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凛带着满腹翻腾的怒火和冰冷的怀疑回到了楚家。


    他脚步沉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进院子，就看到慕容朝正惴惴不安地站在廊下，似乎在等他。


    “夫君……”慕容朝见他回来，眼睛亮了一瞬，可看清他脸上那骇人的寒意时，心立刻沉到了谷底，声音都带上了轻颤。


    楚言凛几步走到她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她脸上。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一声。


    “我问你。”他的声音低沉紧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和裴照，是不是经常私下一起喝酒？三个月前，那天……那天白天，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喝酒？喝得烂醉如泥？”


    那天晚上的情景，楚言凛记得很清楚。


    他处理完公务回家，天色已晚，一进房门，就看到她醉醺醺地歪在软榻上，脸颊酡红，眼神迷离。


    看见他进来，她竟主动站起身，脚步踉跄地扑过来，双臂软软地勾住他的脖子，带着浓重酒气的吻不由分说地印了上来……


    他当时确实有些诧异，但或许是太久没有亲近，或许是那晚的她格外热情诱人，意乱情迷之下，他便没有多想，顺水推舟地与她缠绵了一整夜。


    后来推算日子，孩子应该就是那晚有的。


    可今天裴照却告诉他，那天白天，他们就在一起！


    甚至……


    “我……我不记得了……”慕容朝被他眼里的冰冷和痛楚吓住了，手腕的剧痛和心里的恐慌交织，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否认。


    “不记得了？”楚言凛盯着她茫然又苍白的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没有半点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心寒。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慕容朝，”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像是淬了毒的冰锥，“你真是**。”


    这句话说出口，连楚言凛自己都怔了一下，但胸腔里那股被背叛，被愚弄的怒火和恶心感，瞬间淹没了那丝迟疑。


    他脑海里全是裴照那得意又恶心的嘴脸，以及可能发生的龌龊画面。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无法呼吸，恨不得掐死她。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遏制住那股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不再看她瞬间惨白如纸，泪如泉涌的脸，转过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院子。


    “看好她！”只是冷冷的对守在门口的两个丫头吩咐道。


    “夫君……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慕容朝被那句**砸得魂飞魄散，看着他那决绝而去的背影，心像是被活生生撕裂开来，万箭穿心般的剧痛席卷全身。


    她想追上去，想大声告诉他不是那样的，可双腿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院门外。


    委屈、恐惧、绝望……


    还有那无法言说的百口莫辩，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只是和表哥吃了顿饭，喝了些酒，诉说了心中的苦闷，她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啊！


    可这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严苛。一个有夫之妇，与别的男子单独饮酒，无论真相如何，本身就已是洗不清的原罪。


    她瘫坐在地上，捂住脸，压抑不住的痛哭从指缝中溢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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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都变得困难。


    “少夫人，少夫人您别这样，快起来，地上凉……”一旁吓傻了的丫鬟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搀扶，见她哭得肝肠寸断，怎么劝也止不住，心里又急又怕。


    一个机灵些的小丫头见状，悄悄溜出院子，赶紧往主院跑去，得赶紧告诉大小姐才行！


    煜王府


    楚明昭刚哄睡了三个闹腾的小家伙，正想歇口气，就见苏荷脸色凝重地快步进来，附在她耳边低声急语了几句。


    “大哥回去后，和慕容朝起了冲突？还说了重话？”


    “是，楚家来报信的小丫头说，大少爷回来时脸色极差，抓着少夫人质问，后来……后来好像骂了句很难听的话，然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把少夫人一个人留在院子里哭得不行。”苏荷小声回道。


    楚明昭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大哥性子沉稳内敛，极少口出恶言，能把他气到失态骂人，定是听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再联想到他刚从裴家回来……


    “备车，去楚家。”楚明昭当机立断。


    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立刻弄清楚，否则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很快到了楚府。楚明昭径直去了慕容朝所在的院落。


    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极力压抑却仍透着绝望的啜泣声。她推门进去，只见慕容朝蜷缩在床角，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泪痕交错，整个人失魂落魄，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几个丫鬟手足无措地围在旁边，看到楚明昭进来，才像见了救星一样松了口气。


    “都下去吧。”楚明昭挥退下人，走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