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的脸涨得通红，他搓着手：“我看你们也是要出海的。我能不能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我不要工钱，管我口饭就行！我什么活都能干！我水性好，力气也大！”


    他看着陈峰，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渴望。


    这两千块钱，对他来说，是天降甘霖，是救命的恩情。


    他是个淳朴的渔家汉子，不懂得说什么漂亮话，只想着能用自己的力气，为恩人做点什么。


    陈峰打量了一下林虎。


    这小伙子，二十出头，个子不高，但敦实得像一头小牛犊。


    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虬结，皮肤被海风和太阳晒成了古铜色。那双眼睛，虽然有些紧张，但清澈而真诚。


    陈峰的心里，微微一动。


    他现在的团队，李浩负责驾驶和冲锋，赵磊负责沉稳和攻坚。


    看似完美，但其实还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水鬼——


    一个水性极好，能在复杂水下环境里长时间作业的人。


    看林虎这身板，和刚才找东西的利索劲，绝对是个好苗子。


    “你以前跟船出过远海吗？”陈峰问道。


    “没有……”


    林虎的头低了下去：“我爹不让我去，说远海太危险。我最多就在咱们这片海湾里扑腾。”


    “怕不怕死？”陈峰的下一个问题，有些突兀。


    林虎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抬起头，挺起胸膛，大声说道：“不怕！要是能让我媳妇过上好日子，死在海上，也值了！”


    陈峰笑了。


    他拍了拍林虎厚实的肩膀：“行。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码头集合。”


    “真的？”


    林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惊喜让他差点跳起来。


    “峰哥说话，一言九鼎！”旁边的李浩笑着说道。


    “谢谢峰哥！谢谢峰哥！”


    林虎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个劲地对着陈峰鞠躬。


    林老根也激动地握住陈峰的手，老泪纵横：“好孩子啊！虎子能跟着你，是他的福气！我替他谢谢你了！”


    当一艘崭新得仿佛会发光的冲锋号，缓缓驶离渔村的码头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天哪！那是陈峰的船？”


    “不是说撞成废铁了吗？怎么比新的还漂亮？”


    “你们看那速度！我的乖乖，船屁股后面跟犁地似的！这得换了多大的机器啊！”


    村民们围在码头上，议论纷纷，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羡慕，当然，也少不了嫉妒。


    前几天还在说风凉话的王三婶，此刻张大了嘴，手里的瓜子都掉了一地，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而德叔等一些支持陈峰的村民，则是满脸的骄傲和自豪，仿佛那艘威风凛凛的船，是他们自己家的一样。


    “我就说嘛！陈峰那娃子，是人中之龙！一艘破船，困不住他！”


    在这复杂的议论声中：冲锋号的船头，昂然地劈开海浪，朝着蔚蓝的深海，疾驰而去。


    船上除了陈峰三兄弟，又多了一个新面孔林虎。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工作服，脸上带着一丝拘谨和兴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虎子，别紧张，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李浩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叫李浩，他们都叫我猴子。那个闷葫芦，叫赵磊，外号石头。”


    “猴子哥，石头哥。”林虎憨厚地喊道。


    赵磊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冲锋号的速度，确实是太快了。


    那台德国发动机，只用了不到五成的动力，船速就已经超过了以前的极限。


    海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船身却异常平稳，如履平地。


    “爽！太**爽了！”


    李浩扶着船舵，兴奋得满脸通红：“峰哥，就这速度，霍东升那老小子的船，现在连我们的屁都吃不着！”


    陈峰站在船头，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心情也是一片大好。


    有了这颗强大的心脏，他们才真正拥有了驰骋大海的资本。


    他们的目标海域，是钱师傅提到过的一片火山岩地质区，距离红星渔村有近百海里的路程。


    两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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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片海域，与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


    海水的颜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蓝色，几乎接近于墨色。


    海面上，看不到任何岛屿和礁石，但海面之下，却暗流涌动，时不时地会翻涌起一个个巨大的漩涡，仿佛海底有巨兽在呼吸。


    “这是什么鬼地方？”


    李浩看着声呐探测器上显示的、犬牙交错的海底地形，忍不住骂了一句。


    声呐图像上，海底密密麻麻，全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岩柱和洞穴，就像一个巨大的、被淹没的蜂巢。


    “赤鳞龙王，就住在这种地方。”


    陈峰的表情很凝重：“大家打起精神来。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得小心。”


    他们开始分工。


    李浩负责驾驶船只，保持低速，在这片危险的海域中缓缓巡航。


    赵磊负责声呐和水下探测器的操作，试图从这无数的洞穴中，找到可能有鱼类活动的迹象。


    陈峰和新来的林虎，则负责准备饵料，以及最重要的——观察水情。


    这片海域的气候异常多变，前一分钟还风平浪静，下一分钟就可能狂风大作，下起瓢泼大雨。


    他们不得不时刻提防，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恶劣天气。


    其次是暗流。这里的水流毫无规律可言，探测器放下去，经常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暗流卷走，有两次甚至差点把缆绳都给扯断了。


    最让他们头疼的，还是那该死的赤鳞龙王，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他们将那份古法鱼饵，用纱布包好，沉入不同的洞穴附近，然后就耐心地等待。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除了钓上来几条长相丑陋的杂鱼，他们一无所获。


    船上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压抑。


    “峰哥，你说那老头给的方子，是不是不管用啊？”


    这天晚上，吃着压缩饼干，李浩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这都第三天了，连根鱼**都没看见。这鬼地方，除了石头就是石头，我看根本就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