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记忆裂隙
作品:《重生医圣:从抢救濒死校花开始横扫医界》 通风管道的灰尘还在光束里漂浮,像被按了慢放键的雪。
方木默的拇指抵在配枪保险上,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能闻到陈哲伤口渗出的血锈味,混着实验室里福尔马林的甜腥——这气味和前世被扳手砸中时一模一样,可此刻撞进视线的楚然,却在记忆里刻着"溺亡"的红章。
"欢迎回来,方警官。"楚然的声音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丝绸,尾音擦过门框上的划痕,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突然在方木默视网膜上叠出另一幅画面:前世结案时,技术科在陈哲地下室找到的实验记录本,扉页用红笔写着"观察者日志"。
他后槽牙咬得发疼。
余光瞥见宋雨眠的手电光微微发颤,那束白光扫过楚然领口时顿了顿——她在看对方喉结的起伏,这是法医判断活人状态的本能。
"老方。"宋雨眠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左手悄悄扯他衣角。
她另一只手已经摸出便携频谱仪,银色仪器贴在耳侧,显示屏上跳动的声波曲线正与楚然方才的"欢迎"二字完美重合。"语音特征匹配度98.7%。"她指尖快速划过按键,"不是变声器,也不是录音合成。"
陈哲突然发出含混的笑声,血沫顺着下巴滴在地面,在蓝光里凝成暗红的星。"方警官总以为自己握着时间的钥匙。"他的舌头抵住破了皮的嘴角,"可你没发现吗?
那些你记得的''真相'',不过是我们给你编的故事——"
"闭嘴。"方木默的膝盖重重压在陈哲脊椎上,锁在对方腕间的手却松了半分。
他盯着陈哲瞳孔里的光斑,突然有滚烫的画面涌进太阳穴:暴雨倾盆的巷子里,七岁的自己抱着湿透的书包奔跑,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父亲醉酒的骂声混着母亲的啜泣,"小默快跑——"
这不是他记忆里的"雨夜屠夫"案相关片段。
前世作为刑警,他的记忆库像分类清晰的档案柜,可此刻这段童年回忆却像被人硬塞进了"未破悬案"的抽屉。
楚然的皮鞋尖轻轻踢了踢脚边的铁扳手,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响让宋雨眠的频谱仪发出短促的蜂鸣。"方警官的脑区激活模式很有趣。"他抬手摘下风衣领口的银饰,那是枚刻着希腊字母的胸针,"刚才你回忆童年时,顶叶皮层的兴奋度比追捕陈哲时还高——"他突然歪头,"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你重生后记得的''未来'',恰好漏掉了最关键的一环?"
方木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想起三天前在档案室翻旧案,本该存着楚然坠江现场照片的档案袋里,只有一张被茶水浸透的空白纸;想起上周夜巡时,队里老周闲聊说"楚博士要是活着,肯定能帮我们破更多案",当时他只当是同事感慨,现在却品出弦外之音——原来不止他,整个警队都默认楚然已死。
"你们篡改了我的记忆。"他盯着墙上的脑波仪,方才自己情绪波动的曲线正被仪器忠实地记录下来,和童年回忆重叠的部分,波峰异常尖锐,"用某种方式,把楚然存活的信息从我的重生记忆里抹掉了。"
"聪明。"楚然的笑和陈哲如出一辙,"但更准确地说,是''引导''。你以为重生带来的是完整的未来图景,可我们在你记忆的裂缝里种了种子——比如陈哲的''第三阶段'',比如你对''雨夜屠夫''的执念。"他的指尖划过投影幕布上的脑图,二十几幅图像突然同时变换,最中间那幅赫然是方木默此刻的面部热成像,"当你沿着我们设计的路径狂奔时,自然会忽略掉......"
"——真正的猎人。"宋雨眠突然插话。
她的左手按在解剖刀套上,烧伤的疤痕在手套边缘若隐若现。
作为法医,她太熟悉这种猫鼠游戏的节奏:凶手总爱站在最安全的位置欣赏猎物挣扎。"陈哲是棋子,你才是执棋人。"
楚然的瞳孔微微收缩,又很快恢复成温和的弧度。
他转身走向金属门,门缝里漏出的光在他背后拉出细长的影子,像根绷紧的弦。"游戏规则很简单,方警官。"他的声音随着脚步渐远,"要么找出我们埋在你记忆里的所有种子,要么......"
金属门"砰"地关上,震得投影幕布簌簌落灰。
陈哲的笑声突然拔高,带着几近癫狂的尖锐:"他去启动终局了!你以为抓住我就能......"
"够了。"方木默反手给陈哲戴上手铐,动作比平时重了三分。
他盯着对方染血的袖口,那里绣着极小的图案——和楚然的胸针如出一辙。
宋雨眠的频谱仪突然发出连续的"滴滴"声。
她低头查看,脸色骤变:"楚然的声音频率在门闭合前发生了畸变,是某种加密信号!"
方木默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摸出手机时,屏幕自动亮起,显示着半小时前收到的未读短信:"旧案0731,档案有误。"发件人是一串乱码。
暴雨中的童年画面再次闪回。他突然想起,0731是自己的生日。
手指悬在通讯录"档案室"的通话键上,最终落在相册图标。
他调出三个月前翻拍的旧案卷宗——楚然坠江案的现场照片里,死者右手小指有一道贯穿性刀伤。
而方才楚然抬手时,那截小指正自然弯曲着,皮肤光滑,没有半道疤痕。
方木默重重地按下手机屏幕,相册的翻页声如同刀刃刮过玻璃。
三个月前翻拍的楚然坠江案照片在他的视网膜上快速闪过——死者右手小指那道从指根贯穿到指尖的刀伤,此刻正与楚然方才抬手时自然弯曲的光滑指节重叠成刺目的重影。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更关键的东西:旧案档案里夹着的,还有灵枢医学研究所二十年前的集体合影。
手机屏幕在他的掌心发烫。
他退出楚然的案卷,手指快速滑动,在“未破悬案”分类里找到了那份蒙尘的“陈哲童年虐待案”。
泛黄的照片终于跳出来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照片边缘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眉眼与陈哲有七分相似,而背景里“灵枢医学研究所”的铜字招牌,正泛着冷硬的光。
“你们不是第一次合作。”方木默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而是从一开始就在布局。”
楚然的掌声在金属门后响起,清脆得像是另一个人在鼓掌。
他站在墙根那台被实验器材遮挡的终端前,食指正缓缓按向某个红色按钮:“不愧是唯一成功的样本。”投影幕布突然亮起幽蓝的光,二十几幅脑图中最中央的那幅骤然放大,神经突触的亮斑像银河坠进玻璃盒,“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重生?”
方木默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刻在脑图下方,日期是2018年3月17日——正是前世他被“雨夜屠夫”反杀的日子。
“这是你的初始脑图数据。”楚然的指尖划过投影里纠缠的神经束,“我们尝试过复制三十七个样本,只有你……”他突然笑了,“拒绝被格式化。”
手机在此时震动,宋雨眠的信息弹出来时,方木默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照片里是显微镜下的液体成分对比图,两行标注刺得他眼睛发疼:“死者体内残留神经药物成分”与“方队2020年11月昏迷时血液检测物质”的匹配度,赫然标着99.3%。
“雨眠。”他对着手机轻声呼唤,喉咙发紧。
记忆闪回到那个暴雨夜——他追击“雨夜屠夫”至废弃工厂,吸入不明气体后陷入昏迷,醒来时已在医院,病例上写着“吸入性神经麻痹,原因待查”。
原来不是“待查”,是有人刻意掩盖。
楚然的笑声混着终端启动的嗡鸣:“你以为重生是上天的馈赠?”他按下最后一个按键,投影里的脑图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是2018年的初始数据,另一半是此刻方木默的实时脑波,“那是我们给你的……”他转身时,胸针在蓝光里闪了闪,“最后一次机会。”
方木默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终于看清楚楚然眼底的东西——不是疯狂,是审视,像科学家观察培养皿里的变异菌株。
宋雨眠的信息还在屏幕上跳动,药物成分报告的阴影落在他手背上,像一道新的伤疤。
“所以……”他缓缓直起腰,配枪在腰间压出灼痛的印记,“你想让我变成你的下一个失败品?”
楚然没有回答。
终端的指示灯开始规律性闪烁,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代码如黑色溪流般涌进投影。
方木默盯着那些不断刷新的字符,突然想起前世死亡前最后一幕:陈哲举着扳手砸下来时,他瞥见对方袖口的图案,和此刻楚然胸针上的,分毫不差。
金属门后传来电流过载的嘶鸣。
楚然的影子被投在墙上,与终端的冷光重叠成模糊的轮廓。
方木默的手机在掌心震动得几乎握不住,宋雨眠的新消息弹出:“陈哲的血样检测显示,他长期服用神经调节类药物——和你昏迷时的成分同源。”
终端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楚然的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回头时嘴角勾起的弧度,与陈哲方才的癫狂如出一辙:“游戏要进入终局了,方警官。”
方木默盯着他按下按键的动作。
代码洪流中,一行醒目的字符突然跳出:“重置0731”——那是他的生日。
墙根的通风管道突然发出闷响,灰尘混着某种甜腥的气味涌进来。
方木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童年暴雨中母亲的尖叫、前世扳手砸下的闷响、此刻终端的嗡鸣,在脑海里交织成一片混沌的海。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杂音,清晰得像倒计时。
楚然的手指终于落下。
终端屏幕的红光骤然炸裂成无数碎片,在投影幕布上拼出一行新的代码。
方木默盯着那些不断变换的字符,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他知道,这串代码,会是解开所有谜题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