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毕业旅行
作品:《小狗和好天气》 六月的风裹着毕业季特有的躁动,吹进女生宿舍。
姜雪蘅正整理着学术服和帽子,昨天拍完了毕业照今天还得还回学院。
孟果抱着件碎花裙凑过来:“定了没?到底去哪毕业旅行?”
罗静:“昨晚不是说了去大草原吗。”
“说了吗?”
“你喝得烂醉,忘了?”
“嘿嘿,确实断片了!我听说那边星空能看到银河呢!”
田喻看着衣柜:“是不是带白色的裙子好一点?”
“即使是夏天,那边海拔高还是会冷哦。”
几个女孩商量着收拾行李时,姜雪蘅的手机震了震,是谢燃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姜雪蘅接起来时,他刚结束一个会,领带松松挂在脖子上,背景是他办公室那面能俯瞰半个城的落地窗。
“在收拾东西?”他声音有点哑,“那边早晚凉,多带件厚外套。”
“知道啦。你放心。孟果准备去买火锅底料,说要在草原上煮火锅呢。”
“哼,你们倒是潇洒。”
他彻底接手了熵启,谭知月当起甩手掌柜,一个人揣着护照去了南欧,朋友圈每天发的都是夕阳下的庄园和葡萄藤,把一摊子事全丢给了他。
姜雪蘅上周去熵启给他送落家里的文件时,看见他随意地靠在会议室的座椅上,拿着支钢笔,目光一寸寸扫过在座的人,吓得他们一声都不敢吭。
虽然穿着西装,但那气质跟个暴徒一样。这还是从K国回来后的谢燃,收敛不少。
“你不是走不开嘛,再说了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间还少了?”姜雪蘅蹲下来翻出双马丁靴,“等你忙完这阵,咱们再单独去一次不就好了?”
“诶,可是要连着好几天看不见你。宝贝儿,心肝儿。”
用熟男的声线撒娇实在是有些过分。
舍友都挤眉弄眼地看了过来。
姜雪蘅走到宿舍阳台,关上门:“办公室就你一个人?”
“嗯,一百个人我也照撒娇。”
姜雪蘅眉眼柔和下来,目光落在他的领带上:“怎么又不好好系。”
“不会,要你。”
谢燃不爱戴领带,但有些场合又必须得体,每次都是姜雪蘅给他系上他才愿意系。
“明明教过你好几次。”
“就是不会。”
他就爱看她踮着脚给自己系领带的模样,指尖捏着领带来回调整时,柔软的发梢便随着动作轻轻扫过他的喉结,痒得他心尖发颤。
系好了他会低头一吻,轻声说:“我出门了。”
姜雪蘅会摸摸他的脸,让他路上小心。
而这样美好的日子,马上就要暂停了。
“你可得熬点回来,我和阿福都受不住的。”
“对了,你别老喂它吃零食,记得每天多遛几圈,还有不准它咬塑料袋,它老爱吃下去……”
“你心里只有阿福吗?”
“那你把电话给阿福,我交代下让它也好好看着你。”
“哼。”
再不舍得,姜雪蘅也要走了。
她和孟果们坐着绿皮火车晃了十多小时,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风裹着草香扑过来,天比想象中蓝得透亮,远处的草原像块没缝的绿毯子,一直铺到云底下。
她们住的民宿是牧民的老房子,木栅栏外拴着两匹棕马,马尾巴甩得慢悠悠。
她们跟着民宿老板学挤牛奶,做酥油茶。也骑着马慢慢在草原上晃悠。晚上就和室友裹着毯子坐在院子里,看银河从头顶慢慢淌过。
每天睡前她都会给谢燃发消息,有时是照片有时是段语音:“我今天骑了马!马毛软乎乎的,就是颠得我屁股疼……”
谢燃的回复总来得晚些,经常是凌晨一两点。
“注意安全,我不在你别老做些危险的事。”
“为什么都是风景照,我要看你。”
“好美的脸,可以看看别的吗?”
旅行的第五天,姜雪蘅发来一张照片。
她站在一块半人高的青石前,裙摆被草原的风掀得轻轻晃。周围围着十几个牧民的孩子,小的刚到她膝盖,大的也只及腰,个个都仰着脸,眼睛亮得像浸了光的黑葡萄。
谢燃正笑着准备点保存,忽然看见照片左上角的一个人影。
白衬衫牛仔裤,笑得干净清爽。
谢燃的电话就打了过去。
“今天玩得怎么样?”他的声音听着和平常没两样。
“超开心!”姜雪蘅抱着枕头坐到窗边,“这里有所希望小学,你知道吗,展风居然也在这!他说他要留在这里做老师,天啊,我一直以为他会回去呢,没想到……”
她絮絮叨叨地讲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沉默越来越长。
“谢燃?你怎么了?”
“没什么。”
姜雪蘅听见他的声音,笃定地说:“你不高兴。”
“没有。”谢燃的声音听着还算平稳,顿了顿又补了句,“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这话是之前姜雪蘅跟他说的。
“但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会吃醋。”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算了,不影响你玩了,你接着跟他们热闹吧。”
“等等。”姜雪蘅连忙打断他,快步走到民宿后面的草坡上——这里离孩子们的嬉闹声远些,风也静了些。她对着手机轻声说:“我和孟果她们说好了,明天展风带我们去雪山脚下看看,就远远站着看看,不往上爬的,他说那边有片湖,倒映着雪山可好看了。”
“嗯,注意安全。”
“知道啦。”姜雪蘅蹲下来,指尖拨弄着脚边的草叶,声音放得又轻又柔,“谢燃,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呀。”
说完,她对着手机“啵”地亲了一声,清脆又响亮。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接着传来他低低的笑声,那点闷着的情绪好像全被这声“啵”驱散了:“知道了。快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这么哄。”
嘴上这么说,他这会儿肯定笑了。
办公室里,谢燃刚才还皱着的眉彻底舒展开了。他转头看向桌角的日历,指尖在上面划了划——还有七天,她就回来了。
他用红笔在她回来的那天圈了个圈,画了个小小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