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崖顶蹦迪,专业团队送你上西天

作品:《我真不懂治国,可皇帝偏信我啊!

    鹰愁崖顶。


    夜风如刀,刮得人脸颊生疼。


    月光斜斜地照在天上,懒洋洋地望着整片大地。


    姬无病双脚甫一落地,腿肚子便不争气地筛糠般抖个不停。他回头,朝那深不见底的崖渊匆匆一瞥,只觉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在胸腹间翻江倒海。


    他发誓,这辈子玩过的最刺激的玩意儿,不是皇家马场里最桀骜不驯的汗血宝马,而是沈枫手里那根该死的、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的麻绳!


    “殿下,您没事吧?”一名龙影卫压着嗓子,关切地问。他脸上,同样是劫后余生般的煞白。


    他们是暗夜中的利刃,是取人性命的专家,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像只待宰的猴子,被人用一根绳子从百丈绝壁下硬生生“钓”上来。


    这滋味,委实颠覆了他们前半生的认知。


    “本王……本王能有什么事!”姬无病强行端起皇子的仪态,掸了掸被山风吹得凌乱的衣襟,声音里却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不过是换个角度,俯瞰我大周的壮丽山河罢了。”


    他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心里早已把沈枫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姓沈的,心眼儿比针尖还小,手段比阎王还黑!


    “少废话,干活!”姬无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旋即压低身子,打了个手势。


    数名龙影卫立时会意,身形一晃,便化作几道融于夜色的鬼影,悄无声息地朝着不远处的敌方据点摸去。


    据点之内,灯火通明。


    巡逻的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如鹰,显然皆是一等一的内家高手。


    姬无病蜷缩在一块巨岩之后,心脏不听使唤地擂鼓狂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遥遥望着那些守卫腰间悬挂的雪亮弯刀,又低头瞥了眼自己怀里揣着的几个黑不溜秋的“咸菜罐子”,心里一阵阵地发虚。


    太傅啊太傅,你可千万别坑我!


    这玩意儿要是哑了火,咱们今天就得集体在这崖顶蹦迪,还是由人家拿刀伴奏的那种!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按照沈枫事前的交代,对着身后的龙影卫,比划了几个极其古怪、甚至有些猥琐的手势。


    手势的大意是:你去茅房,你去厨房,还有你,去他们晾晒衣物的院子。


    一名龙影卫看得满头雾水,忍不住凑近低声问道:“殿下,咱们的目标不是兵器库和那些……怪鸟吗?去茅房是何用意?莫非……要先给他们下点巴豆?”


    姬无病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懂个屁!”他压低声音,模仿着沈枫那副高深莫测的腔调,“此乃‘声东击西,全面开花’之计!太傅有言,要炸,就不能只炸重点。要让敌营的每一个角落,都沐浴到来自皇家的……人文关怀!”


    “要让他们在拉屎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梦的时候,都能收到咱们奉上的惊喜!”


    “这,才叫专业!”


    几名龙影卫听得面面相觑,虽仍是半懂不懂,但见自家殿下那副“我全懂,尔等凡夫”的自信神情,也只好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行动,开始。


    姬无病亲率两名顶尖的龙影卫,如壁虎般紧贴着岩石的阴影,朝着据点中央那几架巨大的滑翔翼潜行而去。


    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煎熬。


    远处守卫军靴踩碎石子的轻响,营帐内传来的模糊梦呓,甚至夜枭的一声啼叫,都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绷紧的神经上。


    终于,他们摸到了那几架形如巨型蝙蝠的狰狞造物旁。


    姬无病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震天雷”。


    他凝视着那粗糙的陶罐和油腻的引信,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依着沈枫所授之法,将引信末端与另一根细若游丝的长线相连,随后将陶罐屏息静气地塞进了滑翔翼的骨架缝隙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领着人,如法炮制地摸到了旁边的营帐和堆放物资的库房。


    当他们将最后一个“咸菜罐子”安放妥当,正欲撤离之时。


    意外,陡生。


    一名守卫似乎内急,正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径直朝着他们藏身的这片阴影走了过来!


    姬无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身旁的龙影卫已无声地抽出匕首,眼中杀机毕现!


    只要那守卫再踏前三步,他们便有把握在刹那间拧断他的脖子!


    可一旦动手,血腥味必然会惊动其他人!


    整个计划,将功亏一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喵呜——”


    据点另一头的茅房方向,骤然传来一声猫叫,凄厉得仿佛死了爹娘。


    紧接着,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器物翻倒之声。


    那正准备解裤腰带的守卫动作一顿,立刻调转方向,骂骂咧咧地朝茅房那边走去。


    “他娘的!哪来的野猫,大半夜叫春,吵死个人!”


    姬无病惊出了一身冷汗,感激地朝茅房方向望了一眼,心知是负责那边的弟兄用口技模仿猫叫,替他们解了围。


    他不敢再有片刻耽搁,立刻打出手势。


    撤!


    几道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沿原路返回。


    当他们顺着那根麻绳,逐一“飞”下悬崖,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时,东方天际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姬无病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里打了个来回。


    他望向沈枫,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其中有敬佩,有后怕,更有一种……对未知力量的、难以言喻的敬畏。


    沈枫却只是淡然一笑,递给他一个水囊。


    “干得不错,殿下。”


    他抬起头,望向那座在晨曦中愈显峥嵘的鹰愁崖,眼神渐渐转为冰冷。


    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根由数十条纤细丝线汇聚而成的主引线。


    “好了,诸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都怔住了。


    “捂住耳朵。”


    “接下来,本官给大家,放一场盛大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