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趴在陈穗岁的肩上，抬起头盯着跟在后面的一大串小不点们，以及少数小不点的监护人。


    “师姨师姨，你——哪里捡这么多的——小不点啊——”


    琅脸上带上一丝愁容。


    “都要我来带吗？”


    陈穗岁稳健的声音从琅耳边响起，很显然，虽然扛着一个不轻的孩子，但完全没给陈穗岁造成什么负担。


    她说:“下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神奇的夺舍者，原本想追上去看看的，但是看到有小孩被人欺负，问了一下发现孩子因为有特殊的天赋所以被遗弃了，原本想直接带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越捡越多，然后就这样了。”


    “孩子们都有他们霓虹说的咒术师的天赋，所以师姨可以拜托你和你的同学们吗？小玉？”


    琅点点头，软软的答道:“我的话，是可以的哦～但是我不能保证他们～”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后面窃窃私语，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小玉你人设崩了啊！”


    “小玉你OOC了喂！快把我们原装小玉还回来！”


    琅眼神转过去，充满杀气。


    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三人露出如同见鬼一样的表情，琅皱眉抽抽鼻子，对着三人露出一个险恶的笑容。


    耳边响起陈穗岁带着笑意的话语。


    “小玉能帮忙就最好了！那么，几位小同学，可以帮帮忙照顾一下这些小朋友吗？”


    琅仗着陈穗岁看不到她的表情，对着五条悟三人呲牙咧嘴，无声威胁他们必须答应。


    五条悟嘻嘻笑着告状:“师姨你看小玉！她在威胁我们！”


    琅急了。“是你师姨吗你就叫！”


    陈穗岁莞尔一笑，拍拍琅的屁股，揶揄她。


    “小玉不愿意吗？那师姨就不让他们这么叫。”


    琅移开视线，发现躲不开人，干脆头一埋，埋进陈穗岁的怀里。


    细碎的声音若隐若现。


    “也没有那么不愿意啦——”


    “那就是也没有那么愿意？”


    “嗯……硝子可以的……”


    “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不行？”


    “……也行。”


    “噗……”


    耳力很好的五条悟……


    “哈哈……嗯哼”


    耳力也很好的夏油杰清了清嗓子。


    “嘻……”


    同样耳力也很好的家入硝子……


    陈穗岁眉眼含笑回头看了三人一眼，调侃着:


    “哈哈哈，这不是感情很好嘛。”


    琅恼羞成怒。“师姨你好烦！”


    “现在就嫌师姨烦啦？”


    琅板起脸，一本正经的样子。


    “师姨你走错路了，教室走那边，会议室坐不下这么多人。”


    “嗯？他们会议室这么小吗？”


    “嗯，他们没什么开会的需求，教师没什么权力而且人总是集不齐，而且因为没什么学生所以也没多少教师。”


    “听起来很糟糕啊……”


    “嗯！”琅非常赞同陈穗岁的评价。“这一个多月我都没怎么上过他们的课！不是我们在出任务就是老师们在出任务！”


    “你师叔不是上个星期才来过吗？”


    “那边给霓虹政府下令整改了，但是总监部不认！”


    琅吐槽着:“他们比封建社会还要封建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居然能忍的！”


    “那小玉是怎么想的？”


    琅狡黠一笑，悄悄跟陈穗岁附耳说了一句话。


    陈穗岁被逗笑了，她说:“那就去做吧，反正小玉都有想法了。”


    说着，这一大群人来到了琅和五条悟他们平时上课的课室，琅从陈穗岁身上跳下来，拉开障子门……


    同时，被夜蛾正道通知过来的老校长也赶到了。


    陈穗岁微微笑着，反客为主，很有主人公精神。


    对着老校长招呼道:“来了啊，找个位置直接坐就行。”


    老校长也不觉得冒犯，他慈祥的目光闪过陈穗岁身后的孩子们，心底微微叹息。


    走进教室一看，原本堆叠在课室后方的桌椅们不知何时被整齐摆放，空出课室中间环绕出一个圈。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以及琅在课室最后面坐着，看见他进来还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Hi～”


    老校长选择讲台面前的那一张凳子坐下，他看向还站在门口的陈穗岁。


    “来吧，女孩，来说你的想法。”


    陈穗岁被这个称呼噎到了，她沉默了一下。


    “……老头子，我实际上的年龄比你还要大。”


    老校长闻言瞪大了眼睛，迟疑的再次上下打量陈穗岁，但怎么感觉怎么年轻，他嘀咕一句。


    “别不是在逗老头玩吧？”


    陈穗岁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她在靠近课室门口的位置坐下，向后面挥了挥手，后面乌泱泱一群小孩子就涌进来。


    陈穗岁和老校长一副要谈正事的样子，他们不敢靠过去，于是这群小孩子们就围着刚刚被陈穗岁抱在怀里的琅坐下，神情怯怯的，试探着伸出手拉琅的衣角。


    琅鼓了鼓脸颊，对他们的动作没做任何反应，第一个拉到衣角的孩子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琅余光扫了他一眼，悄悄把衣袍甩开一点，让更多的人都能拉到。


    有些小孩子实在挤不进来，只有一只小手挤进来，却摸错了方向。


    五条悟撇撇嘴，没说话，也不把拉错到他身上的小手拉开。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默默坐着，假装没感受到那股拉扯感。


    嘴角有疤的健壮男人禅院甚尔拉着短发海胆头女人就坐在陈穗岁旁边，百无聊赖的顺着怀里儿子的视线看向后面那个小孩堆。


    “想去？”


    也不等儿子回答他，就把儿子往地上一放，往前一推。


    “去吧。”


    两岁的男孩子咬着手指抬头看了一眼不负责任的爸爸，又看了一眼被爸爸遮住的妈妈，转头看向被孩子们淹没的琅，想了想，跌跌撞撞往那边走去。


    男人看着儿子成功到达目的地，并被少女抱在怀里，收回视线，只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陈穗岁也收回关注自家孩子的目光，转回头看向老校长。


    “你就打算放养那三个孩子？”


    在场的几人都知道陈穗岁说的那三个人是谁，夜蛾正道欲言又止。


    老校长语气平静。“我们教不了那几个孩子多少东西。”


    陈穗岁颦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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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就不教了？就这么让几个孩子什么都没学就去出那什么任务？”


    老校长苦笑。


    “我们咒术师的人数实在太少了，咒灵也实在太多了。”


    陈穗岁看向课室后面那一群少说有二十多个的，都具备咒术师天赋的小孩子，除开最大的一个十二岁和健壮男人最小的两岁儿子外，这群孩子基本都是三岁到十岁的年纪，平均下来，一个年级起码有三个孩子。


    基本越小的，具备卓越天赋的孩子越多。


    虽然陈穗岁没说话，但也好像什么都说了。


    老校长顺着视线看去，叹了一口气。


    “这是我们的过错。”


    陈穗岁并不做虚伪的安慰，她直白道:“确实是你们的过错，你们一边说着喊着咒术界无人可用。但是，尸位素餐的大有人在没有人管，急需援救的孩子们无人照顾也没有人管，却都只顾着压榨未成年，真叫人替你们感到羞耻。”


    老校长身后众人脸色涨得通红，满脸羞愧地低下头，无力反驳。


    “你们想继续这样下去？就这么看着这样的悲剧无限恶性循环？”


    老校长身后无一人抬头，也无一人发声。


    陈穗岁眼神扫过一圈，只在颤抖着咬牙忍耐的夜蛾正道处顿了顿，又失望的收回目光。


    她叹息道:“废了啊。”


    “没有想法，没有冲劲，也没有能力，又不能漠视，所以只能内耗。”


    夜蛾正道忍耐道:“陈小姐，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陈穗岁挑眉，指向那群孩子。


    “所以那些孩子活该倒霉就去死？你知道这些孩子有多少是我从霸凌的手下救来，又有多少从咒灵手下救下来的？这二十六个孩子还只是我救下的孩子的一半！”


    “你们事情能不能分个轻重缓急啊？”


    陈穗岁看着那群人不服气的表情，语气冰冷:“怎么？不服气？想说自己没权力？不能反抗总监部？”


    她刻薄道:“所以指意那群年龄只有个位数的孩子自食其力，自带权力，带你们躺赢？”


    “废物！”


    五条悟怀里抱着那个刚刚牵错了他衣角的孩子，他抬头看了一眼陈穗岁，很快又低下了头，对着琅压低声音，惊奇道:


    “小玉，你师姨的嘴比你还毒诶！”


    琅闻言翻了个白眼。


    “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夏油杰温柔地照顾着身边的几个孩子，还不忘关注坐远一点的大孩子，听到琅的吐槽，他接话说:“师姨带回来的孩子基本都是无所依靠的孩子，还有一半没带回来的是有家庭可以依靠的孩子，这里大概估算一下就可以知道，有天赋的孩子就算再少，也比一个年纪三个人多。”


    琅毒舌道:“所以反省一下为什么没多少成年咒术师！”


    夏油杰摇摇头，“不是这么算的。”


    琅歪头:？


    “呐，小玉你知道吗？越是有天赋的孩子越容易招来咒灵，所以很多有天赋的孩子会在幼年时期便不幸夭折，或者是因为对咒灵的吸引，或者是因为无意中与咒灵的对视。”


    琅面无表情，“所以呢？这就是你们为什么不搞咒术幼儿园，小学，初中的原因吗？只有活着长大的咒术师幼崽才配做牛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