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桃太郎篇

作品:《二传们的规则怪谈

    05


    摆脱了怪物一号,目前他们正面对着一个无比严肃的问题——刚刚发出那种无比作死的声音的人,究竟是谁。


    两人一同将目光转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稻草人?


    “嘿,伙计。”那是一个戴着草帽的稻草人,上身搭配着一件可笑的、宫侑上一年级时就再也不会穿的印有卡通人物的T恤,下身是一条白色的破洞牛仔裤(宫侑觉得那上面的洞就不像设计,而是硬生生的穿破的),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见宫侑和及川彻同时将目光转向他,伸出已经炸毛的树枝手,对着两人落落大方的打了个招呼,“不和我问个好吗,相逢即是缘分,不是吗?”


    宫侑张大嘴巴:哇,这真可笑啊。一个稻草人?说清楚一点,一个会说话的稻草人?


    及川彻率先回过神,他上下打量着稻草人,眼睛里带着满满的警惕:“刚才是你在说话?”


    稻草人晃了晃脑袋,草帽差点掉下来,它伸手扶住帽子,也不理会及川彻的问题,自顾自道:“如你所见,我是个稻草人。至于名字嘛……稻草人怎么会有名字呢?不过稻草人也是人,我也给自己起了个名字,你们可以叫我乔恩。”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在这里待了很久啦,对这一带很熟哦。”


    嚯,还怪洋气的。宫侑想:还给自己起个外国名字,叫乔恩。嗯?加菲猫里的乔恩?


    但名字再洋气也不能否认这是个规则怪谈里的怪物的事实。宫侑“啧”了一声:“喂,你有什么目的?”


    “哦,我亲爱的朋友们,你这样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稻草人说,“毕竟我真的、真的只是看见朋友们太高兴了,想和你们打个招呼而已。”


    老鬼信啊。宫侑想道——你觉得我很好忽悠吗?


    还有谁和你是朋友。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立刻被及川彻用手势制止了。“你听见我们说话了,对吗?”及川彻的语气是无比的肯定,“你认识我们所说的,穿蓑衣的无面人对吗?”


    “哦、哦!”稻草人的语气逐渐变得亢奋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哦,我亲爱的朋友,你也吃到了古怪的糯米团子,对吗?哦——哦,你应该快点说的!我就知道,原来你们是来找小智的!”


    宫侑真是受够稻草人古怪的腔调了,但看在对方似乎能给己方提出有关“穿蓑衣的无面人”的线索的份上,他还是将满肚子的不满和吐槽咽了下去。


    “小智?”及川彻耸耸肩,“那是他的名字吗?实不相瞒我亲爱的朋友——及川大人不小心吃到了有血腥味的糯米团子。根据规则,我们现在要去寻找穿蓑衣的无面人寻找解药。但我们也是最近才来到这里,对这里太不熟悉了——你能帮帮我们吗?”


    宫侑身体力行的表示出自己的震惊:所以及川彻你这家伙为什么也称对方为“我亲爱的朋友”了啊!阿兰,这里需要你!快来吐槽啊!槽点满满啊!


    你懂个屁。及川彻冲他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比划着嘴型:这怪物感觉不像前面的怪物一号一样无法沟通,大脑小脑没发育完全。他既然自己主动跑过来套近乎,听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和我们要找的那位很熟的样子,此时不顺杆子往上爬那更待何时!


    不得不说,及川彻说的确实有道理。在脑内权衡了一下利弊,宫侑眨眨眼睛,立马get对方的意思,也跟着及川彻附和:“如果你有穿蓑衣的无面人线索,那就麻烦你了。毕竟我们是最最最好的朋友嘛!好朋友之间可不能有任何隐瞒哦!”


    这家伙。及川彻撇撇嘴:这家伙比我还没节操。最好的朋友就算了,还最最最最好的朋友。


    及川彻和宫侑这一套组合打下来,稻草人立刻完完全全的呆住了。他愣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宫侑轻轻“啧”了一声,冲着对方挥挥手:“喂喂喂,傻啦?”


    这家伙怎么回事。宫侑冲着及川彻使眼色:怎么感觉呆愣愣的?


    果然是你说的话太假了吧,只见过一面的人怎么可能就是最最最最好的朋友。就算是怪物NPC,也不说完全没有逻辑的。


    喂喂,我说的是“最最最好的朋友”,只有三个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


    管他最最最最好的朋友还是最最最好的朋友,反正肯定是你的话太不过脑子才把它吓傻的!


    什么意思啊?我这么做还不是你说要“顺杆子往上爬”嘛!而且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谁啊!


    眼见两人双手叉腰的对视,空气中扬起激烈的火花,脸都快贴在了一起,稻草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眼泪汪汪,怪物的眼泪一下就让两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争吵什么的全部都忘记了。


    当然,及川彻呆楞着是在想:原来副本里的怪物NPC也会哭啊?而宫侑呆愣的则是在想……


    稻草人的眼泪究竟是从哪里产生的呢?


    “我、我真的太高兴了……”稻草人用树枝手擦过眼角的泪珠,“你们还是第一个把我当成朋友的人——你们和以前来到这里的人真是完全不一样。虽然上次来到这里的人也很有礼貌吧,但是……”


    稻草人这句话还真是给他们透露出一个大信息。“什么意思?”及川彻皱着眉,“以前来到这里的人?以前也有人来到这里吗?”


    “对。”稻草人又开始胡乱抹眼泪,“你们下一关是个四人副本,一定能遇见他们。他们一个是留着M字刘海的、看起来凶巴巴的、却意外的有礼貌的少年,另一个是看着有着泪痣,灰色头发的少年。呜呜,我当时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没承认我是他们最好的朋友,更别提最最最好了……总之,作为最最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会带你们去找到穿蓑衣的无面人的!”


    宫侑:“……”


    及川彻:“……啧。”


    趁着稻草人一蹦一跳的转身带路的功夫,宫侑悄咪咪的凑过去,贴近及川彻耳边,压低了声音:“怎么?那两个人,你认识啊?”


    及川彻面无表情:“不认识。”


    “嘿!那你这个表情!”


    “只是听见这个描述,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及川彻着重增加了“故人”两个字的重音,“微妙的有些不爽,而已。”


    06


    稻草人带着路,带着两人来到一个拿大石头堵着的、巨大的山洞面前。


    “你别忽悠我们。”宫侑问,“穿蓑衣的无面人真的在这里吗?”


    “哦,我的朋友,这是当然——我怎么会糊弄你呢?”稻草人摩拳擦掌,“等着,我现在就把小智叫出来!”


    “不管听几次还是觉得很奇怪。”宫侑小声道,“穿蓑衣的无面人居然有这么可爱一个名字——叫小智?真是不可思议。”


    及川彻没说话。


    稻草人站在巨石门口,开始“当当当”的砸门:“哦,亲爱的,开门啦小智!我带着朋友来找你玩啦!这里有人需要你的帮助!真的亲爱的,我敢发誓我这次绝对没骗你!”


    及川彻、宫侑:……你究竟欺骗了他多少次才会说出这样一句保证啊?


    “烦死了混蛋乔恩,有病啊!”门口堵着的巨石被一脚踹开,“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稻草人轻巧的躲过滚落的巨石:“哎呀小智,相信我,这次真的有正经事找你唉。”


    山洞里面很快走出来一个人影,十有八九是稻草人口中的“小智”。他带着白色的鬼怪面具,揉着脑袋,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像是没睡醒。“喂!”他一脚踹在稻草人的屁股上,“怎么回事儿,给你爹我快讲。”


    这真的是穿蓑衣的无面人吗?宫侑感觉自己和及川彻一起被忽悠了——无面呢?蓑衣呢?怎么感觉跟想象中的NPC差距有些大呢?


    “不是我找你啦,是他们两个。”稻草人微微侧身,露出后面正抿着嘴,各自思考问题的两人来,“他们两个找你有事儿,好像是误吃了丸子吧——总之我就带他们来找你了。”


    “啧。”小智说,“你这解释了和没解释一样。”他转身看向稻草人后面,目光在及川彻和宫侑之间来回扫视:“你俩来解释。”


    这还能解释什么呢?宫侑心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是为什么要来找你,又或者说是解释一下我们和稻草人怎么认识的?


    反正肯定是指望不上宫侑了,于是及川彻往前跨了一步,非常认命的解释:“我不小心误食了有血腥味的糯米团子,根据规则需要寻找穿蓑衣的无面人得到解药,在寻找无面人的途中,又正好遇上了稻草……乔恩先生,于是乔恩先生就带着我们来这里了。”


    “哦。”短短一句话非常清楚的解释了现在的状况。小智点头,随后率先转身朝着山洞里走去,“那就跟我来吧。”


    不不不不等等等等,槽点很多啊!“你你你你……”宫侑指着小智结结巴巴,“你是穿蓑衣的无面人?”


    小智:“怎么,不像吗?”


    “一点也不像啊!”宫侑想要吐槽的心终于战胜了在怪诞里和NPC顶嘴的名为恐惧的情绪,“你你你你、穿蓑衣的无面人?无面?”


    小智转过头,哪怕隔着面具也无法阻挡他盯着宫侑的锐利目光:“不然呢?没看见我带着面具啊?”


    “那你蓑衣呢蓑衣——你蓑衣也没穿在身上啊!”


    小智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你家睡觉在身上穿蓑衣啊?”


    宫侑:“……”好吧,他居然无言以对。


    越往山洞里走越能感觉到普通。宫侑略微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要不是手机没带,他估计能拿手机把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都录个视频录下来。“原来NPC也会有家啊。”她小声的和及川彻咬耳朵,思维不知道发散到什么地方去了,“那那个桃太郎也是有家的喽?”


    “看起来……大概吧。”及川彻沉默一会,“应该?”


    原谅他们,实在想不到追着他们跑那么远的怪物居然也会回家好好睡觉、休息、吃饭的场景。


    山洞里面和普通的屋子也没什么不同之处,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个衣架,衣架上面挂着宫侑心心念念的蓑衣。


    小智把蓑衣拿下来穿上:“现在行了吧。”


    宫侑点点头:嗯,现在倒是有点穿蓑衣的无面人的样子了。


    “那就赶紧的,早搞早结束,我还准备等你们走了睡个回笼觉呢。”穿蓑衣的无面人又打了个哈欠,“乌鸦的羽毛呢,赶紧拿出来吧,我给你们解药。”


    及川彻:“……”


    宫侑:“……”


    一阵诡异的沉默中,穿蓑衣的无面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准备。”


    宫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稻草人,稻草人耸耸肩,表示他们没准备乌鸦的羽毛自己也无能为力——规矩就是规矩,总不能他们光凭一张嘴说句“给我”就得到一瓶解药来。


    天快亮了。宫侑心想——好吧,去寻找乌鸦的羽毛这件要紧事只能交给我了。及川彻姑且也能算是他同伴,总不能让对方一个人孤单的嗝屁在这种地方。


    “我去吧。”他主动请缨,“我去找羽毛,找到了就立刻送过来。”


    及川彻脸色有些难看,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立刻被稻草人打断了。“哦,多么美好的友情!”稻草人歌唱着感叹,“亲爱的朋友,需要我来帮助你吗?”


    “怎么哪都有你的事。”无面人没好气道,“你觉得他们两个能拯救桃太郎?”


    不是,什么意思?拯救桃太郎?


    及川彻和宫侑心有灵犀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相同的疑惑。


    稻草人嘿嘿笑了两声:“我觉得可以——反正只要桃太郎被拯救了,我们就能解放了,不是吗?”


    07


    那种情况下,内心的困惑怎么都问不出口。


    宫侑跟着稻草人走出山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简直是一团浆糊。


    “乌鸦一般都在这片森林里的树顶上筑巢。”稻草人指指旁边高大的树木,“你自己在这里先找找看有没有乌鸦巢吧。”


    宫侑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不是,这么高的树,就算我发现乌鸦在这树顶上筑巢,那我能够到吗?又没有梯子,怎么,我像个跳蚤一样跳上去?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出来的。


    “emmm……亲爱的朋友,你要知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了。”稻草人说,“毕竟我已经给了你乌鸦可能会出现的地点。而你总不能所有的一切都指望我,对不对?”


    他说的倒也能理解,但这树完全有四个宫侑这么高,这里有没有梯子,宫侑又不能像弹簧超人一下就跳个四五米。


    算了,还是先抬头看看吧,万一乌鸦巢不在这里呢?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就来什么。宫侑面无表情的抬起头,非常好,鸟巢就在这棵树的顶端。


    “你确定这就是乌鸦的鸟巢,对吧。别我费尽心思爬上去结果发现是燕子又或者其他什么鸟的鸟巢。”


    “我敢保证,亲爱的,这上面一定是乌鸦的鸟巢——哦,需要我对你发誓吗?”


    稻草人的发誓根本屁用没有。宫侑已经完全大彻大悟了——难道你还指望在规则怪诞里因为你说了一句谎突然有一道惊雷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把你砸晕吗?


    不,不能,兄弟,并不能。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这。


    宫侑开始开动脑筋思考,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帮忙,让他成功的到天空之中和鸟巢里的小乌鸦们面面相觑呢?


    好吧,思考过后的宫侑得出结论:没有。


    或者有什么球形的东西,他像打二传一样把那玩意抛出去,然后把鸟巢砸下来呢?


    ……不不不不,这样一定会被大乌鸦啄的吧。大乌鸦们对他的厌恶值蹭蹭蹭上涨,这样他还拔个屁羽毛啊,怕不是及川彻还没糯米团子发作嗝屁自己就先被乌鸦们啄嗝屁了。


    “给你。”稻草人盯了他好久,突然将脑袋揪下来递过去,“我看你可能需要这个!”


    “咿呀——你有病啊!拿回去拿回去拿回去——不需要!”


    能不能别搞这么吓人啊……宫侑转过身在心里嘀咕,他的身后,稻草人又笑嘻嘻的重新把脑袋装了回去。


    “这里的乌鸦能听懂人话吗?”宫侑颇有些烦躁的挠挠脑袋,差点将自己的头发挠成了鸟窝,“不然我和它们商量商量?反正一根羽毛就够了……是吧?”


    稻草人笑而不语。


    宫侑盯着稻草人那张看不出任何想法的脸看了许久,狠狠心,一咬牙: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先试试呗,反正只是试试也没什么坏处。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树顶扯着嗓子大喊:“喂!上面的乌鸦大哥们!听得见吗?”


    树顶毫无动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喂?喂!乌鸦大哥?乌鸦大姐?乌鸦老头老太太?”


    树顶依旧毫无动静,安静的甚至宫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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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巢里没有任何乌鸦的存在。


    “嘶,果然不行吗。” 宫侑嘀咕着,有点泄气,“乌鸦一家不会集体出去旅游了吧?”


    “再试试嘛,亲爱的。” 稻草人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我敢肯定一定会有乌鸦在家的,万一他们只是在默契的装聋作哑呢?”


    稻草人那句“亲爱的”听的宫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宫侑瞪了他一眼,依旧对着树顶,耐着性子继续喊:“那个…… 我们需要一根羽毛,就一根!小小的一根就行!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啊!只要我能办到的!”


    及川彻啊及川彻,你这次还真的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啊!宫侑心想。


    树顶终于有了反应。一阵扑棱棱的翅膀声响起,几只黑得发亮的乌鸦探出头来,用那双滴溜溜转的黑眼珠盯着树下的宫侑,发出 “嘎嘎” 的叫声,听起来像是在嘲笑。“嘎嘎嘎 ——” 一只看起来体型最大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低了一些,冲着宫侑叫。


    宫侑心想我又不是乌鸦,我哪知道你们“嘎嘎嘎”的叫这么久是什么意思啊?都规则怪诞了你们就不能讲人话啊?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如果真的按心里话这样说出来那羽毛是想都不要想,及川彻也只能呆在山洞里等死了。宫侑眨眨眼:“那个……你们能不能讲人话呢?你们现在的语言我似乎听不太懂。”


    稻草人在旁边双手抱胸,看着这一切,发出一声轻笑。


    乌鸦似乎被激怒了,又 “嘎嘎” 叫了两声,然后突然俯冲下来,在宫侑头顶盘旋了一圈,又飞了回去,停在树枝上。这副神经质的举动吓得宫侑被猛地一缩脖子,拍了拍胸口:“怎么?想啄我啊?我不就要一根羽毛嘛,又没偷你们鸟蛋。”


    一根羽毛都不给啊。宫侑撇撇嘴:小气鬼。


    看戏看爽了的稻草人终于开口:“那只乌鸦说说,想要羽毛也行,不过得给他们表演个节目。”


    靠在树枝上的乌鸦适当的“嘎嘎”叫了两声,似乎在赞同稻草人说的话。


    “啊?” 宫侑愣住了,“你听得懂?”


    不是,听得懂你还在旁边看我鸡同鸭讲半天?


    “略懂,略懂。” 稻草人晃了晃树枝手,语气谦虚,“毕竟在这里待久了,总得学点当地‘语言’嘛——你懂的。”


    我不懂!宫侑在内心咆哮:而且我一点也不想懂!


    不过显然现在的重点并不在这。“表演节目?” 宫侑平复了心情,一脸莫名其妙,“我表演什么节目啊?不是,他们当这是过年亲戚一起吃饭看小孩在旁边才艺表演吗?”


    “嘎嘎!” 树上的乌鸦又叫了一声。


    稻草人翻译:“它说,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他们开心就行。”


    08


    乌鸦们给了宫侑五分钟用来考虑接下来该表演什么节目。


    宫侑蹲在树底下,手上拿着根树枝,无意识的在地上写写画画:我能表演什么?唱个歌?跳个舞?可在森林里唱首歌跳个舞给乌鸦们看是不是显得有些神经病了?居然还要让他们开心?啊……这群可恶的乌鸦,是把我当成动物园里用来耍的猴吗?


    “哦,我的朋友,我提醒一下,或者你擅长什么吗?”稻草人看着宫侑苦恼的脸,循循善诱,“你可以表演一个你最拿手的、最引以为傲的——顺带一提,我可以把我的脑袋借给你。”


    “谁要你的脑袋。”宫侑下意识的反驳,“我要你的脑袋做什么,把脑袋装回去……等等。”


    稻草人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


    等等,可能还真需要稻草人的脑袋——只要他脑袋是圆的的话。宫侑的大脑飞速运转:我最引以为傲的……那不就是排球吗?稻草人翻译的话是“让他们开心”,那这个开心应该不局限于只能唱歌跳舞讲笑话吧,那我给他们露两手我的排球天赋让他们开心于自己受到了震撼不也行吗?


    他敢肯定,这群乡巴佬乌鸦一定没见过排球,对吧?


    宫侑越想越觉得这方法行得通,他下意识的看向稻草人,对方见他看过来,冲他挑挑眉:“哦!你看起来已经有答案了?需要我的帮助吗?现在。”


    宫侑盯着稻草人那颗用麦秆扎成的脑袋,圆的,很好,虽然和打起排球来手感不太一样,但适应适应应该是能用的。就是草帽大概有点碍事。他咬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 虽然这决定被及川彻听见肯定能荒唐得让他笑掉大牙。


    “那个、稻草人……不对,乔恩,你的脑袋借我用用。” 他伸手扯了扯稻草人的草帽,“草帽就不用了,摘下来吧……你自己拿好了啊,丢了我可不负责帮你找。”


    “我就知道,你肯定需要我的脑袋。”稻草人乐呵呵的把脑袋摘下来递过去,“放心,我的脖子是用麻绳捆的,结实得很!不过你可得小心点,这颗脑袋陪我看了好几年的日出了,哎,这样一想时间还真是快得让人没话说……”


    懒得再听对方碎碎念,宫侑拎着那颗轻飘飘的脑袋,感觉手心全是麦秆戳出来的痒意。他大概感受了这颗脑袋的重量——实心的,比排球稍微重了点。又轻轻的将这颗脑袋抛起来,接住,抛接抛接……掂量许久。


    “哇。”稻草人感叹道,“我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好玩。”


    虽然手中的球类突然口吐人言吓了宫侑一跳,但转念一想宫侑倒也接受了——对呀,这是人家的脑袋来着,脑袋不会说话才是奇怪吧。


    但就算能理解,也并不妨碍宫侑觉得这实在有点骇人。


    时间紧任务重,又没用这东西练习多久,也不能保证一下就做到最好,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赌一把了。他后退几步站定,对着树顶的乌鸦们扬了扬下巴:“看好了!我敢保证,这可是你们这辈子都看不到的绝技!”


    树顶鸟巢中,乌鸦们一个接一个的露出脑袋。他们无比统一的歪着脑袋,黑色的眼珠里映出宫侑的影子。


    宫侑深吸一口气,突然将稻草人的脑袋抛向空中。脑袋在空中划出个滑稽的弧线,稻草人在旁边啧啧称奇。脑袋即将落下,宫侑像触到排球的瞬间般绷紧了脊背。完美的一步后,膝盖微微弯曲,手腕轻巧一翻,指尖精准地托住了下落的脑袋。


    他紧绷着神经,手臂像装了弹簧,托着稻草人脑袋在指尖跳起了诡异的 “舞蹈”,脑袋在空中划出连贯的弧线。旁边的树上,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么一出精彩的表演谱曲。脑袋在空中不停的悦动,简直像是被注入了生命般,灵动,美妙。


    这是他苦练十几年的二传手法。从小学时对着墙壁颠排球,到高中时在全国大赛为队友上托出最后绝杀的一球,指尖的触感早已刻进骨子里。所以哪怕此刻托着的是颗稻草人的脑袋,短暂的适应过后,肌肉记忆却也依旧让每个动作都精准得可怕。


    树顶的乌鸦们渐渐安静下来,扑棱翅膀的声音甚至都轻了下来。


    差不多了,宫侑心想。他突然加快了速度,猛地矮身,用膝盖轻轻一顶,将稻草人脑袋弹向高空,紧接着纵身跃起,在脑袋下落的瞬间用手肘稳稳接住,顺势旋转半周,最后用肩膀一顶 —— 那颗脑袋 “嗖” 的飞向树梢,正好落在最大的乌鸦脚边。


    这还是当年排球社时他练来装逼用的,没想到现在在这派上用场了。


    稻草人无头的身体和乌鸦们面面相觑着,有只小乌鸦下意识的伸脚踢了一下。脑袋微微转动,露出麦秆扎成的 “脸”。


    这是真正的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