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取义

作品:《拒绝阴湿师兄表白后

    唐济楚顿时僵立原地,一时间鼻子泛酸,委屈、怨怼等等诸多复杂难言的情感交汇着,哽在喉咙里。


    奚问宁听到这声音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面上含笑,朝来人拱手一礼,方要称呼,对方一摆手,抢先道:“别客套,还叫我一声老周便是。”


    奚问宁有些懵,却也顺着他称呼了一声“周兄”。


    周才宝如往日一般,一身粗布袍,黑布鞋。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他背着手,踱着方步,走到二人中间。见唐济楚别着劲不理会自己,笑得有几分尴尬。


    “小楚,这回是师父的不对,你还气着呢?”


    细数这十四年间的往事,似乎每次都是他的不对。可奚问宁在场,她也不好当场让师父没脸,不情不愿地说了句“没有”。


    周才宝摸了摸后脑勺,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朝身后用内力喝了一句:“后面跟着的那个,一并上来。”


    奚问宁这才一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柄,也随之压低了眉,低喝道:“谁?”


    两人内力本就充盈,从丹田振起的喝声一高一低,回荡在山野之间。一时间林岳震悚,引得百鸟惊飞。


    重重树影后走出一人,身姿颀长,挺拔修俊。只是面上的表情说不上多愉快,与唐济楚此刻的神情竟别无二致。


    周才宝拦了拦故友的剑,打着哈哈道:“莫要惊慌,这是我另一个徒儿。小镜,快来见过奚前辈。”


    说罢他又兀自道:“这小子在山下布满了眼线,竟连他师父都敢拦。我这多爬了两个时辰的山头才赶到。”


    伏陈先是看了一眼唐济楚,两人目光片刻交错又分开。他走上去,紧挨着她站定了,才朝着奚问宁见礼道:“晚辈伏陈,久仰。”


    他或许没听过白衡镜这个名字,但一定听过伏陈。奚问宁果然面露讶异,也朝伏陈一礼道:“原来是少城主,奚某连日在城中作怪,实在是……”


    此处没有外人,伏陈直言道:“前辈不必挂怀。只是盟府下令捉拿,千嶂城不好插手,也不能明着给前辈施以庇佑。至于今夜之事……楚楚是我师妹,一路潜行至此,只为私心保护她而已。”


    唐济楚在边上连连点头道:“确实如此,其实……其实那日与奚前辈约定在这山顶比试,不仅为了向前辈求教,还有另一件事想请教。”


    奚问宁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晚辈听闻,奚前辈二十年前曾为蛇川储圣楼尊主的护法,是也不是?”


    奚问宁偏头看了眼周才宝,答道:“是。”


    “那你一定认得方惊尘了?”


    乍听得这名字,奚问宁的眉头紧紧皱起来,面上肌肉紧缩着,他的牙似乎在咬紧。


    “你问方惊尘做什么?”他问。


    话说到这里,周才宝方才觉察出一些不对来,他没说话,静静瞧着师兄妹二人。


    她侧首看了看伏陈,由他接道:“半月前有人秘密告知我,杀害我父的真凶,正是方惊尘。”


    “你父亲?”


    伏陈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说:“晚辈另有一名字,姓白,名衡镜。”


    几乎不需要思考这其中的联系,一切便都明了了。奚问宁目光闪烁半晌,半是激动地问:“你是,你是十三的孩子?”


    他带着探究的眼神望向周才宝,直到对方也点了点头,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他笑得那样释然、洒脱,唐济楚却觉得这笑声不似解脱后的畅快。


    在场之人皆静默而立,年轻人不懂这笑声中的意味,只有周才宝,因为他懂得,所以面色更肃然。


    “没想到十三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周兄,二十年,不过白驹过隙一般。当日我与尊主、白公子一别,约好年尾时一同去乌山游赏,没想到当日一别,竟是生死永隔,再无相见之期。”


    奚问宁竟也是性情中人,一揩眼角热泪,接着道:“十余年来,我蹉跎于牢狱之间,本以为自己就此苟且余生……如今我既逃出来,便定要一洗沉冤,替当年之人,当年之事,讨个公道。”


    唐济楚听了半天,只听出来他当时与白十三、韩淇等人交好,他们的问题,他倒是一个没回答,便问道:“所以奚前辈,可认得方惊尘?”


    “忘恩之辈,负义之徒,怎会不认得?”


    她飞快地与伏陈交换了个眼神,急着问:“怎么说?”


    “当年尊主出山襄助唐女侠,将楼中大小事务一并交由他最信任的方堂主处理,未曾想到他离开还不到两个月,那方惊尘便叛主背义,篡位夺权,下令秘杀尊主。”


    伏陈的手有些冰冷,“所以,我爹是与先尊主一起,死于蛇川储圣楼内乱?”


    没有人回答,但沉默间一切又似乎已经有了回答。


    半晌后,奚问宁开口:“事发之时,我并不在尊主身边。是非对错,待寻得当年见证之人或物,方能下定论。”


    唐济楚感觉到了身边之人情绪波动之大,不由地伸出指尖勾着他的袖子,看向他,无声地抚慰。


    他再转过眼望向她时,眼底已浸染上淡淡的红。强自忍住情绪,他朝奚问宁低低说了声:“好。”


    “我愿与奚前辈一道,替他们雪冤断仇。”


    周才宝沉默许久,他本不想让他们踏上这条路,这十余年间他也都是这样打算的。可如今才发现,人该走的路,该做的事,不由他定,全是宿命使然,令人嗟叹。


    “小镜,江湖势力盘根错杂、树大根深。你想做的事,绝非易事,说不好就要粉身碎骨,你当真考虑好了吗?”


    伏陈立时便想答应,只是见周才宝的目光看向唐济楚,那答案便变得模糊起来。


    唐济楚知道他们你一眼我一眼的是在想什么,她向来不喜别人把她当作包袱累赘,立刻便道:“都瞧我做什么?你们若是不敢去,我便自己去替白叔叔伸冤。”


    换作以往,伏陈还真有可能阻止她一起,可现在不同,他觉得自己的心比往日还要卑劣几分。生要时刻相随,死,他也想纠缠到底。


    他盯着她,慢慢道“好”。


    这倒是出乎周才宝意料,他蓦地发现,他这长徒和以前相较有哪里不一样了。


    几人结伴下山,他走在两个徒弟身侧,他们贴得倒紧,谁也没凑上来和他寒暄。各自有心事似的,走得缓慢。


    周才宝咳了一咳,道:“小楚啊,下山之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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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反倒胖了一些……小镜呢倒像是瘦了。你是不是折磨你师兄来着?”


    唐济楚本就在走神,听师父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反呛道:“谁折磨谁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伏陈低了低头,面色微微泛红。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师兄还能折磨你?”


    唐济楚自是有口难言,抿唇扭头不理他。


    倒是伏陈,面露戚戚,低声道:“师父,是我之过,我没照顾好师妹。”


    唐济楚“哈”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看了眼伏陈,对方一副抱歉的样子,很是能装。


    “小楚,你师兄如今不容易,他还年轻便要管上一座城的事务,你体谅他些。”


    她气极,“我还体谅他,我都……”


    说到此她又生生咬住了没说出口的话,恶狠狠地瞪了眼伏陈,他低着头,辨不清表情。


    她还像孩子似的,欲伸出一脚绊住他,给他个教训。哪想山路多碎石,夜里又难看清,她刚要动作,自己反倒被脚下碎石绊得踉跄。


    伏陈岂会察觉不到她这点小心思,本就提防她,却不料她自己先摔了,便忙一力扶住了她,一只手也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小楚,别闹了,仔细从山上滚下去。”周才宝步子快,早走到了前面,头也不回地朝唐济楚道。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偏生还在师父近在咫尺却看不见的地方。


    他一定不知道,曾经爱护师妹如手足般的,他的徒弟,正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囚住了她的手掌。


    唐济楚忽然想起昨夜的梦,和清醒时吻上她掌心的唇。她慢慢松了手上的力气,不再挣脱他的手。


    可师兄真是可恶可恨啊,仅是攥住了手还不够,他的手指还慢慢地侵入她的指缝间,皮肤一寸一寸地摩擦,直至十指相扣。


    她只觉得那只手的手臂,一会儿僵硬,一会儿又分外的软,没了力气,将要抬不起来。


    仿佛全身都靠着那只手在走路,双腿啊,脚啊,通通没了存在感,唯有这只手,感知着另一只手掌的温热。


    说来也怪,师兄从小就牵着她的手到处走,可这是头一回,她觉得牵手竟能令人如此心跳加速。


    唐济楚默许了他这稍显“越界”的举止,两人一路上却也一句话未说。


    等回了千嶂城,奚问宁方遮了脸孔,几人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辰地点,他便道一句失陪了,转身三两下飞跃离去。


    只剩下师徒三人,到了城主府门口,伏陈率先松了手,将人放开了。周才宝回首看了两人一眼,只见两个徒儿各自一副不自然的神情。


    他倒是没放在心上,余光间瞥见一人朝他们这里走来,大声道:“少城主,晚间有人递来拜帖,说是……特来拜会少城主的。”


    伏陈接来那拜帖,师父却先凑了上来,一瞧那封面上的落款,道:“言幸?谁家的公子?”


    “身份未知。”伏陈不是没派人查过他,只是此人实在善于掩藏,他的人连一点线索都未曾寻得。


    周才宝背着手,呵呵笑道:“我只听闻过须阳陆幸,可没听说过什么言幸。小镜,我倒也想拜会拜会这位言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