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魂儿丢了？”


    “啊？”她回过神，敷衍道，“没、没事……”


    莱恩斯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昨天的烤肉吃坏肚子了？”


    沃斯泥蝶叹了口气：“不是，是我昨晚爽约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头雾水。


    “爽约？和谁？”


    沃斯泥蝶只好把昨天遇到小丑、拿到门票却又被约书尔拦住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以……你因为怕被约书尔发现，放了人家鸽子？”怀特挑眉。


    沃斯泥蝶懊恼地抓着头发：“我也不想的！但约书尔那个眼神……也太可怕了！”


    莱恩斯轻声问：“你很在意吗？”


    沃斯泥蝶点点头，声音闷闷的：“明明是我先答应他的，他肯定等了我很久……”


    沉默片刻，她突然拍桌而起，眼神坚定：“不行！我今天还得出去一次！”


    怀特和莱恩斯被她吓了一跳。


    “你疯了吗？”怀特压低声音，“昨天刚被约书尔抓到，今天再去？”


    沃斯泥蝶握紧拳头：“我必须去道歉！”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帮我打掩护行不行？”


    怀特扶额：“我就知道……”


    莱恩斯小声叹气：“这次被发现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沃斯泥蝶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两人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吧……”怀特无奈妥协，“今天你的活我们帮你干了。”


    沃斯泥蝶瞬间感动得眼眶发红，一把抱住两人：“你们太好了！！”


    感动不过三秒，她突然掰着手指数起来：


    “我今天要擦礼拜堂的彩窗、给赛巴斯蒂安的药田浇水、帮厨房……”


    怀特和莱恩斯的脸色越来越绿。


    “等等！”怀特打断她，“这么多？！”


    莱恩斯颤抖着声音：“这、这得干到半夜吧……”


    沃斯泥蝶眨眨眼，一脸无辜：“所以我才说你们太好了嘛！”


    “……”


    怀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仅此一次！”


    莱恩斯默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她：“里面是点心和果干……别饿着。”


    沃斯泥蝶接过布袋，感动得抱住莱恩斯：“你真好！！”


    怀特在一旁酸溜溜地插嘴：“那我呢？”


    沃斯泥蝶松开莱恩斯，瞥了他一眼，敷衍道：“你……一般。”


    “！！！(ｉДｉ)”


    怀特捂着胸口，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沃斯泥蝶小跑着穿过街道，直奔昨天遇见小丑的巷子，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道歉。


    “直接说‘对不起’？还是带点礼物？”


    正想着，突然有人从侧面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好意思啊，我有急事！”沃斯泥蝶想甩开，但对方却死死拽着她不放。


    她疑惑地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普通麻布衣的年轻男子正对她比划手势。


    他指指自己，又指向远处的马戏团帐篷，最后做了个“哭泣”的夸张表情。


    “？？？”


    沃斯泥蝶盯着他看，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是昨天的小丑？！”


    对方用力点头，棕色的眼睛里闪着笑意。他今天没穿小丑服，也没化妆，清秀的脸庞在阳光下格外生动。


    沃斯泥蝶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昨天真的是特殊情况……”


    少年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彩球——正是昨天准备送她的那个。


    “这是……送我的？”


    他眨眨眼，将彩球往空中一抛——


    “砰！”


    彩球炸开，化作漫天纷飞的彩色丝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哇——！！”沃斯泥蝶惊喜地伸手去抓飘落的丝带，“好漂亮！你怎么做到的？！”


    少年笑而不语，指着自己的嘴巴，依旧不能说话。


    沃斯泥蝶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常服：“今天不用表演吗？”


    他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


    “？？？”


    沃斯泥蝶模仿他的动作，把两根手指贴在脸颊边：“耶？”


    少年被她逗笑，摇头，又指向马戏团，再次比出“二”。


    “两天后……才有表演？”她恍然大悟。


    少年点头，眼睛弯成月牙。


    沃斯泥蝶突然想起什么，凑近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少年指了指自己漆黑的头发。


    “黑……黑毛？”


    摇头。


    “黑……黑猫？”


    摇头。


    “黑糖？”她干脆胡乱猜测。


    少年扶额，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几个字母——


    萨布尔。


    “萨布尔？”沃斯泥蝶念出来，笑道，“好听！我叫沃斯泥蝶！”


    萨布尔耳尖微红，指着教会方向，做了个“睡觉”的手势。


    “问我怎么溜出来的？”沃斯泥蝶神秘地招手，“跟我来！”


    她兴奋地拉着萨布尔来到教会后院的墙角，指着一个隐蔽的狗洞：“看！我就是从这里溜出来的！”


    萨布尔蹲下身，看着那个勉强能钻过一个人的洞，表情有些复杂。


    沃斯泥蝶拍拍胸脯：“别担心！虽然小了点儿，但绝对安全！”


    她突然想到什么，在身上东摸西摸，最后掏出一个铁口哨。


    “给你！”她塞进他手里，“以后来找我就吹这个，我立马出现！”


    萨布尔却摇头，指着自己的嘴，又摆摆手。


    “你不会吹口哨？很简单的！”她示范了一下，“放嘴边，一吹就行！”


    可萨布尔还是摇头，固执地指着自己的嘴。


    “你……不喜欢这个？那我下次换一个……”


    萨布尔急得直摇头，最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开了嘴——


    空荡荡的口腔里，没有舌头。舌根处只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


    沃斯泥蝶瞳孔骤缩，手中的口哨“当啷”掉在地上。


    “你……没有舌头？！”她的声音发抖，“所以……才不能说话？”


    萨布尔平静地点点头，捡起口哨还给她，又比了个“没关系”的手势。


    沃斯泥蝶接过口哨的瞬间，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手……


    “！！！”


    那根本不是涂了红色指甲油……而是指甲被生生拔掉后，结出的狰狞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