却又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收拾东西吧。”樊父站起身,身形有些佝偻,“离开海城,这里……没脸再待下去了。”
樊母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流下眼泪。
樊廷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一片空洞。他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踉跄着走了出去。
有些债,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还清的。
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
……
樊廷约安琪见面的地方,是一家街角的咖啡馆,廉价的速溶咖啡味道混杂着潮湿的空气,和樊大少曾经出入的任何一个场所都格格不入。
他看起来憔悴又颓唐,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名牌西装也皱巴巴的。
安琪坐在他对面,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眼底带着一丝戒备和探究。
她以为他会来兴师问罪,但并不是。
“孩子……”樊廷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我会负责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
“假孕。”
安琪打断了他,吐出两个字。
樊廷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瞬间堵在了喉咙里,他愣愣地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又化为一种近乎解脱的苦笑。
也是,这一切本就是一场局,他又在期待什么真实?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推到安琪面前。
“拿着吧,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你也被卷了进来,算是补偿。”
安琪看着那张卡,又看了看他。
眼前的男人,再没有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和高高在上,只剩下满身的疲惫和狼狈。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她没有收卡,只是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
“不用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她又停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鬼使神差般地多说了一句:“樊廷,你比我想象的,要好那么一点。”
当天下午,几家主流媒体都收到了来自安琪本人的声明。
声明里,她澄清了怀孕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是自己为了博取同情而撒的谎,并对给樊家造成的困扰表示歉意。
这则声明虽不能完全扑灭樊家的大火,却也让那股烧得最旺的舆论之火,稍稍减弱了几分。
……
张瀚海的办公室已经搬空了,只剩下靠窗的一张办公桌。
他拨通了闻九九的电话。
“闻小姐,是我,张瀚海。”他的声音温和依旧,“我这边工作有些变动,要离开海城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好的,张医生,一路顺风。”闻九九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别担心,后续的治疗方案我已经交接好了,会有人跟进的,不会影响你的治疗。”张瀚海又补充道。
“谢谢你,张医生。”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樊家的事,仿佛那场席卷全城的风暴,只是与他们无关的一场闹剧。
挂了电话,张瀚海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开了手机邮箱,找到了那份一直被他锁在草稿箱里的亲子鉴定报告。
收件人那一栏,是一个他轻易不敢打扰的、来自京城的邮箱地址。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张瀚海眯了眯眼。
小姑娘过的太苦了。
或许回到真正家人的羽翼下,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
京城,西山别墅区。
夜色如浓墨,将一栋占地广阔的中式宅院浸染得沉寂肃穆。
书房里,一盏孤灯,照着紫檀木长桌上摊开的一封邮件,屏幕的冷光映在三张表情各异的脸上。
气氛,比窗外的秋夜还要冷上三分。
“混账!张瀚海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么大的事,一封邮件就发过来了?!”一个穿着真丝睡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人猛地拍案而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是张家二爷张承源,向来主理家族的对外生意,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在书房里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