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静”字，马三师脸上笑意更浓，有一种不愧是我徒弟的感觉。


    “是极，是极。”


    他摸着自己的长髯，看着自己眼前的弟子，极为满意。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昨天收了这个弟子，简直是自己最近做得最漂亮的事情了。


    “这蛇拳，其实就是刚柔并济，而想要做到刚柔并济，出其不意，就得需要保持心很静，其实就跟蛇捕蛇的时候一样，一定得做到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马三师又是叮嘱道。


    “是，师傅，我一定牢记。”程安点了点头，抱拳说道。


    “好了，今日要教你的，就是这些了，这是给你的令牌，你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去藏书阁，找一本叫做《万蛇拳法》的书，然后自己照着学了。”马三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程安手里。


    这腰牌入手，程安便感觉跟昨日那个有着不同，手感极好。


    他低头一看，虽然同样是木制，但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只觉得这方长形腰牌也要花费些气力打磨。


    腰牌四周有着繁琐的花纹，顶部有个小圆圈，能够系绳，方便挂在腰间。


    下方刻着程安的名字，痕迹很新，一眼便知道，这是昨日刻出来的。


    翻到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马字，想来这便是马氏武馆的凭证。


    “这腰牌是你的身份凭证，可以自由出入武馆内的藏书阁，然后，你去镇上的医馆买药也能打上几分折扣，”马三师看着面前弟子，似还有所想，“对了，寻常官吏见到这腰牌也不会为难你了，至于村里的官吏，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原本这腰牌的能量就已经是超出了程安的预期，等他听到寻常官吏都是不敢为难以后，更是觉得师傅给他这腰牌，是要给他一定的底气了。


    “若是担心你嫂嫂的安危，可找个时间回去一趟，我不介意你回去以后大肆宣扬是我的徒弟。”马三师本不愿多说，但一说到这里，又是补了一句。


    “多谢师傅！”


    程安再一次对着他鞠了个超过九十度的躬。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自己这师傅，严格来说，已经比他生父做得还多了。


    “原本觉得应当给你些银两当作资金，但仔细一想，不应让你养成这好吃懒做的习惯，所以，也就没给，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来今日教你的这几招，也足够你多捕些蛇了。”马三师说话也是直接。


    “再者，你的几个师兄结伴出去打猎出去了，想来过个半月一月的，就会回来，到时候为师一定让他们再送你一件见面礼。”


    说话间，马三师自己都是笑了，帮着自己小徒弟去算计他的其余弟子们，这想法，倒是有意思。


    但，师兄给师弟送点见面礼，怎么了？


    “多谢师傅！我也很想见到师兄们了，到时候，多跟他们一起学学！”


    程安爽朗一笑，根本不介意自己的师兄们一人一件见面礼，更是希望越贵越好！


    “好了，你去藏书阁把拳法拿到，然后自己再多加研究，五日之后，我再在这里，检查你的成果。”


    马三师对待自己的徒弟，从不是那种要求按时定点出现在他眼前的，他只需要每过几日能够检查一下学习进度就好了。


    若是学岔了，这时候再教导一下，其实比一股脑教，反而有效许多，至少自学的过程中是真动了脑子的。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你就能看到了。”马三师指了指前面的道路。


    “是，师傅，我一定多加练习。”


    程安拱手拜别。


    他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了约莫半刻钟，便看到前面有着一幢庞大的阁楼，程安忍不住咂舌。


    阁楼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有“藏书阁”的字样，牌匾上面有着被风雨侵蚀的痕迹，想来也是有些岁月了。


    这便是马氏武馆的藏书阁了，里面包含有所有的功法武技，也是每个前来练武之人想要进入的地方。


    程安拿着令牌，朝着门口走去。


    近到门前，原本看似没有人看守的藏书阁，突然出现了一个魁梧男子挡住了程安前进的步伐。


    “干什么的，藏书阁重地，不要擅闯！”


    他许是没有见过程安这个生面孔，看到的第一瞬间就想要挡住进去的步伐。


    程安也不多说，只是掏出自己手上的令牌递到了他的手上。


    男子看到令牌的那一瞬间，身上的气势已经是减弱了许多。


    捧在手里看清楚以后，整个人都是变得和蔼了几分，轻声说道：“程师弟，我也是职责所在，拳法都在二楼，这拳法生僻，估计得仔细寻找一番，到时候拿出来的时候登记一下即可。”


    “应该的，多谢师兄！”程安笑了笑，抱拳说道。


    男子把门打开，让程安走了进门。


    踏入这漆黑的大门，只见里面光线略暗，仅靠两旁的蜡烛发出一点柔和的光。


    走过这个长廊，程安只觉得自己内心都是平静了几分，接着，日光瞬间洒进这屋内。


    程安终于懂了，这个幽暗的长廊是用来给人平心静气的。


    不过，他也不在一楼多做停留，直奔二楼。


    这藏书阁呈金字塔状，二楼已然是比一楼小了一些，但，这里面依旧是放着众多书籍。


    【天象拳法】


    【白虎咆哮拳】


    【九龙拳法】


    【白鹤拳法】


    ……


    各式各样的拳法瞬间迷了程安的眼睛，但是他的目标只有一本，那就是那本《万蛇拳法》。


    万蛇！


    一听这名字就很厉害。


    程安一个人在这上面好生寻找，差不多都要把整个二楼翻遍了，终于是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这本拳法。


    找到以后，程安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与别的拳法第一页就是招式不一样。


    只见第一页，就是扎马步……


    当然，这个马步倒是跟平常的不太一样，身形更低一点，也更灵活一点。


    得，扎马步就扎马步吧，程安相信师傅给自己挑的，总归是错不了。


    他心满意足的拿着这本拳法，走到一楼，登记了一下以后，便拿着它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也算是忙了一上午，临到正午时分，已经是有人替他打好了饭，端了过来。


    程安看了一眼，想来是哪个普通弟子，没有什么天赋，所以通过干点杂活，赚点银子的同时，也能够在这多留些时日。


    每日都有机会看一下武师是怎么教导弟子的，勤快些便能够偷学到一些，说不定哪一些悟了，过了皮关，也能够在这当一名普通弟子了。


    “谢谢师兄。”程安接过饭的时候，轻声说道。


    “谢谢”二字一出口，瞬间吓到了这人，他赶忙是摇头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折煞了下人。”


    说罢，赶忙是拔腿就跑。


    程安倒是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他会这么大反应。


    想来是觉得他身份低微吧。


    “害……”


    程安长叹一口气，这才是低头看了一眼餐盘。


    标准的四菜一汤。


    鱼肉、猪肉和牛肉，再加一碗青菜，然后排骨汤。


    三荤一素，这条件，着实是比自己在家的时候要好上许多了。


    似乎每一顿都是这标准。


    呼！


    吃得真好！


    程安三下五除二，把一整盆都是解决了以后，再一次把心思打在了这拳法身上。


    翻开第一页，照着图示，程安能够看到，图上这人的马步扎得极低，屁股已经是快要坐到自己的脚后跟上了，但是，依旧是悬空。


    “屈膝低架？”


    程安看着这动作，只觉得这四个字应该就是这动作的诀窍了。


    所以，他有样学样，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是沉了下来，像是要坐在自己脚后跟上一样。


    感觉到自己腿部一阵生疼以后，程安开始运转体内气息。


    这如同食指般粗的气息，开始在他体内缓慢运转起来。


    走到膝盖处的时候，程安感到自己膝盖上有着些许不适，似乎膝盖处很烫，就好像是肌肉剧烈运动以后的灼伤感，以及疲劳感。


    “难道这玩意练的就是膝盖和大腿？”


    程安能够感受到，这个动作对膝盖和大腿的负荷都是很大，毕竟都靠着这两个部位发力。


    但是，不管是健身还是练武，都是疼起来的时候才有效果。


    所以，程安紧咬着牙关，一点都不放松，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所收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额头上豆大一颗的汗珠直往下滴，全身上下都是被这汗水给浸湿了。


    双腿如同不受控制一般，在那剧烈抖动，但是程安却丝毫没有想要放弃的想法。


    坚持！


    坚持！


    再坚持！


    武道之途，也没有别的什么诀窍，靠的就是天赋和毅力。


    所以，即便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有着两道声音在那里争斗者，但是程安的意志却十分坚定，丝毫没有动摇。


    多坚持一分钟，便能多一分收获。


    时间缓缓流逝，月亮悄悄的爬上梢头。


    程安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是彻底麻木了。


    他整个人轰然倒在了地上。


    但他的脸上，依旧是笑得格外灿烂。


    这万蛇拳法，他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