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猜疑之种

作品:《嫂嫂别怕,灾荒年,我种田养活一家

    乌江渡,一处位于淮南郡下游三十里外的隐秘河湾。


    此地芦苇丛生,水雾弥漫,白日里亦是人迹罕至,到了夜晚,更是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呜咽的风声与江水拍岸的单调回响。


    然而,在这片死寂的表象之下,一条肮脏的黄金水道正悄然流淌着罪恶。


    三艘不起眼的乌篷船,如同三道巨大的阴影,静静地泊在河湾深处。


    船上没有灯火,只有十余名腰悬利刃的彪形大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他们是覆江龙王煞最心腹的死士,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不为人知的鲜血。


    今夜,他们等待着一笔大生意。


    一道身影,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悄无声息地从岸边的密林中飘落。


    影手单手按在一棵粗壮的柳树上,那只独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幽光。


    他的身后,二十名幽魂如真正的鬼魅,与夜色完美地融为一体,没有发出任何足以惊动水鸟的声响。


    他们已经潜伏了两个时辰,像最有耐心的捕食者,等待着猎物露出最脆弱的咽喉。


    终于,上游的水面传来轻微的桨声。


    一艘大船破开水雾,缓缓驶来。


    船上的人与岸边的守卫用一种独特的鸟鸣声交换了暗号,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交易,开始了。


    沉重的船板被搭在岸上,一个个用黑布蒙着头的人,如同牲口般被粗暴地推搡下船。


    他们大多是年轻的男女,甚至还有几个稚气未脱的孩童,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口中塞着布团,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动作快点!谢家的管事还在城里等着验货!”


    一名看似头领的汉子低声呵斥着,言语间满是暴躁与不耐。


    就在此刻,影手的独眼之中,杀机骤然迸发。


    他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只是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手势。


    风声,似乎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下一刻,死神降临。


    二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同时暴起!


    他们不是在冲锋,而是在滑行,脚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摩擦声。


    他们的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手中的短刃在微弱的星光下,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冷电。


    一名正要用鞭子抽打俘虏的守卫,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喉咙便被一柄短刃悄无声息地洞穿。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被一只手稳稳接住,没有发出任何落地的声响。


    **,在一场无声的默剧中上演。


    幽魂们如同最高效的杀戮机器,三人一组,分工明确。


    一人负责吸引注意,一人主攻,一人补刀并处理尸体。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王煞死士,在这些真正的幽魂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偶。


    噗嗤!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被风声与水声完美地掩盖。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江边的泥土,却没有任何一滴溅到那些作为“货物”的俘虏身上。


    不到三十息的时间。


    从船上到岸边,总计三十六名盐帮精锐,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敌人来自何方。


    影手从树后缓缓走出,踏着一地粘稠的血泊,面无表情。


    他走到那名死不瞑目的头领身边,从其腰间解下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又取出一柄造型独特的飞刀。


    这飞刀,刀身细长,尾部刻着一头狰狞的狼首,是前堂主李逵麾下心腹的标志。


    如今李逵倒台,他的人马尽归冯奇,这狼首飞刀,便成了冯奇新势力的一个符号。


    影手将飞刀,深深地插在了那头领的心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面对那些被解开了头套,正用惊恐与茫然的眼神看着这群黑衣魔神的俘虏们。


    “你们自由了。”


    影手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他将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拿着钱,往东走,离开淮南地界,永远不要回来。”


    说罢,他不再看这些人一眼,对着身后的幽魂们,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撤。”


    二十道黑影,连同他们的统领,再一次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地的尸体,一船的空寂,以及那些劫后余生、尚在梦中的人们。


    乌江的江水,依旧在静静流淌,只是今夜的水中,多了一丝洗不掉的血腥。


    听雨巷,宅邸书房。


    灯火通明。


    林河端坐于棋盘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白子,久久未落。


    棋盘之上,黑白两色蛟龙正绞杀得难分难解,大片的黑子已陷入重围,看似生机断绝。


    影手悄然无声地出现在门口,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早已被夜风吹散。


    “公子。”


    林河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仿佛没有听见。


    许久,他才将手中的白子,轻轻地,落在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


    啪。


    棋子落盘,声音清脆。


    只此一子,整片被围困的黑子仿佛瞬间活了过来,与外围的同伴遥相呼应,竟是形成了一个绝地反杀的棋局。


    死棋,变成了活棋。


    “事情,办妥了?”


    林河这才抬起头,语气平淡地问道。


    “三十六人,无一活口。”


    影手躬身回答,声音沉稳,“信物,也已留下。”


    “很好。”


    林河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一股清冷的夜风涌了进来,吹动了他额前的发丝。


    “种子,已经种下。”


    他望着天边那轮残月,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现在,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看它如何在这位覆江龙王的心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让他寝食难安的参天大树。”


    ……


    淮南盐帮总舵。


    覆江龙王煞的卧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位淮南的地下君王,此刻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脸色铁青地看着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信使。


    那信使是负责接应的暗桩,因为多等了一个时辰不见人来,心觉不妙前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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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才侥幸逃过一劫。


    “你说什么?”


    王煞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寒意,“再说一遍!”


    “帮……帮主……”


    信使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说道,“乌江渡……全……全都**!三十六个兄弟,一个都没活下来!货……货也没了!”


    砰!


    王煞身旁那张由上好花梨木打造的方桌,被他一掌拍得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茶水四溅。


    他那双深陷的眼眶中,燃起了两团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黑金航线!


    那是他最隐秘、最赚钱的生意,是他用来笼络人心、收买权贵的根本!


    为了这条航线,他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如今,竟被人连根拔起!


    “是谁?”


    王煞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猛兽,“是谁干的?谢家?还是官府?”


    “不……不是……”


    信使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用油布包裹的东西,高高举过头顶,“属下……属下在周头领的尸体上,发现了这个……”


    一名亲卫上前,接过东西,呈给王煞。


    王煞一把扯开油布,露出的,是一柄沾着干涸血迹的飞刀。


    看到那刀柄上狰狞的狼首图腾时,王煞那双狂怒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隙。


    所有的暴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冰冷刺骨的杀意与深不见底的猜疑。


    狼首飞刀。


    他当然认得。


    那是李逵的标志。


    而现在,李逵的一切,都属于……


    冯奇!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窜入他的脑海,疯狂地噬咬着他的理智。


    冯奇!


    是他?


    他刚刚吞并了李逵的地盘,权势大涨,难道这么快就按捺不住,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命根子上?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的底线,甚至……


    是想取而代之?


    可……


    不对。


    王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想起白日里,冯奇那副忠心耿耿、为帮派忍辱负重的模样。


    那份献上军**的大礼,那份甘愿赴死的决绝,难道全都是装出来的?


    如果他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那此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一时间,信任与猜忌,如同两条**,在他的心中疯狂地撕扯、搏斗。


    他宁愿相信这是谢家或者官府的阴谋,可这柄狼首飞刀,却像一根无法拔除的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无论是不是冯奇干的,从他看到这柄飞刀的这一刻起,那颗名为“猜疑”的种子,便已然种下。


    “来人。”


    王煞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却多了一丝阴冷的寒气。


    “传我的命令,封锁所有码头,严查所有进出船只!”


    “另外……”


    他顿了顿,目光幽幽地望向城西的方向,那里,是冯奇府邸的所在。


    “派人,给我二十四时辰,死死地盯住冯堂主。”


    “他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