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 流言蜚语

作品:《年下小狼狗动机不纯

    电话那头,聂司卓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好,等我。”


    “嗯。”慕时卿轻轻应了一声,“还是那句话,别掉以轻心。”


    “知道。”聂司卓郑重回答。


    电话挂断,慕时卿放下手机,脸上浅浅的笑容也跟着敛起,开始陷入沉思。


    就当前情况来看,棘手的问题貌似都解决了,但其实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候,艾利克斯不是束手就擒的人,肯定还会再出招。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聂司卓出发前往桂北市前一天,他接到了一通提醒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已经从岗位上退下来的慕氏元老,他爷爷的旧部苏长序。


    苏长序极少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接电话前,他就有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电话里,苏长序告诉他,有几位慕氏的老股东不知道去哪里听来的消息,说他跟聂司卓关系不清不楚,投资桂北的港口项目是感情用事。


    也有更难听的,说他包养了聂司卓,投资港口项目是他哄聂司卓开心的“礼物”。


    慕时卿听完直接笑了,数额这么巨大的礼物,都可以当聘礼了吧。


    咳,他回过神来:“我知道了。”


    这消息肯定是艾利克斯传出去的,也在他的预估内,但这样做根本伤不到他什么,那些股东来质问,他有的是办法应付。


    这很可能只是个开头。


    “他们今天应该会去找你,你自己想好应对之策。”苏长序说。


    “我知道了。”慕时卿回,想了想后又问,“您怎么不问问我,谣言是真是假?”


    苏长序笑笑:“真假有什么重要,我又不像那些老古板,而且无论真假,我都相信你能处理好。”


    慕时卿默了默,说了句“谢谢”。


    苏长序又道:“其实我担心的不是那些股东,这三年多来,你所付出的和所成就的,在他们那里已经建立起足够多的信任,我担心的是,对手还会继续出招,从各方面瓦解大家对你的信任,迫使你孤立无援,解决了你这个主心骨,他们就有机可乘了。”


    “明白,谢谢您的提醒。”慕时卿道。


    他跟苏长序的想法一致,但不仅因为他是主心骨,还因为他曾多次激怒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是个极其自负的人,自尊心强,他的每一次轻视,都会激起对方对他的怒意,加之一直以来他的各种有效打压,艾利克斯现在一定恨透了他,而这一点正是他期望的。


    从一开始,他做的很多事情,目的就是要成为艾利克斯的眼中钉、肉中刺,当敌人焦点放在他身上,他就能为其他人和事争取到更多的可活动空间,其中包括目前已逐渐盘活的外贸行业。


    “哎~”苏长序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概是猜到了慕时卿的打算,这声叹息里,藏着几分无奈和心疼,“别让自己太累。”


    “不累,”慕时卿说,“我喜欢下棋。”


    “好,”苏长序似乎也放宽心了,“等一切结束,我们下上一盘,想必到时候你的棋艺一定又大有长进。”


    “一定。”慕时卿笑回。


    电话挂断不久,两位股东代表就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借着过问桂北港口项目的事,提起了聂司卓,又聊到了近期听到的“流言蜚语”。


    他听完只是不屑地笑了一下,反问:“两位是信不过我?”


    “倒也不是,只是这种传言多少有损公司形象。”其中一位代表说道。


    “那诸位不觉得奇怪吗?本来就是多事之秋,桂北港口项目招标在即,忽然冒出这样的谣言,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诸位应该有基本的判断力吧。”慕时卿说。


    另一外股东代表笑呵呵地说道,“我们也是为了避免误会,因为桂北这个港口项目,我们稍微了解了一下,其实前景一般,你也说了,现在是多事之秋,真有必要把钱投到这么一个前景一般的项目中吗?”


    慕时卿靠向椅背,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定定地看着那两位股东代表,直到那两人面露窘色他才悠悠开口:“原来两位担心的不是谣言啊。”


    那两人可不想惹慕时卿,赶紧附和道:“当然不是。”


    慕时卿缓缓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既然你们担心的是项目,那我们就说项目,”他目光变得犀利,“这几年来,我看上的项目,有几个是你们看好的?最后又有哪个不是让你们赚得盆满钵满?”


    两个股东代表面面相觑,因为事实确实如慕时卿所说,加上前面他们说了不是担心传言,现在也不好再反口拿传言提出质疑。


    嘶,一不小心,路就被慕时卿堵死了。


    慕时卿给完巴掌,自然得丢两颗糖,他收起锋利的一面,温声安抚道:“放心吧,这个项目不会让大家亏钱的。”


    话到这,两个股东代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客套了几句后就起身告辞。


    慕时卿目送两人离开后,叫来杨开阙。


    杨开阙明天要跟聂司卓一起去桂北,以为是要汇报港口招标工作的事,正要开口,就听慕时卿说:“去到桂北,你多盯着点聂司卓。”


    他愣了愣,又想了想,想不明白,“啊?”


    “海跃投资那边又在搞小动作,”慕时卿说,“我这边能处理,你看着点他,让他专心项目招标的事,别自乱阵脚,别被其他事分散注意力。”


    “哦。”杨开阙点点头,“我尽量。”


    慕时卿抬眼看过去,明显对这个回复不太满意。


    杨开阙笑眯眯的,直言道:“他那脾气,除非自己想明白,否则谁也劝不住,所以我只能说,尽量。”


    慕时卿默了默,竟无法反驳。


    聂司卓确实挺犟的。


    “要不……”杨开阙又道,“你去跟他说,他听你话。”


    “呵。”慕时卿对此不置一词。


    对,没错,聂司卓平时确实听他的,但有时候遇到要紧的事情,还是会像只没被驯服的狼崽子,由着性子来。


    尤其是……跟他有关的事。


    艾利克斯选择这时候对他出招,肯定不止是想要对付他这么简单,他担心聂司卓会受到影响,进而影响项目。


    确实还是得再亲自提醒一下。


    这婆婆妈妈的活,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到了他自己头上。


    之后他一直在忙,没抽出时间,本打算晚上回家再联系,可回到南山澜府,就见聂司卓的车停在了他的车位前。


    聂司卓从车上下来,手上拎着一个袋子。


    慕时卿也下了车,站在车门旁:“怎么来了?”


    聂司卓走过来,笑道:“听说你包养我了,为了哄我开心,才投了港口项目,我来确认一下,是不是确有其事。”


    “呵,”慕时卿没好气,“知道你还来。”


    “怕什么,”聂司卓说,“太过避讳,反而不正常。”


    慕时卿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聂司卓抬起拎着袋子的手,“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慕时卿接过,看到袋子里装了一瓶香槟,有些无语:“你是担心我失约?”


    聂司卓摇摇头:“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喝你开的香槟。”


    慕时卿怔了怔。


    “我一定会拿下这个项目的。”聂司卓说。


    那个谣言表面上看是冲着慕时卿去的,实际上是冲着项目来的,慕时卿为保项目,一定会遭受内部争议,而且这还只是开始,能让争议停止的办法,就是用实际回报打脸所有人。


    所以,他必须拿下项目,然后把项目做起来。


    他过来,就是想给慕时卿一个保证。


    慕时卿垂下眼睫,看了看手中的酒,心里忽然有种很欣慰的感觉。


    看来不需要他婆婆妈妈地再做交代了。


    “好吧,酒我就先存着了。”


    聂司卓点点头,站在原地,克制着没上前:“我走了,晚安。”


    “晚安。”慕时卿说。


    聂司卓转身上车,过了一会儿又从车里探出个脑袋,“不许偷喝哦。”


    “呵。”慕时卿轻轻笑出声,“知道了,等你回来。”


    聂司卓满意地将脑袋缩回去,开车走了。


    慕时卿看着手中的酒,摇头笑了笑,积压在心中的烦闷,不知何时竟一扫而空。


    他回到家,把酒放进酒柜里。


    招标时间是后天,如果中标,办理各种手续也需要一两天,聂司卓估计得周末才回来,到时候提前一天放冰箱就好。


    洗漱完他坐到床上,关灯前看了眼放在床头柜的海螺,拿过来放在耳边听。


    闷闷的气流声从里面传来,好像和之前每个夜晚听到的一样,但好像又有些区别,他似乎听到了那天的海浪声。


    *


    次日,聂司卓启程前往桂北市,慕时卿一如往常在公司忙碌,中途偶有收到聂司卓的汇报短信,细数下来,比杨开阙的多了差不多一倍。


    下午刚上班不久,他接到贺氏那边打来的电话,说隆望公司并没有参加那个待开发的旅游景区的招投标。


    贺氏进驻桂北市,按常理隆望公司为了保住自己的市场地位,应该会跟贺氏抢这个项目才对,但他们没有,这期间的变数就是海跃投资。


    很可能是海跃投资用什么方式说服了隆望公司,让隆望公司放弃房地产这个老本行,去改投海港项目。


    好在他们做了预防,他在第一时间联系了聂司卓,让聂司卓按照方案二参与第二天的投标。


    聂司卓刚到酒店,听到消息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们也就这点手段。”


    慕时卿提醒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下午你跟杨开阙再核对一遍资料,晚上就呆在酒店里,别到处乱跑。”


    “放心吧,我不会出去花天酒地的。”聂司卓嬉皮笑脸地说道。


    慕时卿磨了磨后牙槽,可惜手伸不进手机屏幕,不然他真想揪一下这只狼崽子的耳朵。


    不过他低估了自己的实力,聂司卓一看他脸色不对,赶紧收起笑脸,“知道了,我哪都不去。”


    慕时卿表情松动了些:“明天出发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聂司卓又答应道。


    电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慕时卿想想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挂了。”


    “等等,”聂司卓在那边说道,“开视频,给你看个东西。”


    慕时卿点开视频,看到聂司卓抬起手臂,手臂上带着一直电话手表。


    他想起上次出车祸后,聂司卓曾跟他说过,为了防止联系不上,要买个电话手表。


    “电话里告诉我不就好了?”他不解道。


    有必要专门开视频来看吗?


    “你看表,我看人。”聂司卓弯着嘴角说道。


    慕时卿喉结微微滚动,“有时间多看看资料。”


    聂司卓两指并拢,放在额边点了一下:“遵命。”


    “挂了。”慕时卿把视频关了,然后把手机放到桌面,他靠在椅背,调整了一下心情,准备投入工作,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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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皱了下眉心,没接。


    电话自动挂断,没过两秒,又有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是唐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后,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先打招呼,而是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那边很快传来他外公唐壬闵的声音。


    “怎么不接我电话?”唐壬闵开口就是质问。


    “在忙。”慕时卿言简意赅。


    “忙什么?忙桂北那个港口项目吗?”唐壬闵问。


    “您要说什么,就直说吧,我真的没空。”慕时卿说。


    “那些风言风语都已经传到我这里来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唐壬闵问。


    “既然您没什么要说的,那我挂了。”慕时卿回。


    电话那头估计气得不轻,沉默了好久才重新开口说话,这回冷静不少,但同时也多了几分长辈似的命令口吻:“明天你回来一趟,介绍项董的孙女给你认识。”


    “这是要干嘛?强制联姻?”慕时卿问,“你知道我是不会同意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唐壬闵反问,这话的语气虽很强硬,但能听出里面藏着担忧。


    慕时卿也感觉到了,态度瞬间缓和不少:“我当然知道。”


    如果他跟聂司卓真的没有任何瓜葛,这起流言能不攻自破,可问题是,他跟聂司卓并不清白,这一点唐壬闵早在他带聂司卓去苏杭时,就已经察觉出来了。


    “我是为了你好,也不是让你马上联姻,但起码让人知道,你有联姻一项,这样一来那些流言蜚语就能不攻自破。”唐壬闵语重心长道,“然后趁早也跟那个姓聂的小子划清界限,至于之后是否真要结婚,我可以不管。”


    “划不清了。”慕时卿说。


    “怎么就划不清了?”唐壬闵不解,“现在还没投标,你撤回投资,他不拿项目不就……等等,你该不会是对那小子动了真感情吧?”


    慕时卿蓦地愣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包括他自己。


    没有问过,没有思考过,那自然是没有答案才对,可为什么唐壬闵问他的时候,他却出现了那么一瞬的心虚。


    “当然不是。”他否认道,“我有必须拿下这个项目的理由。”


    “什么理由?”因为慕时卿那停顿的两三秒钟,唐壬闵已经生疑。


    “拿一个项目有很多因素,但涉及公司商业机密,我没办法跟您详说。”慕时卿公事公办地回复道。


    唐壬闵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烧了上来:“还机密,我看你就是鬼迷心窍。”


    慕时卿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很理智,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先这样吧。”


    也没等唐壬闵回复,他就把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他调整了许久都没能让心情完全平复下来,这其中除了因为唐壬闵的诘问,还因为他刚才那一瞬的心虚。


    心虚什么?是对聂司卓动了真感情?


    他摇摇头,叫上康成安去外面看项目。


    既然办公室呆不了,那就出去走走。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呆在外面,下班后就直接回了南山澜府,刚进家门,陆斯年就给他打来电话,第一句就是:“你……要结婚了?”


    他心里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你从哪里听说的?”


    陆斯年一听慕时卿这语气,便知道消息是假的:“商业圈都在传,说你准备要跟苏杭某富家千金联姻。”


    “呵,”慕时卿猜出这是谁的手笔,“无稽之谈。”


    “你要不要辟谣。”陆斯年关心道,“可是这消息来源没有实处,怕是有点难搞。”


    “不用,这种谣言过几天就散了。”慕时卿揉揉额角。


    “好,那你跟……”陆斯年犹豫了一下,“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再听到的话,会帮你解释的。”


    慕时卿“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也不知道这谣言有没有传到桂北市,聂司卓那边知不知道。


    他划拉手机,最终没拨出任何一个电话,他好像没有解释的理由,而且如果消息真的传到了聂司卓那里,聂司卓应该会给他打电话的。


    还是静观其变吧。


    一晚上,聂司卓都没有给他打来电话,杨开阙那边也反馈说一切正常。


    他稍微安心了些,看来消息并没有传到那边去,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聂司卓不仅没有给他打电话,连信息都没有。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第二天下午,直到杨开阙发来喜报,说他们拿下了港口项目,聂司卓依然没有联系过他。


    他趁机问杨开阙:“聂司卓呢?”


    “嗯?”杨开阙奇怪道,“刚才还在我旁边呢?我找到他让他给你回电话。”


    “算了,让他忙吧。”慕时卿说,接下来还有很多手续要办,估计聂司卓脱不开身。


    下午下班,他回到家,拿出手机看,除了几条工作短信,再无其他。


    他站在玄关,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他正要询问,电话那头的人先开了口:“开门。”


    他看向门口,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拿着手机的手垂下,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将他拢入怀中,抱着他旋进了屋里。


    大门关上,他被抵在了墙上。


    “你怎么回来了?”他看着眼前人略显疲惫的眼睛。


    “当然是想回来问问你,”聂司卓声音沙哑,“有没有趁着我不在,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