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绑CP前顾一隅就想过，凭他和江凛然的关系，不被怀疑才怪。


    网友不是“恋爱脑”。


    他深吸口气，打算编得自然点。


    “原来给大家的感觉是这样吗？”


    旁边传来江凛然的声音。


    他说得很随意，但又严肃。


    顾一隅：“。”


    难道不是吗？


    “之前没通告少，大家见得少，”顾一隅解释道，“我们是一个团的，但各有生活，凛然性子冷，又在上学，所以我们互动少，而我又话唠，日常互怼，没想到会被误会关系不好，江同志你怎么看？”


    说完他憋着气。


    只是陈述事实。


    “所以我性子这么冷？”江凛然问。


    顾一隅扭头：“你心里没点数？”


    江凛然绷着嘴角，视线飘忽。


    顾一隅胳膊戳他：“诶，我不是说——”


    “我也会变热。”


    “？”


    江凛然慢慢转头，语调依旧很淡。


    可迎上他目光时，顾一隅心口莫名一跳。


    “够了啊你俩，”于星舟清嗓道，“直播快结束了。”


    顾一隅哦了半天，调整坐姿，把剩下的饼干全吃了。


    “谢谢大家的陪伴，想说的话都融进以后的作品里吧。一路走来，谢谢你们！”任新安起了个头。


    顾一隅接上：“记住今天，Vita回归了！”


    再聊了一分钟，四人整齐告别。


    历时两小时的直播终于结束。


    所有人都倒下喘气。


    身心疲惫，害怕又期待。


    工作人员仍在忙碌，近午夜才收工。


    “反响不错，热搜占了七个。”


    徐姚翻着文件：”这几天把demo弄出后找我，最近没通告，微博保持更新，着重于回归曲。”


    她转向顾一隅和江凛然：“今天互动还行，但以后少不了这种环节，灵活点，别掉链子。”


    顾一隅打了个哈欠：“是黑躲不过……”


    说一半就被于星舟掐了把肉。


    两人互瞪了眼，顾一隅转头就瞥见旁边那人在看他。


    赤·裸裸的倪视感。


    顾一隅脑子一空：“我开玩笑的。”


    江凛然像是没料到他会服软，表情微动。


    “嗯。”


    过了几秒只冒出这一个词。


    顾一隅：“……”


    有时一个人说话挺无助的。


    工作人员陆续离开，徐姚临走前把顾一隅单独叫到门口。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顾一隅又打了哈欠。


    “营业cp。”徐姚说，“看你最近没抱怨了。”


    顾一隅微笑示人。


    坑人的百万解约费，哪儿还敢叫。


    “和凛然在一块儿的感觉如何？”


    顾一隅一时语塞。


    搁以前，他立马就会飙出“不怎么样”的字眼。


    可就这么短的时间，他对江凛然没以前那么讨厌。


    很难形容。


    “……就那样吧。”顾一隅摸了下鼻尖，“还行。”


    徐姚盯着他。


    “姚姐你别这么看我，瘆人。”顾一隅瞌睡醒了，“我们这关系，能处成这样不错了。”


    徐姚张了张嘴，几次都望向走廊。


    最终，她叹道：“当初安排你们组cp，不是没考虑过你们的关系，是综合评估的结果，也是团快速成为焦点的途径。”


    这些顾一隅他都懂。


    嘴上反抗，但团队和公司利益一体。


    公司想赚钱，团体想出名。


    “还有一个原因，”徐姚看着他，“营业cp，江凛然是同意的。”


    “最后不都同意了？”


    “他先来找的我，你还在医院躺着，我们在考虑方案的时候。”


    “什么？”


    意思就是，这个“绑在一起挨骂”的计划，是江凛然主动提的。


    记忆涌向嘉年华事故。


    那时网上的矛头全指向自己。


    如何转移焦点，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所有注意力引向一个更具话题性的爆点——他和江凛然的关系。


    用CP热度盖过其他声音。


    绑在一起，是变相地护着顾一隅，而不是只有他一个顾一隅。


    也许是看他们关系缓和，徐姚才说了这些。


    经纪人和团队走后，顾一隅在昏暗的客厅呆站许久，直到队长叫他才去洗漱。


    他不明白江凛然为什么这么做。


    仅因为是队友，怕他糊了会拖累团？


    都不太合逻辑。


    他从未摸清过江凛然的想法。


    卧室亮着灯，江凛然窝在沙发上写东西。


    不自在的感觉爬上脊背，但顾一隅还是坐了过去。


    “写歌词？”


    “嗯，demo初版发给于星舟加乐器了，我先预估词格，后面你和队长填词。”


    顾一隅看着它划了几笔，听见合笔盖的轻响。


    他拿过桌上的杯子递给来：“喝了。”


    “牛奶？”


    杯口还冒着热气。


    “嗓子没事你可以倒掉。”


    听到他一说，顾一隅喉间真觉干涩起来。


    “哦，谢了。”顾一隅喝了大半。


    应该是满意了，江凛然起身整理稿件。


    他刚要走，顾一隅就上手抓他衣角：“江凛然。”


    但抓错了。


    江凛然的裤子被他扯得像拉面。


    那人一怔：“怎么？”


    人不能冲动，至少得看清抓哪儿。


    视线扫过沙发上的被子，他又沉默了。


    “你别睡沙发了。”


    话出口，顾一隅觉得这嘴不是他的。


    江凛然低头看他。


    “睡床吧，”顾一隅硬上，“你睡着也不舒服。”


    “睡哪儿？”


    “床啊。”


    “跟你？”


    顾一隅忍着气儿嗯着。


    见他眼神乱飘，江凛然稍弯腰：“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顾一隅啧道，“你要再这样睡，身体出问题被骂的不是我？”


    江凛然别过头，发出一声轻促的笑。


    “又笑，你不是高冷么。”


    松了手，顾一隅把床被扔床上，分出泾渭分明的界线。


    走一趟莫名发热，他干脆不理江凛然，扯过被子侧身躺下。


    十几秒后，灯灭，脚步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还隐约听见江凛然说了句：


    “晚安。”


    –


    江凛然睡相很好。


    顾一隅能跟着他的呼吸频率入睡。


    自回归日起，几人都泡在录音棚和宿舍，一周后才定稿。


    微博热搜带来巨大曝光，每人的动态都能冲上榜，直播内容也被营销号轮传。


    录歌时间比预期提前两天，众人赶往录音棚。


    残留的肌肉记忆帮了忙，从找状态到录制完成，还算顺利，反馈也不错。


    只是录了一个小时，嗓子干得冒烟。


    其他成员去了茶水间，江凛然在做最后补录。


    隔着透明窗，江凛然站在麦克风面前。


    正唱着rap部分，速度有点快，蓬松的头发随着节奏轻晃。


    他穿着加绒卫衣，衣袖卷至手肘。


    棚里的暖光照在人身上会变暗一些，但江凛然还是那副冷样。


    会让他想起醒来时，这张脸就蹦到他身边带来的心悸。


    有点热，顾一隅出去透气。


    走廊暖气不足，他裹紧外套，灌了口江凛然这几天都给他泡的茉莉茶。


    手机振动，他差点呛到，看也没看就接了。


    “小隅，在忙吗？”


    听到声，顾一隅看了眼备注：“……现在没了，怎么了妈。”


    “上午你没回消息，我就想着打个电话。”


    “上午录歌手机静音了，刚结束。”


    “这样啊。”


    对方默了阵：“钱我收到了，怎么转这么多，要给自己留点。“


    “最近通告多，够用。”顾一隅吸气道，“姐的医药费这阵也够了。”


    电话两端一时无言。


    顾一隅望着窗外白茫茫的晴天：“家里还好吗？”


    “都好，你爸说在电视上看到你又瘦了，正骂呢。”


    顾一隅笑了，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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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得减，放心，我身体没事。”


    看着通话时长无声增长，估计没话了。


    母亲又叮嘱几句，挂了。


    顾一隅又望向窗外。


    秋意更深，银杏更黄，随瑟风飘落。


    若在山城，他还能摘些绿叶吹哨子。


    “顾一隅？”


    一个稍显熟悉的声音传来。


    来人穿着深色大衣，刘海梳起一部分，带着淡妆，像是刚结束通告。


    “梁闻哥。”


    顾一隅问好。


    “歌录完了？”


    “嗯，等江凛然。”


    梁闻听后看了眼闭门的录音棚，笑了笑：“之前采访还想去见你们，结果错不开行程，都只在微博互动，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能帮就帮。”


    “没事梁闻哥，你们太忙，我们闲人。”


    “一家人，而且后面的慈善大使活动你们也是助力嘉宾，会有合作。”


    顾一隅疑惑地啊了声。


    “今早才知道，估计你们经纪人刚接到通知，还没来得及说。”


    顾一隅皱着眉：“嗯。”


    他还想说什么，此时棚门打开。


    是他嫌烦的搭档。


    看到这场景，他微怔了神。


    梁闻主动打了招呼。


    江凛然迅速恢复面无表情，只略点头。


    顾一隅竟觉得很帅。


    “辛苦了，本来话就少，这下更没话了。”


    顾一隅跟着笑。


    “没，”江凛然收回视线，“只是跟不熟的人话少。”


    顾一隅感受到了什么，清嗓解释，“他有点慢热。”


    梁闻正要开口，江凛然头一转。


    “哥。”


    顾一隅第一次听到这个，头皮麻得心一空：“嗯？”


    那人走到他身边，轻抓上他胳膊，压低声：“去食堂吧。”


    顾一隅看着他，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饿，饿坏了吧，录了这么久。”他故作镇定。


    “嗯。”


    江凛然仍看着他，没带任何情绪。


    默契不足，他不知道怎么接了。


    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走，哥哥带你去吃饭。”


    顾一隅顺势勾住江凛然脖子，他就弯下了腰。


    “梁闻哥我们先走了啊，队里小孩儿饿坏了。”他挥了把手，推着人走。


    下了楼梯，顾一隅才彻底松气。


    见江凛然还是那张面瘫脸，顾一隅莫名笑出了声。


    “江凛然。”


    他双手抱胸，靠着栏杆：“你这脸拉得比谁都臭。”


    他很意外Fix的人会出现在这儿。


    Fix团是他们宣布出道前夕空降而归的三人男团。


    之前Vita糊，和他们交集少，现在势头好，表面功夫总要有。


    只要不伤和气，竞争互利可以平衡。


    刚才那出，问题不大。


    江凛然就那死样。


    “不是你说的，我就是这样？”江凛然突然说道。


    “……”


    你会读心术吗？


    顾一隅竖起大拇指：“有自知之明。”


    “但你好像没有。”


    “什么？”


    “和别人聊得起劲，”江凛然眼扫了下来，“那你cp呢？”


    “我？”


    “江凛然，”顾一隅脑子死机了阵，随即挑了半边眉，抬起下巴，尽显嚣张：“你不会是吃醋吧。”


    那人颤了下睫，眼神逐而幽深。


    感觉玩脱的人挺直了身：“不是，我开玩笑的。”


    “这玩笑好笑？”江凛然平静道。


    “……不好笑。”


    江凛然看着他，好似欲言，但最后转身走了。


    顾一隅想扇自己一巴掌。


    “我没别的意思！”


    顾一隅追上去拉住他：“我们又不是同性——”


    “恋”字未出，他就听见江凛然说：“你话有点多。”


    砸了下嘴，顾一隅刚要反驳，后脖就被人捏住，借力往前推。


    “吃饭。”


    一激灵，顾一隅下意识抬肘，但他见江凛然的脸比之前绷得还紧，又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