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布尔抽回手，摇了摇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见他不回答，沃斯泥蝶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是不是马戏团的人？！他们拔了你的指甲，还……还割了你的舌头？！”


    萨布尔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沉默片刻，弯腰捡起一根木棍，在泥地上缓缓写下：


    ［没事的。］


    没事……？


    沃斯泥蝶盯着那三个字，只觉得荒谬至极。


    “这还叫没事？！”她声音几乎劈裂，“你指甲都没了！舌头也没了！你管这叫没事？！”


    “你告诉我，是谁——”


    萨布尔仰头看着她，扯出一个微笑。嘴角的弧度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仿佛在说：别问了，求你了。


    沃斯泥蝶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狗洞另一侧传来莱恩斯压低的声音：“沃斯泥蝶小姐？是你吗？”


    “干嘛？！”她没好气地吼道。


    “约书尔神父找你有事……”莱恩斯的声音弱了几分，似乎被她吓到了。


    沃斯泥蝶烦躁的不行，转头对萨布尔说：“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萨布尔点点头，目送她钻进狗洞，眼神复杂。


    沃斯泥蝶一路小跑，脑子里全是萨布尔伤痕累累的手。她冲进药房，不管不顾地翻箱倒柜。


    塞巴斯蒂安正在整理药材，被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被狗追了？”


    沃斯泥蝶没理他，直接抓起药架上的瓶瓶罐罐往怀里塞。


    塞巴斯蒂安眯起眼：“这些药很贵的。”


    “记账上！”她头也不回。


    塞巴斯蒂安：“记谁账上？”


    沃斯泥蝶：“记怀特账上！”


    塞巴斯蒂安：“……”


    怀特知道吗？


    没过多久，沃斯泥蝶从狗洞里钻了出来，脸上沾满泥土，头发上还挂着几根草屑。


    萨布尔站在原地，见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些都给你！！”她把药堆到萨布尔面前，喘着气说，“止痛的、消炎的、促进伤口愈合的……还有这个，是塞巴斯蒂安特制的药膏，涂上去会有点疼，但效果特别好！”


    萨布尔抱着药，用袖子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灰，摇了摇头。


    沃斯泥蝶鼻子一酸，凶巴巴地拍开他的手：“别转移话题！记得用药！”


    萨布尔郑重其事地点头(??_??)，指着教会方向，示意她快回去。


    沃斯泥蝶刚溜回走廊，就撞上了约书尔。


    约书尔打量着她脏兮兮的衣裙和沾满泥土的手，微微挑眉：“去哪了？搞得这么脏？”


    “摔、摔了一跤！”她眼神飘忽。


    约书尔沉默地看着她，最终没有追问：“跟我来。”


    沃斯泥蝶跟在他身后，心里还在想着萨布尔的伤，根本没注意约书尔把她带到了哪里。


    直到一盆温水放在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把脸洗干净。”约书尔递给她一块毛巾，“然后告诉我，你刚才到底去干什么了。”


    沃斯泥蝶心虚地低头：“没去哪，就……随便逛逛。”


    她忐忑地问道：“到底什么事啊……”


    约书尔叹了口气，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小门，无奈道：“你的老鼠朋友在找你。”


    门后，那只肥嘟嘟的灰老鼠正蹲在桌上，面前摆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沃斯泥蝶哭笑不得：“你找我干嘛？”


    老鼠“吱吱”叫了两声，然后把宝石推向她。


    约书尔扶额：“它差点把卢西安的书房毁了……就为了送你这个。”


    这时，卢西安从一旁狼狈地走过，长袍上沾着灰尘，黑色卷发略显凌乱。


    他无奈地看向沃斯泥蝶：“你的老鼠朋友……脾气有点差……”


    沃斯泥蝶：“！！！对不起！！！”


    她一把按住老鼠的脑袋，对着卢西安磕头道歉：“快道歉！！！”


    老鼠：“……吱？”


    约书尔：“……(ーー;)？”


    卢西安：“也……不必如此……(￣ェ￣;)”


    后院药房里，塞巴斯蒂安站在工作台前，面前摊着那条被沃斯泥蝶“制服”的蟒蛇。他拿起一把小刀，正准备取出蛇胆。


    “虽然死了，但药材还能用……”他自言自语道。


    刚划开蛇腹，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倒吸冷气的“嘶——(;???;)”


    “太残忍了……”一个颤抖的声音飘进来。


    塞巴斯蒂安手一顿，皱眉看向窗外——


    没人。


    他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开始分离内脏。


    窗外又是一声“啊！”，仿佛有人捂住眼睛不敢看。


    “？？？”


    塞巴斯蒂安猛地推开窗户，“到底是谁？！(ー`′ー)”


    可外面空荡荡，只有几片叶子在风中晃动。


    “……？”


    “见鬼了？”他嘀咕着，转身取出了完整的蛇胆。


    “呜……(ó﹏ò?)”


    窗外传来一声悲鸣，这次还夹杂着抽泣。


    塞巴斯蒂安：“……(?_?)”


    药房外的灌木丛里，一个黑衣男人正捂着嘴瑟瑟发抖。


    他眼睁睁看着塞巴斯蒂安将蛇胆装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黑……你死得好惨啊……(ノДＴ)”


    他哆哆嗦嗦地爬出灌木丛，一路狂奔回据点，推开门的瞬间就跪倒在地：


    “大人！我们派出去的小黑死了！”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坐在高背椅上，闻言微微抬头：


    “哦？死了？”


    黑衣男子：“嗯！而且……已经被入药了！”


    斗篷男：“哦？入药了？”


    黑衣人痛哭流涕：“对……它咬了人，然后被发现了……(;′??Д??`)”


    斗篷人突然坐直身体，声音拔高：“哦？咬人？！咬的厉害吗？咬伤了吗？咬死了吗？伤得重不重啊？！”


    黑衣人一愣：“啊？就、就咬了一个小姑娘，没死……”


    斗篷人瞬间放松，靠回椅背：


    “难怪被抓，那没事了……”


    黑衣人：“？？？"(￣(エ)￣)？”


    重点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