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这些事情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吧？”


    这句话回响在突然寂静下来的教室里，回响在所有人的耳边，对于高专一行人来说，这个问题比陈穗岁的话语还要叫他们难堪。


    真的要继续这种恶性循环吗？总监部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他们将东京高专的平民咒术师视为可消耗的物品，对那些在普通家庭中挣扎、却天赋异禀的孩子们视而不见。


    继续下去……会有出路吗？


    老校长出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考:“那陈小姐，你想要做什么？”


    陈穗岁此刻脸色已经平静下来，她说:“搞清楚，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们自己要怎么做，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照顾我家孩子不被总监部欺负，你们怎么做是你们自己的事，那是你们霓虹咒术界的未来，与我无关。”


    陈穗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只是一个科研人员，怎么拯救未来，怎么弥补过错，我怎么会知道。”


    老校长沉默了一会，让其他一起来开会的学校职工们都先回去，只留下夜蛾正道。


    陈穗岁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让那些人顺便把孩子们以及家属们带出去安置下来，职工们迟疑的看向老校长，老校长摆摆手，让他们照做。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教室一下子就空旷了下来，只有老校长，夜蛾正道，陈穗岁，以及高专一年级四人组。


    四人组这会齐刷刷地坐在陈穗岁身边，仿佛她们才是一伙的，气的夜蛾正道不断地瞪着五条悟三人。


    只是三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只有琅回看夜蛾正道，还对着他无辜的笑。


    陈穗岁敲了敲桌子，在这装傻充愣。


    “老校长专门留下我们，想说什么？”


    夜蛾正道收回目光，老校长不紧不慢的说:“夜蛾会是我的接任者。”


    “所以呢？”


    “他们几个会是夜蛾的最后一届学生。”


    “那又怎么样？”


    “咒术界的未来终究在年轻人的手上。”


    陈穗岁哼了一声。


    “那你们咒术界可没有未来。”


    老校长笃定地微笑，看向琅和夏油杰，笃定地说:“会有的，这几个孩子会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陈穗岁脸色一变，露出厌恶的神色。


    “说你们废物还真没有说错你们，到现在了都还想着把责任留给未成年，更位高权重的成年人不思进取，不做改变，只会想着依靠孩子，我居然还高看了你们。”


    老校长露出一个苦笑。


    “我们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已经定格了，无法跳出框架来考虑怎么去做，但这些孩子还没有。”


    “我会尽量隔绝总监部对他们的监视和算计，这几个孩子就拜托你了，请你教教他们。”


    又转过头对着夜蛾正道说:“夜蛾，你也多跟着看，跟着学，你也还是有点过于局限了。”


    陈穗岁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喂——我可没答应。”


    老校长意味深长。


    “明晞道长，你不会拒绝的——不管是因为琅小姐，还是因为这些孩子们。”


    陈穗岁目光凝视着老校长，眼中透露出强烈的威压。


    良久，陈穗岁倏忽一笑，课室气氛顿时间轻松下来。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会拒绝，但只是因为我家小玉。我家小玉心地善良不忍心，但这不是你们蹬鼻子上脸的理由。”


    老校长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一步算是猜对了，若不是为了孩子，这位大神绝不会踏进霓虹，踏进高专一步。


    既然走了进来，那事情就一定有得谈。


    “我明白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老校长看向琅。


    “也非常感谢琅小姐的热心援助。”


    琅趴在桌子上，不置一言。


    陈穗岁指尖敲了敲桌子，说最后一句话为这次会面画上一个句号。


    “给我准备一个实验室，要安静偏僻的，搞好之后就是这几个孩子的第一堂课。”


    ***


    陈穗岁的实验室最终选点在家入硝子的医务室隔壁。


    这个医务室现在仍然维持着原太平间的原样，总监部仿佛要将这个下马威持续到永远。


    琅跟着陈穗岁选址实验室时经过看到还大吃一惊。


    “硝子？你平时就在这里给人治疗？这是对医患双方的虐待啊！没治好就就地火葬吗？”


    于是，在陈穗岁使唤琅给实验室装修的时候，琅带上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给家入硝子的医务室重新刷了墙，铺了瓷砖，再单独隔开里面的冷藏柜另做一个房间。


    他们把墙壁粉刷成柔和的米白颜色，地砖是琅特地选的暖黄色，房间里放着四张观察床，上面铺着整洁的白色床单，蓬松的枕头安稳地放在床头，一叠柔软毛毯整齐地叠放于床尾，仿佛在无声地等候着需要它的人。


    而进门直对着的是一张暖木色的木质办公桌，这将会是家入硝子工作记录的地方。


    办公桌隔壁的位置放置了两大个玻窗铁柜，里面放置的不是常见的药品，而是琅友情提供的各类疗伤灵药，以及家入硝子开始学习丹道后的练手品——虽然重伤用不上，但是轻伤效果相当不错。


    位于地底下的医务室没有窗户，琅敲敲打打，给那四张两两相对的观察床中间的墙上相对着安上两扇假窗户——琅给玻璃后面的墙用灯光模拟了阳光投射下来的假象，并投影了两幅极为舒适的草地绿林的景象。


    如果家入硝子想要，图片换什么都可以。


    由于陈穗岁的宽容大度，琅被允许搞完了家入硝子的医务室再来搞陈穗岁的实验室。


    于是在家入硝子的阴冷太平间爆改温馨校园医务室后，陈穗岁的实验室终于要动工了。


    陈穗岁实验室的装潢非常简单，白色墙面和灰白色的地板。


    琅和五条悟三人仅仅重新粉刷了墙壁地面，并清空了内里所有原有的家具。


    不过隔了一天，便收到陈穗岁的通知说可以来上课了。


    打开门后，是一方不大却异常规整的空间。


    墙壁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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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光的米白，似凝固的薄雾，吸尽了杂音，只余一片沉静。


    地面铺陈着耐用的浅灰白色材料，展现出一抹不俗的质感。


    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天花板上均匀铺洒的柔和白光——那光源并非寻常灯盏，而是嵌在顶板里的整片“凝光板”，流淌着近乎自然天光的温润色泽。


    实验室的核心被一张宽大的白色哑光岛台占据，台面利落干净。其上，几件器物静卧。


    一台银灰色的“高敏灵气频谱仪”最为醒目，其核心的水晶簇棱角分明，内部似有极淡的流光蛰伏，等待着解析无形之秘。


    旁边，精巧的“微观灵力探针系统”支架稳固，超细的灵金探针尖端在冷光下闪烁着一点寒芒。


    稍远处，一个桌面大小的透明舱体——“环境模拟器”——静静矗立，其壁清澈，内里空荡，却仿佛能随时构筑出金戈铁马或草木葱茏的灵气之境。


    岛台一端，几方轻薄半透的“灵显晶板”嵌在墙面或立于支架，此刻屏幕暗沉，如同沉睡的玉璧，只待数据将其唤醒，演绎出太极流转、五行生克的玄妙图谱。


    实验室的右侧，一尊器物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那是靠墙而立的“道枢明鉴”。


    它高逾两米，镜框是深沉哑光的金属，线条冷硬中又透着一丝玉质的温润。巨大的镜面此刻平静如最幽深的寒潭，材质非金非玉，乃是特制的“太虚琉璃”，深邃的底色下，恍若有星屑在无尽的虚空中缓缓沉浮。镜前的地面，清晰地标记着一个供人立足的圆位。


    靠墙处，一个嵌入式的“低温灵材柜”悄无声息，透明的视窗后隐约可见整齐存放的样本容器，丝丝缕缕的寒气在柜内无声流转。


    岛台另一端，小巧的“灵萃仪”和精密得令人屏息的“芥子称”构成基础的样本处理角落。


    视线移向墙面或岛台上方，一组开放式格架引人注目。每格内都嵌着一枚巴掌大小、温润洁白的玉牌——“灵枢玉简”。它们安静地排列着，玉质表面偶尔有极其微弱的灵光一闪而逝，如同呼吸，无形的灵气数据流在它们之间编织着一张沉默的智慧之网。


    房间的一角，与整体的清冷理性形成一丝柔和的对比。一个素色的蒲团置于地，旁边一张小几上，一只造型古拙的微型香炉静置。炉内虽无火起，却仿佛萦绕着能安定心神的淡香余韵。墙壁上，或许悬着一小幅笔意空灵的水墨，为这探索灵力与人体终极奥秘的方寸之地，添上了一抹悠远的道韵。


    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雨后竹林深处的清新气息缓缓流动，源自角落某个看不见的微型“净灵阵”。整个空间纤尘不染，地面与台面边缘，无形的微型“引尘阵”正持续着无声的劳作。


    此地，没有丹炉的烟火气，没有古卷的陈旧味，唯有冰冷的精密、内敛的能量流转，以及一种对无形大道进行量化解析的、近乎虔诚的专注氛围。金属的冷冽、玉石的温润、琉璃的深邃、灵光的微芒，共同构筑起一个用现代理性叩问古老玄学的独特道场。


    是叫人惊叹的现代科学与玄幻修仙的奇异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