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造成这一切的矛头
作品:《恶毒继母养崽日常》 不得不说,这话是有些让李夫人感到心动的。
然而她还是摇了摇头,“李长渊如今做下的事情,满门抄斩都是不为过的,安乐能够离开对我来说便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更何况,我跟她在一起,万一遇到了认识过我的人,她的身份难免会被揭露,她年岁还小,再过几年大抵会变一副模样,只她一人,改名换姓几年之后,没人会将她和李家牵扯到一起。”
没人比李夫人更爱李安乐,她会选择让李安乐去找徐夫人,甚至将李安乐托付给苏盈夏这个昨日才见了一面的人,已经是她深思熟虑百般辗转之后的选择了。
苏盈夏沉默了片刻,无奈的点点头,“夫人既然已经决定了,想必我劝也是没什么用的,可若是安乐小姐宁愿被人发现身份,躲躲藏藏也想要跟在你身边呢?”
“那只是现在,等她以后有了孩子,会明白我如今的选择的。”
这话苏盈夏总觉得听的都有些腻了,抬手抚了下耳朵,并未吱声。
李夫人朝她摆了摆手,“我会选择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安乐。”
她像是突然有了兴致一般,问苏盈夏,“想出去走走吗?”
苏盈夏一愣,“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两人就这样直接出了门。
苏盈夏原本担心万一遇到了苏见溪会被认出来,但不等她开始担忧,李夫人先让人给她拿来了帷帽。
“还是戴着这个比较好。”
苏盈夏起初没明白这事为何,但这帷帽刚巧解了她的担忧,于是她便顺从的戴上。
出了李府,到了街上之后,苏盈夏很快便明白了李夫人为何会让她戴上帷帽了。
她和李夫人并肩,那些百姓们怨毒的视线即便是有帷帽的阻隔,也让人心惊胆战。
她敢断定,这些人看向李长渊都不会有这般仇恨的目光。
两人在街上走了一圈,到街角的时候,有忍不住的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李夫人这边砸过来。
被宴芯两下挥开,皱紧了眉头。
然而李夫人却像是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一般,眉眼柔和的看着这街上的人群。
她带着苏盈夏走向一旁的烧饼摊,刚要开口,就听那卖烧饼的老婆婆瓮声瓮气的先一步道:“没了,今日不卖了。”
这个时间点,想来这烧饼摊也是刚出来,怎么可能会卖光。
但李夫人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咱们去买些糕点也行。”
转过身,苏盈夏便听到了身后卖烧饼的老婆婆恶狠狠的声音,“狼心狗肺,养个这样的闺女还不如养只鸡鸭。”
至少养大了能宰了吃肉。
苏盈夏回过头去,那老婆婆的目光这才从李夫人的身上收回,麻利的继续烤起烧饼。
她抿了下唇,轻声道:“糕点还是让下人去买吧,你这样带着我去买了,我怕也不敢吃。”
万一那掌柜的往里面下毒可怎么办?
李夫人被她逗得一乐,“好吧,那咱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遇见了从城门那边过来的一群人。
宋泊远和李长渊站在一起。
两人前头那个正四处观看,面容严肃打算找茬的年轻男子便是陆之擎了。
陆之擎没瞧见苏盈夏,也不认识李夫人,所以脚步没停,声音听不出来喜怒,“这闵阳的百姓一个个的怎得都苦大仇深的,从城门那进来本官便在观察,我瞧着他们看李大人的眼神可不一般啊。”
这人进了闵阳城,李长渊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出去。
眼下回答的自然不咸不淡,“今年粮食的收成不好,百姓们忙活了一通却连温饱都不够,自然是不高兴的。”
陆之擎顿时嘿了一声,挑了挑眉,“这闵阳的粮食不是都运到京城去了吗?单是那平阳侯府二夫人经营的那间粮油铺子,赚来的银子怕是都不在少数了吧?难不成这些银子都没到百姓手上?”
李长渊睨他一眼,“陆御史有所不知,这闵阳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今年送去京城的粮食被水匪劫走,于是从水路转成陆运,结果快到京城的时候又被一些山匪给抢走了,这收粮食的银子,如今都是我垫上去的。”
放屁!
陆之擎自诩脸皮极厚,眼下都不得不承认比起李长渊这死不要脸的程度,还是差了许多的。
他甚至想要给李长渊鼓一鼓掌。
要说陆之擎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虽说李长渊如今还等着襄王那边的消息,抱有期待。
但事实上这人八成已经沦为襄王手底下的一枚弃子了。
死局已定,陆之擎也懒得给他留什么颜面。
干脆直接伸手招来了一个小贩,当着李长渊的面道:“本官是京中来的御史,奉陛下的命来探访民情。”
“听闻闵阳的知府李大人心地善良,是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将百姓们每年收成的粮食都高价收到京城去,好让百姓们能多赚些银子来糊口,可有此事?”
苏盈夏透过帷帽与宋泊远对视,见他并没有对陆之擎的行为有什么谴责的神情,想来是不要紧的。
于是便也站在旁边看热闹。
这些百姓们对于李长渊的怨念明显是极深的。
然而他们可以对着李夫人指点唾骂,当着李长渊的面,却都缄默了下来。
这被唤过来的男人白着一张脸,瞧了瞧陆之擎,又瞧了瞧李长渊,最终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李大人是好官。”
那一瞬间,苏盈夏清楚的看到了李夫人的脊背垮了垮。
她对百姓们有所愧疚,这些愧疚也助长了百姓们对她的怨恨。
要知道当年前太守还活着的时候这闵阳虽说算不上多富足,但百姓们至少能够吃饱穿暖,日子有些盼头。
而她嫁了个狼子野心的丈夫,害死了太守,导致这些百姓们日子过的水深火热,如同拉磨的驴一般不能停歇。
百姓们越是怀念从前的老太守,便越是对她感到怨恨。
这怨恨甚至超出了对李长渊的恨。
她仿佛超越了李长渊,成了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