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够！再来！


    张佳如收到柜姐的信息，说今天专柜推出了个活动。


    说一个月内购买的包包可以免费维护。


    她动心了。


    那天在白鹭餐厅就餐时突发停电。惶恐的人群中推推搡搡，害得她包的链子出现磨损。


    细看看不出来，但拿到专柜一维护起来，总要花点钞的。


    专柜的活动不常见，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先是私聊了姜言可，想约她出来陪同，还能顺带打听一下最近跟她暧昧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但消息石沉大海。


    隔了半小时之久，姜言可都没回复。


    看样子昨晚挺激烈，这会儿还没醒。


    张佳如随即转战群聊，吆五喝六，想约个人一起。


    徐思甜刚好没事，说自己可以。


    张佳如便给她发了定位。


    专柜在盛达广场，刚好在她们俩的中间地段。她跟柜姐预约了时间，先一步过来。


    结果刚出电梯，走没几步，就被迎面两个女人夹道相迎。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脸。


    手被反向架着，一路向后，不断倒退。


    吓得她下意识要尖叫。


    但声还没出来，整个人先仰着脸，后倒摔进了大厅的鱼缸池子。


    那本是吸引小孩玩的娱乐设施，十块钱三个捞鱼网，捞到了就带回家。碰巧今天要换水，没有小孩围着。


    另一端是个工人在排鱼粪，沉在池子里的沉积物全漂浮水中。


    张佳如本能想呼叫，来不及闭嘴。


    灌进去一口。


    恶心得她双手双脚直扑腾。


    “不够！再来！”


    她左侧的女人一说完，右侧同伙再次一起下手。


    又压着她头，再灌一口。


    这动静，吓傻了大厅所有人，愣是看了全程才想起要叫安保。


    但这时候，两个女人已经收了手，准备撤离。


    她们有预谋有默契，动作整齐划一，做完这些，直接丢下张佳如走人。


    离开之前。


    吕音仪还不忘拍了拍张佳如的脸，挑衅道：“想知道，去查监控呗。”


    张佳如惊魂未定。


    瘫坐在鱼池缸前，看着她们扬长而去的背影，又羞耻又气愤，禁不住泪流满面。


    这阵仗，她着实吓到了。


    -


    大厅的插曲，在沈知焰落座顶层的旋转餐厅时就传开了。短短一会儿功夫，添油加醋传了好几个版本，说张佳如知三当三，被正主打了。


    “失策了，穿了件七分袖出门。”


    吕音仪动手时弄湿了衣袖，干脆让相熟的女装店店长拿一套上来。


    眼下刚换完走出洗手间。


    沈知焰浅笑应着，“刚好换季，给你个理由换新装了。”


    她也站在洗手池边，双手漫不经心地打着泡沫。


    黄金色手镯，折射着温和的光线，中和了上衣无袖设计的干练感。沈知焰不是职场女性，不需要对外展现出过多的凌厉。


    “这是哪家的设计，看起来很衬你。”


    吕音仪相信，换一个人穿一定不会这么高级。


    沈知焰说不知。


    她在穿之前已经里外翻看了遍，没看到标签。


    “那估计是手工定制。”说完，吕音仪又疑惑起来，“但这样的话，程公子哥家里怎么会有定制的女装？”


    定制，最珍贵的莫过于是等待时消耗的时间。


    少则三天，多则个把月。


    一个男人家里出现定制女装，还能有多少可能性。


    要么他自己穿，要么送人。


    但衣服的尺码跟男人的身形不匹配，唯一的可能就是后者。


    沈知焰穿起时就知，这是在为她量身定做。


    她天生腿长，臀线高，市面上的连体裤都不适合她。


    唯独这一条不会。


    时间再往前调拨一个月，那晚在汤道池子的初次接触，为了躲避姜驰也，他们在泡得时间长了些，足够程归留心，手为量尺，眼为标线，记下她的各项尺码。


    第一次感受到被重视。


    沈知焰心里说不受用是假的。


    也动了占有的心思。


    耸肩，无所谓道：“不管是谁，衣服拿出是全新的，穿我身上，就是我的。这裁剪做工难得适合我，我不会太客气。”


    “啊对！就该是这样！”吕音仪喜欢她这不内耗的态度。


    给人感觉劲劲儿的。


    她们聊个天的功夫，徐思甜也及时赶到。


    沈知焰专程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俯瞰而下，正是观望的最佳视角。


    大厅人来人往，都拿异样的目光看两个千金名媛。


    徐思甜看着张佳如狼狈不堪的样，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张佳如终于等来了同伴，不顾形象，泣不成声，“有人合伙欺负我。”


    徐思甜：“你惹谁了？”


    张佳如细想了下，也没惹谁啊。


    “算了，先处理你身上的脏水。”


    徐思甜不想在这里，跟着一起被人当猴看。搀扶起她，去就近的洗手间稍作处理。


    上衣湿了，可以就地购买换上。但喝进去的水，张佳如死活扣不出来。


    洗手间传来的干呕声，隔着两道墙都能听到。


    徐思甜后悔今天出门了。


    听得实在不耐烦，冲进去，给了她一罐可乐。


    “抠不出就别扣了。喝完，压下去。”


    “要实在恶心，我带你去洗胃。”


    张佳如只是纯恶心，不至于去医院的程度。


    她呕得流出生理性眼泪。


    啜泣着，“我来不及看清她们的脸。”


    “那报警吧。”


    徐思甜替她做了主意。


    但下一秒就被张佳如打断，“不行！”


    对上徐思甜狐疑的眼神，她躲闪了下，只说先要去查监控。


    可在监控室里，看到的却是她在白鹭餐厅推人的视频。


    这一瞬间。


    恐惧爬满了她脊背。


    徐思甜也看得眼皮直跳，“你推沈知焰下水了？”


    张佳如摇摇头，又点点头，显然拿不准主意要不要承认。


    “那算了。”


    徐思甜劝她息事宁人。


    能让一个广场的监控室播放私人视频，说明沈知焰是有备而来。


    再起冲突，对她们无利。


    张佳如听见她这么说，心里面有点失望。


    好歹自己是想讨好她，替她出气才这么做。


    结果没想到徐思甜一句话，把自己摘干净了。


    “那怎么办？”张佳如顿时没了主意，“我要去给她道歉吗？”


    但这样，只怕姜驰也得知后，一定会对她印象不好。徐思甜不愿意被蠢人拖累，沾一身腥。


    干脆给她支招，“你看看身边人谁能替你撑腰的，让他过来吧。”


    张佳如想了想，给她姐打了电话。


    得知自家妹当中被教训，张佳夏气势汹汹赶来，却在看到她背出门的挎包有好几处进水破损，不由分说，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招惹谁是你自己的事！”


    “跟我的包过不去做什么！”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损失啊！


    当着外人的面挨打，张佳如面子上过不去。


    但徐思甜见怪不怪，出声安慰她姐，“要是太紧急的话，就先把包拿去维修吧。”


    张佳夏也正有此意。


    拿起包，火急火燎的。


    甚至都顾不上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