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这个时代,谁对火药最在行?

作品:《封侯当日惨遭退婚,我转身承袭国公之位

    威力确实够大,能破甲。


    但是……


    林渊伸手拔出那支弩箭,掂了掂。


    上弦太慢了。


    一个熟练的弩手,一分钟能射几发?


    而且这玩意儿受天气影响太大,今天这样大的风雪,射程和准头都会打折扣。


    再强的弓,再猛的弩,在这个时代,差不多也到头了。


    还能有什么……能更进一步?


    能让一个普通士兵,轻易撕开重甲的防御?


    能让射击变得更简单,更快?


    他的脑子里,一些尘封的记忆碎片,开始浮现。


    黑乎乎的铁管子……


    喷射的火焰和浓烟……


    震耳欲聋的巨响……


    火铳……鸟铳……火绳枪……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猛地发了芽。


    如果……如果能把那玩意儿造出来……


    他想到了赫连勃勃那张阴险的脸,想到了李党在朝堂上的各种小动作,想到了源源不断南下的北狄铁骑。


    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牌。


    一张能掀翻整个牌桌的王炸!


    必须建立起代差优势,用技术去碾压他们!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疯狂地生长起来。


    帅帐内,火盆烧得正旺。


    林渊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和魏振国。


    “魏叔,”林渊开门见山,表情严肃,“我想研制一种新式武器。”


    魏振国喝了口热茶,来了兴趣:“哦?什么新家伙?”


    “一种……名为火铳的东西。”


    “火铳?”


    魏振国皱了皱眉,这名字听着就怪。


    林渊尽量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解释:“简单说,就是用火药的力量,把一枚铁弹丸从一根铁管子里打出去。”


    “速度极快,威力巨大,射程远超弓弩,而且操作比拉开强弩简单得多。”


    魏振国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古怪,最后变成了不可思议。


    他放下茶碗,盯着林渊,像在看一个怪物。


    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渊儿!”


    “你是不是被今天这风雪给冻糊涂了?”


    “火药?那不是方士炼丹的玩意儿吗?”


    “你跟我说那玩意儿能做武器?还比强弩厉害?”


    “哈哈哈哈……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渊儿啊我知道你压力大,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打仗还得靠刀枪弓马靠咱们手底下的好儿郎。”


    林渊看着他,跟一个一辈子都在玩冷兵器的老将军谈论火器,无异于对牛弹琴。


    争辩是没用的。


    得拿出实际的东西来。


    “魏叔,我不跟你争。”


    林渊说道,“你只要给我一块地方,随便哪个角落都行。”


    “再给我几个手脚麻利的铁匠、木匠,拨我一些硝石、硫磺、木炭和废铁。”


    “让我自己试试,行吗?”


    魏振国看着林渊那认真的样子,笑声渐渐停了。


    “行吧行吧,就当让你散散心。”


    “后营西北角有个废弃的马厩,你自己去折腾吧。”


    “要人要东西,跟老周说一声就行。”


    在他看来,这就是哄孩子。


    由他去吧,等他自己碰壁了,撞得头破血流了,自然就老实了。


    年轻人嘛,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夜深了。


    一只信鸽落在了林渊的帐篷顶上。


    他展开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竹管,里面是一张极薄的信纸。


    是翠鸟传来的京城最新情报。


    皇帝果然给力。


    邸报已经传遍京城,朝堂之上,皇帝当众嘉奖了他在北疆的大功,同时,以雷霆之势下旨,命三司会审,彻查当初弹劾他父亲英国公林震的旧案。


    他之前写的那封公开信,效果拔群。


    舆论起来了,皇帝顺水推舟,李党吃了当头一棒。


    不过,张诚那个老狐狸只是被申饬了几句,不痛不痒,李党的根基并未动摇。


    他们在暗地里,肯定还有后手。


    林渊拿出笔,在另一张纸上飞快地写下几行字。


    继续盯死李党,尤其是张诚。


    查他所有不法的证据,特别是和北狄之间,有没有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又口述了一封信,让亲兵记下,准备发往京城的国公府。


    告诉耿直和白雪,府里稳住,积极配合朝廷调查。


    把当年跟着我爹的老部下都找出来,让他们出来作证。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一丝疲惫涌了上来。


    他走出帐篷,走向魏振国给他划出的那块“试验场”。


    那是一个破旧的工棚,四面漏风。


    地上堆着他让人找来的一些原材料。


    一堆发黄的硝石,几袋黑色的木炭,还有一小撮硫磺,以及一堆生了锈的废铁料。


    林渊看着这些东西,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万事开头难。


    图纸只在他脑子里,工艺一片空白,材料原始得可怜。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他捡起一块木炭,在手里掂了掂。


    路还长着呢……


    第一步,得先想办法配出合格的火药,先搞出个能稳定炸响的“大爆竹”,用来验证理论。


    然后……还得想办法,搞定皇帝那边。


    这玩意儿一旦搞出来,就不是他一个世子能藏得住的了。


    必须也只能跟皇帝合作。


    ……


    后营西北角,废弃的马厩被改成了工棚。


    “轰!”


    一团火光,从一个土炉子里猛地喷出。


    “咳咳咳!”


    “我操!”


    几个木匠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猛烈地咳嗽。


    林渊站在上风口,同样灰头土脸。


    他摇摇头,抓起一把黑色残渣,在手里捻了捻。


    炸了,说明威力够了。


    问题出在管子上。


    铸造工艺太差,厚薄不均,根本承受不住火药瞬间爆发的压力。


    安全……安全是第一位的。


    引信的燃烧速度要稳定。


    管壁的强度和韧性是关键。


    还有,得解决火药燃气从尾部泄漏的问题,也就是闭气。


    这帮军中铁匠,打个马掌还行,让他们铸这种高压无缝钢管,简直是天方夜谭。


    看来,得找专业人士。


    这个时代,谁对火药、冶炼最在行?


    不是工匠。


    是那些天天在炉子里炼金丹的道士、方士!


    他们为了炼长生不老药,几百年间炸了无数个丹炉,对各种矿石、燃料的特性,掌握得比谁都精。


    还有那些能铸造大钟、铜鼎的顶级匠人,他们对金属的理解,也远超普通铁匠。


    夜。


    林渊的帐篷里,一个黑影出现,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来人三十多岁,一身夜行衣,面容普通。


    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主上。”